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角巷的護城河裏已經飄滿了被秋雨打下來的柳葉,清澈見底的河水和飄揚得柳葉組成了一卷唯美得畫卷。


    車裏很安靜,無論是佘青還是陳玄都醒著,但卻一個開口的都沒有,白兔十分精神得把小臉蛋壓在車窗上,看著熟悉的一切莫名有種奇怪的歸屬感。


    豆大的雨點打在地上,即使是坐在車裏也能聞到那股清新得泥土味道,白兔是最喜歡這個味道的,在很久很久以前這個味道代表著他不需要走到危險的河邊,去麵對河水裏對自己虎視眈眈的凶獸就能喝到水。


    家門口那一條路得淩霄花都被雨水打落在地,這種黃色的花朵很奇怪,一般都是整朵掉下來的。


    昏暗的街道上被若隱若現得車燈一打,就有些說不出的美感和淒涼。白兔沒有了心情在麒麟腿上乖乖坐著,他很小聲得喊著:“爸爸,我們到家了沒。”


    黑暗中一直溫柔注視著佘青的陳玄輕輕笑了笑,然後有些眷戀得用柔若無骨得手指觸摸了一下佘青纖長得睫毛。


    他心情很好的回答道:“對呀,我們到家了。”


    一直裝睡的人睜開了眼睛,他感受到臉上傳來的溫熱,他深深的看了麵前人一眼,然後十分惡劣得用兩個胳膊攬住了陳玄的脖子,傾身而上在陳玄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吻上了他的唇。


    車裏很安靜,外麵是雨打在玻璃上的聲音,一切都悄然無聲得發生著。白兔的視力很好,他有些好奇的看向爸爸所在的位置,卻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擋住了視線。


    小孩一臉茫然的站在原地,他過於乖巧連掙紮得心思都沒有,隻是把小腦袋歪向爸爸的方向仔細聽著什麽。


    “不要,白兔可以看見。”五感十分靈敏得佘青早就設好了結界,在陳玄帶著微微顫音得提醒下,佘青看了一眼被捂住眼睛得小不點,然後瞬間消失在了車裏。


    麒麟麵色如常得放開了捂住小孩眼睛得手,微轉頭看向車窗外越來越近得宅子,微閉眼睛整個人從模樣到身高都變成了剛剛消失的陳玄。


    車子在白兔的家門口慢慢停下,外麵的雨還在一直下著,麒麟貼心得給小孩披上了帶著兔耳朵得披風,漂亮的小家夥左右歪歪頭,看著正在給自己係披風帶子的麒麟,頭上的耳朵也跟著一起左右搖晃。


    麒麟好看的手指在靈活係好蝴蝶結以後,輕輕得用手指刮了一下小孩的鼻子。然後一隻手拎起來還在睡覺得小豬,另一隻手溫柔的牽著麵前這個小兔子得小手。


    張磊看著外麵的狂風暴雨,十分周到得停下車以後,拿出來一把黑傘撐開打開車門,正好接到了要下車的一大一小。


    “謝謝,雨太大了,要在家裏休息一晚上嗎?”麒麟看了一眼麵前的人類幼崽友善的說著。


    “不用了陳警官,我還得回去處理事情。”張磊將手裏的傘遞到了麒麟手裏,為了避免推脫他快速上了車,等到院子的門關上這才慢慢發動了車子。


    麒麟是神獸,雖然他隻是個混血但也活了數千年,自然是不需要休息得,在詢問過小家夥之後,麒麟把手裏的狸力放在了側臥得床上。


    一大一小撐著一把不大的油紙傘在屋簷上坐著看雨,下著雨的夜晚是十分昏黃得顏色,院子裏雖然柳樹多,但好在沒有多少落葉。


    白兔還是穿著那件十分厚實的鬥篷,腳上穿著一雙精致的小皮鞋,坐在有些濕漉漉但被麒麟施法弄幹淨的屋頂上。


    踩在有些破舊的瓦片上,整個屋頂是有些陳舊的顏色,麒麟撐著一把畫著山水得油紙傘,披著披風的小家夥緊緊靠在他的身邊。


    雨很大從屋簷滴落在青石板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院子裏那幾棵青綠色得芭蕉,是陳玄後來種的因為小孩最喜歡雨打芭蕉得聲音。


    一把不大的油紙傘卻擋住了疾風暴雨,裏麵的人隻能感受到一點輕風,白兔仰著漂亮的小臉,額前得碎發被風吹得有些淩亂。


    “齊霖,為什麽會下雨呢?”白兔一臉好奇的把手伸出了無形的結界,豆大的雨滴帶著幾分寒意落在他的手上,他奶聲奶氣得喊出了麒麟的名字。


    齊霖隻是笑了笑,臉上沒有對小孩叫出他名字時的奇怪,反而帶著些許得懷念,似乎他們認識了好久好久一樣。


    “因為有龍,龍經過哪裏,那個地方就會下雨。”齊霖抬頭看向雲霧間那些普通人們所看不到的地方。


    烏雲密布的天空裏,一條黑龍在雲霧間穿梭,時不時得發出震耳欲聾得吼聲,隨著它聲音而來的就是更加密集得雨滴。


    “齊霖,你認識我嗎?”白兔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著齊霖看,他的腦海裏好像隱隱約約記得自己見過那麽一個獸,不過是在它很小很小的時候。


    “應該吧,你現在太小了。”齊霖含糊其辭模棱兩可的哄著天真得白兔。


    “那你為什麽不敢告訴佘青你認識我呢?”白兔低頭看著自己的小皮鞋。


    “我們不算認識,隻是在你很小很小的時候見過麵,我都不知道你是什麽。”齊霖有些好笑得摸了摸小孩因為情緒變化而垂下去的兔耳朵。


    “齊霖,你不要告訴他們我想起了一些事情好不好。”白兔重新抬起了頭,他的語氣裏帶著幾分稚氣,似乎心智永遠停留在還來不及長大就被殺死的幼時。


    “好,你的魂魄快要散了,即使現在想起來,過不了多久你還是會忘的。”齊霖帶著笑意點了點頭,似乎是為了驗證他說的話一樣,本來恢複了一些記憶得白兔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他一臉好奇的重複著剛才的話:“叔叔,為什麽會下雨啊!”


    齊霖輕輕笑了出來,然後重複解釋剛才的說辭。這次的孩子沒有叫出他的名字,反而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我喜歡下雨。”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一身黑衣墨發得佘青赤腳站在廊下,誰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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