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著你家小姐多久了?”


    “奴婢從小就跟著小姐,如今已有十多年了。”


    賀蘭承當然知道這些,畢竟他以前偷看煙煙的時候,一直都是這個小婢女在她的身邊。


    他的語氣愈發溫和。


    “你們小姐嫁來賀蘭府的時候,你也在?”


    “在啊!小姐在哪,我就在哪!”


    他眼中藏著暗芒,緩緩道:“成親那日,我剛好中毒了,不會影響到弟妹和阿承的婚宴吧?”


    清音早就被前麵的問題抹去了警惕心,“肯定影響啊!當時姑爺都沒理我家小姐,一直在這邊,看著大夫搶救公子!”


    “弟妹因我受委屈了。”


    “這也怪不得公子,你也不知道自己會中毒不是?我看還是姑爺當時的脾氣太冷了,一直對我家小姐不理不睬的,還將小姐氣回了娘家!”


    清音說完才意識到不對,忐忑地抬頭看了他一眼。


    賀蘭承麵色未變,似是未察覺出有何不妥,指著衣裳的袖口說道:“這裏還有一處!”


    “哦,奴婢看到了!”


    清音吐吐舌頭,暗暗鬆了一口氣。回想剛才,好像自己也沒說什麽過分的話,這才安了心。


    賀蘭承不再發問,他已經知道了想要知道的事。


    看來兄長並不是一開始就背叛了他!這讓他的心中好過了些許。


    賀蘭屹回來後,千帆找了個機會,將今天房裏的對話全都告訴了他。


    他點點頭,“我知道了!若是他問你什麽,你如實回答便是!”


    “是,主公!”


    賀蘭屹知道,賀蘭承的心中定是有很多疑問,若是他想調查,便讓他查吧!


    反正他無悔!


    晚上,賀蘭屹小心翼翼地摟著黎允煙,深深地親吻她。


    隻有這時,他才能切切實實地感受到,她是屬於他的!


    *


    過年了。


    黎允煙已經顯懷,寬鬆的夾棉襦裙,將她纖細的身子襯得弱不勝衣,看起來楚楚可憐,讓人下意識想要疼惜。


    今日他們要去老夫人的院子裏同她一起守歲。


    清音細心地在外麵給她蓋了一件大紅的披風,披風的帽幨和周邊的一圈全都包上了一層白色的毛邊,保暖又動人。


    在這種與家人團圓的重要時刻,賀蘭承往年,都是早早地陪在老夫人的身邊,但他今日,卻沒有資格同去。


    因為他還頂著賀蘭屹的名字,在靜心養傷,老夫人不想見到他。


    賀蘭承對於兄長之前受到的薄待,再一次有了深刻的感觸。他之前雖然相信兄長沒有做過那些事,但卻沒有如此感同身受過。


    兄長被家人誤解,心中酸楚,乍一遇上煙煙那樣美好的女子,把持不住,倒也在情理之中。


    再加上最近打聽出來的消息,他推測出,兄長也曾經推拒過、掙紮過。


    心中不免諒解了他幾分。


    隻要他能將煙煙還給自己,他以後還是會認這個大哥的!


    等到子時後,他看到黎允煙和兄長特意為他帶回來的餃子時,心中的怒氣又散去了幾分。


    心裏想的是,前幾年過年時,兄長可有吃到一口餃子?


    他接過食盒,神色溫和地說道:“多謝弟妹和阿承。”


    “大哥,新年快樂!”


    黎允煙笑意盈盈,藏在帽簷下的小臉,顯得隻有巴掌大。她說完後,又用胳膊肘碰了碰自家夫君的手臂。


    賀蘭屹心領神會,也別扭地說了一句:“兄長,新年快樂!”


    “多謝!”


    兄弟倆很久沒有如此心平氣和地說過話,此時一對視,竟有一種隔世之感。


    隻是賀蘭承的這種心平氣和,在不久後,聽到隔壁房裏傳出的響動後,又騰地燃起了怒火!


    賀蘭屹這個禽獸!!!


    !


    隔日,大年初一。


    賀蘭屹難得地沒有出門,想到賀蘭承昨晚的麵色尚可,便想著趁此機會,與他開誠布公地聊一聊。


    卻沒想到剛一進門,就被他一拳打在了肚子上。


    賀蘭承的力量已經恢複了六七分,這猝不及防的一拳,讓賀蘭屹緩了好久才直起了身子。


    幸好沒有打臉。


    “賀蘭承,你是不是瘋了?”


    “我瘋了?”賀蘭承又向他揮出了一拳,“我看你才瘋了!”


    賀蘭屹有了準備,輕鬆躲過,壓低聲音問他:“你到底要做什麽?”


    賀蘭承溫潤的嗓音中壓抑著怒氣,低喝道:“煙煙現在有身孕,你這個禽獸居然、居然還......”


    他說不下去了,拳頭又揮了出去。


    賀蘭屹的耳根驀地紅了。


    他一邊躲閃,一邊回想起昨晚的親密。


    咳!昨晚他心情很好,煙煙又很纏人,他不知不覺,力道好像就用得大了點......煙煙的聲音...好像也沒收住?


    但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惱羞成怒,“你大半夜不睡覺,偷聽什麽牆角呢?”


    “我偷聽牆角?”


    賀蘭承要被他氣瘋了,開始加上了腳,“你不做混賬事!我能聽到嗎?!”


    賀蘭屹靈活閃躲,房間裏的隻有衣物刮起的風聲,並沒有碰到任何一物。


    他也被打出了火氣,“賀蘭承,你要是再這樣追著我,我可對你不客氣了!”


    “那你來啊!你個狗東西!”


    賀蘭承向來進退有度,極少發怒,如今能被他逼到出口罵人,看得出是真的很生氣了。


    以前光是憑想象是一回事,昨晚,他可是親耳聽到的那些動靜!


    想著那個場麵,他妒火中燒,差一點就想衝進房,把這個狗東西抓出來打一頓!


    顧不得他是自己的兄長了,他現在隻想將他往死裏打!


    賀蘭屹向來不是個好脾氣的,雖然在煙煙的陪伴下溫和了許多,但對於別人,他向來是無所畏懼的。


    “你夠了!”


    賀蘭屹開始還手,“我們夫妻倆房裏的事,還不需要你來管!”


    “我怎麽能不管?你行事沒個顧忌,若是傷到了她怎麽辦?”


    “我怎麽可能會傷到她!我自有分寸!”


    “你個禽獸!”賀蘭承一把拽住他的衣襟,有些不可思議,“難不成,你以後還想繼續?”


    賀蘭屹揮開他的手,轉而抓住賀蘭承的衣襟,一雙眼睛帶著戾氣,“我和煙煙之間的事,你是不會明白的!”


    “若是你受不了,大可搬出這個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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