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輝經過麥穗的一番蹂躪,很快就沒了人樣。


    屋外負責守衛的同誌聽見李忠輝的慘叫聲,頭一次覺得敵人有點可憐。


    然而,麥穗並沒有就此停手,而是扒開李忠輝的衣服,伸手按壓他的腹部,好像在找下手的位置。


    因為不能將人弄死,所以這個位置是有講究的。


    麥穗沒有係統學過人體構造,唯手熟爾。


    就像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按理說,李忠輝受了這麽大的罪,早該暈死過去才是。


    但他沒有。


    麥穗在最開始對他的一番拳打腳踢,並不是簡單的敲打,而是運用了一些手法。


    確保李忠輝在接下來的酷刑中,既不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還會痛感翻倍。


    不得不承認,人體的某些穴位,真的非常奇妙。


    具體原理,麥穗不是很清楚,反正這個結果,她是滿意的。


    祁川擎也曾見過別人的審訊手段,他在旁看著麥穗的這一番行為,依稀感覺出了一些不同。


    李忠輝的神經已經快崩潰了。


    尤其麵對麥穗一副死人臉,就連眼神都是那種無欲無求、一潭死水的樣子,李忠輝就更怕了。


    祁川擎審訊的時候,他想從李忠輝這裏得到信息,所以他的情緒非常強烈,訴求也很明顯。


    李忠輝便能在心理上拿捏對方,隻要他不開口,祁川擎就拿他沒辦法。


    但麥穗一句話不問,上來就是一番狠辣手段。


    李忠輝心中腹誹:你特麽到底懂不懂審訊!想知道什麽,你倒是問啊!哪怕一句也好!你不問,我怎麽說!


    麥穗的手指按在李忠輝的腹部,指尖有點涼,就好像魔鬼的溫度,讓李忠輝不自覺地渾身顫抖。


    麥穗雖然還沒動手,但找位置這個過程,真的非常折磨人。


    因為你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就會暴走,也許下一秒,也許下下秒,李忠輝的心理防線在一點點崩潰。


    沒一會兒,麥穗終於找到一個滿意的位置,準備給李忠輝一記重拳。


    與此同時,李忠輝也明顯感覺到麥穗身上的殺氣在一瞬間迅速暴漲。


    終於,他徹底崩潰了,大聲喊道:“我招!我招!求你別打了!”


    然而,麥穗仍舊給了他一拳。


    選位置都選了三秒鍾,不打豈不白忙活了。


    隨著麥穗的拳頭落下,李忠輝直接吐出一口老血,感覺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栗,痛得他想咬舌自盡。


    但他的牙早被麥穗給拔光了,他想咬舌都辦不到。


    祁川擎見李忠輝終於肯招,立刻上前製止麥穗:“好了,別打了。”


    麥穗無所謂地聳聳肩,臉上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就好像一切都跟她無關似的。


    祁川擎蹲下來,詢問李忠輝:“說!你們一共多少人?又是怎麽知道山上有個兵器庫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麽?”


    李忠輝一邊吐血一邊回道:“我說,我全都說,隻求你們給我一個痛快,別再折磨我了!”


    他知道,自己這個身份,必死無疑。


    所以,隻希望在死前少受點罪。


    根據李忠輝的供述,他的上線叫陳海,也就是畫像上的人,目前的身份是襄溪縣麵粉廠的一名工人。


    以前,也就是新社會剛解放那會兒,他們隸屬於霓虹國軍情特務處,陳海是他們的隊長。


    他們小隊加上陳海,一共十二人。


    但這麽多年過去了,現在還剩多少人,李忠輝也不清楚。


    因為他跟陳海是單向聯係。


    陳海也不可能沒事組織大家聚會。


    李忠輝隻知道,縣電影院的一個放映員也是他們特務處的人。


    但不屬於陳海的管轄範圍。


    李忠輝也沒跟對方接觸過,是無意間撞見的。


    至於兵器庫的消息來源,李忠輝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是陳海的上級提供的。


    李忠輝隻算一名底層小特務,一切行動都聽陳海的指揮。


    他們現在暫時也沒有後續計劃,因為昨晚才發現的兵器庫。


    上頭還沒給出最新指示。


    沒想到一個晚上的時間,就被解放軍給抓了。


    李忠輝百思不得其解。


    他在村裏潛伏了大半輩子,期間也執行過大大小小十幾次任務,從沒被人懷疑過。


    這次怎麽就露餡了呢?他們還什麽都沒做呢!


    祁川擎自然不會好心為他解惑,隻說了一句:“這就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現在,擺在祁川擎和麥穗麵前的問題是,怎麽把陳海背後的人揪出來。


    祁川擎有預感,那肯定是一條大魚。


    李忠輝這顆棋子已經沒用,村裏人多眼雜,就算祁川擎他們極力隱瞞,也擔心某些村民說漏嘴。


    畢竟李忠輝當著那麽多人的麵開槍,這事兒很難捂住。


    所以,繼續在這邊守株待兔,意義不大。


    主動出擊,才是當務之急。


    正當祁川擎等人商量下一步計劃時,在村子周圍負責警戒的兩名戰士押著一個男人走了過來。


    此人正是李忠輝在城裏當學徒的兒子李建軍。


    他剛一進村,就被村民給認出來了,然後就被抓了。


    李建軍整個人還處於懵逼的狀態,下意識對祁川擎等滿屋子的解放軍說道:


    “解放軍同誌,你們肯定搞錯了,我爹不可能是特務,冤枉啊!”


    押送李建軍過來的戰士,隨即遞過來一包點心,以及一斤五花肉。


    這是李建軍從城裏帶回來的東西。


    祁川擎沒有理會李建軍的話,而是將五花肉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又將那包點心捏得稀碎。


    然後,就在點心裏麵找到了一張紙條。


    李建軍直接傻眼,隨即驚慌失措地喊道:


    “這這這不是我買的,是我師傅,不,是陳海給我的,他叫我帶回來孝敬我爹。”


    祁川擎盯著李建軍的眼睛,冷冷地說道:“據調查,陳海也是一名特務。


    李建軍,事到如今,奉勸你一句,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像李建軍這樣的,不需要麥穗出手,祁川擎一問,他便一五一十全部交代了。


    還生怕說得不夠仔細,恨不得把他一日三餐吃了什麽都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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