約旦隱入人群。


    他雙眸緊盯隊伍中衣裝整潔富貴的報名者,腳步尾隨這部人交錢後離開的路線,快速往返進行記憶!


    用屁股想都知道,近三十人中肯定有半數人當不上教士。


    依憑往年教會的收人傾向,成功當上教士的人,也大概率會從家境良好的人選中出現。


    毫無疑問,這點上比爾沒有競爭力。


    可約旦又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其淘汰——那樣不利於靈感收集進度,他還指望這“大孝子”以後借書呢!


    以此。


    既然總有一部分人會當不上教士,那這部分人選為什麽不能由他來決定呢?


    約旦自問無法左右城中教會招人權重,但綁些普通少年藏起來,豈非手到擒來!


    趕在正式選拔之前,偷偷綁走一半人,那麽剩下那一半必然成功入選。


    教會做事非常刻板固定,隻要錯過日期就必須得等明年,根本沒有任何通融的機會。


    也意味著他的計劃不會出錯!


    一整天。


    約旦什麽也沒幹,飛快的在城中跟蹤其他報名者,進行目標踩點。


    排除時間受限實在跟不上,與住在內城區他進不去的目標人選,成功記下十多個目測家境不錯的各異住址!


    晚間。


    約旦回到家中,直至飯點仍在苦思冥想明天的綁架計劃。


    晚飯時分的木餐桌上。


    比爾一臉窩囊神情,看向約旦的目光欲言又止,幾次張開嘴最終什麽也沒說,低頭默默吃飯。


    見狀,其坐在旁邊的妹妹,麵容醜陋燒痕的艾米妮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麽。


    兄妹二人皆沉默不語,小口吃著桌上餐食……


    約旦坐在主位上,自然注意到倆倒黴孩子的奇怪舉動。


    但這會滿腦子計劃綁票,根本沒空管什麽心理建設問題。


    更何況,他穿越前並非幼兒園教師,也不是什麽教育機構從業者。


    誘導騙人什麽的倒是擅長,給人當心理醫生可免了吧!


    前者還是因自幼生活在珀爾鎮的修道院。


    幼時麵對成年教士,有偽裝成小孩子性情避免被察覺異常的必要,長期身處在那種環境,被迫曆練出來的……


    第二日。


    即使到了下午,城中喧囂不減。


    教會進行祝福彌撒的白色隊伍遊街,揮灑聖水,熱鬧異常。


    可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比爾推開木質窗口,掃視街道遊街隊伍中的白袍教士身影,眼底盡是羨慕神色。


    末了,這股豔羨化作悲哀與對自身的懷疑。


    昨日交錢時,那些正式教士投來的鄙夷目光,猶如一把直指心髒的利刃,仍不停刺痛內心。


    自己這樣的人,真能成為教士麽?


    “比爾,我晚上不回來,要去朋友家吃飯順便住那,你記得鎖好門照顧好你妹妹!”


    耳邊傳來囑咐話語,比爾轉頭,目送“格倫”離開家門。


    他望著後者穩重可靠的背影,心頭五味雜陳。


    一時間,萬分恐懼無法成為教士,從而辜負這位養父期待……


    約旦出門了。


    明天就是城中教會真正要選人的日子,想要做點什麽事,就必須趁今晚。


    並不平坦的石板街道上堆砌垃圾,空氣也不清新,反而彌漫一股說不上來的糟糕味道。


    但在約旦看來,這已經算是足夠優秀了——起碼城中教會的官員會集中處理傾倒糞便!


    在腳下這哪哪都落後的世界,又能對城市環境指望些什麽呢?


    隻要出門路上別踩到屎,便已是足夠幸運。


    鼻腔中清香氣味傳來。


    街角有教會隊伍的白色馬車經過,兩側教士不時揮灑點點聖水,引起兩側夾道民眾一陣低語歡呼。


    “聖水真的好香啊……這也是神的恩賜嗎?”


    “如果我也是教士就好了。”


    “我們國家有神庇佑!”


    約旦隨意看了兩眼不遠處喧囂之景,對這些愚昧話語並無在意。


    作為曾經的教會內人士,知曉“聖水”其實是摻了香草劑的清水,所以才會好聞,類似簡易版香水。


    至於有沒有神什麽的,誰知道呢?


    不過,小時候倒是聽珀爾鎮的吉魯恩神父曾講述說,其親眼見過“天使”!


    約旦對此猜測過許多。


    已知,教國內“純白教會”高階教士及以上職位,人均異變非人,野外大地上還充斥各種奇怪的詭異怪物。


    在這樣一個處處透露邪乎的世界,所謂“神”跟“天使”究竟會是個什麽成分?


    很難評。


    這種問題距離現在的他太遙遠了。


    與其關心有沒有神,倒不如關心一下比爾能不能成功當上教士——這關乎今後的靈感來源與累積速度!


    說到底,於孤身異鄉的自身而言,多費些心思在“廢物麵板”上才是重中之重……


    ……


    ……


    夜幕悄然降臨。


    “大盜帕魯”上線!


    約旦整個人蒙住麵,貼著建築牆角潛行,來到一個還算幹淨的磚瓦房前。


    可見房中燈火閃爍,隱隱能聽見歡聲笑語!


    這家屋主是搞動物毛料販賣的,在尋常居民群體中較為闊綽,眼下估計是在半場開香檳,慶祝自家孩子會當上教士吧?


    啪!


    木門被大力踢開,門板直接落到地上。


    屋內氛圍戛然而止,圍著餐桌的一家三口被一嚇,愣住後齊齊抬頭望去。


    隻見門外徒手破門的凶徒手持麻繩,緩緩走進,其蒙著麵隻露出雙眼看不清臉……


    “記住,老子是大盜帕魯!”


    “嘿,昨天看見你們去教堂報名了,應該挺有錢吧,準備好贖金了沒?”


    “我也不多要,拿三十枚銀幣來贖人……”


    約旦粗著嗓子快速報出名號,上前擊暈一男一女,將少年綁起來堵嘴背上轉頭就跑。


    生活在腳下人命不值錢的土地上,三觀性格也難免會跟著環境走,變得崩壞。


    這家人不過隻是喪失入教機會,與三十枚銀幣罷了,大不了明年再去報名即可。


    而自己失去的,可是一次借閱書籍加快積攢靈感的機會啊!


    人與人之間就是會因利益互相傷害。


    每年冬季,萊茵港城都能看見許多淒苦流民被同類壓迫致死。


    相比之下他此刻的做法還是太過溫良!


    在這個落後又詭異的世界,隻要能達成有利目的,方法與過程並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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