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沉雨靜靜地躺在床上,他的雙唇因餘毒未清而仿佛被一層淡淡的紫霧所籠罩,宛如一朵在暮春時節即將凋零的紫羅蘭,透著幾分脆弱與淒美。


    忽然,他劇烈地咳了幾聲,那咳嗽聲如同沉悶的鼓點,一聲聲敲打著周圍的空氣。


    隨著咳嗽,一絲鮮紅的血跡順著他的嘴角緩緩溢出,就像一滴鮮豔的紅墨水滴落在潔白的宣紙上,格外刺眼。


    空空見狀,心急如焚,急忙說道:[主人,快將他扶起來。]


    矜九司聞言,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床邊,小心翼翼地將雲沉雨扶了起來。


    當雲沉雨坐起的那一瞬間,一股黑紅色的血液猶如決堤的洪水般,從他的口中噴湧而出。


    那血液滴落在他的下巴、胸膛以及雪白的被子上,形成了一片觸目驚心的斑駁痕跡,仿佛是一幅充滿血腥與痛苦的畫卷。


    空空說道:[主人放心,他已經將毒血吐出來了。]


    矜九司微微鬆了一口氣,隨即從空間裏迅速拿出一顆散發著淡淡清香的清潤丹,毫不猶豫地塞進他的嘴裏。


    那清潤丹,在他的口中融化後,一絲絲清涼的氣息開始進入他的體內,緩緩修複著他受損的經脈和內髒。


    看著他的呼吸漸漸由急促變得平穩,矜九司心中的擔憂也逐漸消散。


    她輕輕地將他放回床上,然後拿起他還未來得及穿的衣服,小心翼翼地裹在他的身上,就像是在嗬護一件珍貴的瓷器。


    接著,她輕輕抱起他,邁著穩健的步伐,帶著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空空:那麽大一隻被公主抱在懷裏,竟然毫無違和感……


    矜九司將雲沉雨放在自己的床上,看他已經熟睡,於是對空空說道:“好好看著他,本殿出去一趟。”


    說完,她打開門走出去了。


    而她那藏於衣袖之中的手裏,緊握著一把鋒利無比且帶著一絲絲黑氣的匕首。


    來到樓下,那昏暗的燈光灑在樓梯間,使得整個空間都顯得有些陰森。


    最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掌櫃那張略帶滄桑的臉,他的神情此刻更是緊繃起來,看到矜九司,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他看到矜九司緩緩下樓而來,那優雅的身姿在昏暗的光線下卻顯得格外醒目,表情先是驚訝得瞪大了眼睛,仿佛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


    接著,便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緊張,那緊張如同細密的蛛絲般纏繞在他的臉上,讓他看起來有些局促不安。


    “姑娘怎的下來了?可是有事情需要交代?”


    掌櫃勉強撐開一副假笑的嘴臉,那笑容在此時顯得如此虛假,仿佛一層薄薄的麵具,隨時都有可能破裂。


    他的聲音有些幹澀,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試探。


    矜九司笑著走到賬台前,那笑聲如同一縷清風拂過,瞬間緩解了些許緊張的氣氛。


    她輕聲問道:“一個時辰前,店裏可是有什麽人在鬧事?”


    那聲音輕柔婉轉,卻蘊含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掌櫃聞言一愣,沒想到她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他猶豫了一下,隨即歎了口氣,像是放下了心頭的重擔,開始解釋道:“方才有個姑娘入店,竟然把一群惡霸看上,拖走了。唉,我們小店人微言輕,也不敢摻和這些醃臢事啊,生怕惹禍上身。”


    矜九司心中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她緊緊地盯著掌櫃,仿佛能看穿他內心的想法。


    她嘴角微微上揚,眼中含著笑意,但那笑意卻不達眼底,讓人感覺有些捉摸不透。


    “可知他們把那姑娘帶去了何處?”


    矜九司繼續問道,聲音依舊輕柔。


    掌櫃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他們把那姑娘帶去了哪裏,隻知道他們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愧疚和無奈,仿佛對自己無法幫助那個姑娘而感到抱歉。


    掌櫃還是繼續搖頭,但他的眼神有些閃躲,矜九司全部看在眼裏。


    “你真的,不知?”矜九司又問了一遍。


    “不知。”


    矜九司忽然放聲笑了出來,雖然戴著人皮麵具,但她那雙眼睛著實誘人,瞬間讓掌櫃迷了眼。


    下一刻,一聲衝破天際的慘叫響徹整個客棧。


    矜九司手中的匕首,此刻正插穿了掌櫃的手背釘在台麵上。


    鮮紅的血液迅速湧出,流到了台麵上。


    掌櫃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矜九司,“饒,饒命,饒命啊姑娘,求求你放過我吧。”


    矜九司冷漠地看著他,用手指輕叩台麵,語氣平緩地說道:“既然你敬酒不吃,罰酒總該要受著才是。否則,本姑娘這心中的怒氣,該朝誰撒呢?”


    “說吧,人都去哪兒了?”


    矜九司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但其中蘊含的威脅卻讓掌櫃不寒而栗。


    掌櫃顫抖著身子,驚恐地望著矜九司,“我……我說,我說。客棧底下有一間密室,他們,他們應該在密室裏。”


    “應該?所以你也不知曉密室的入口?”


    矜九司微微眯起眼睛,一把暗紅色的匕首突然出現在她手中。


    掌櫃見狀,想死的心都有了,驚恐地連連求饒,“饒命啊姑娘,我也是被他們抓來的,之前偷偷聽到他們說密室在下麵,其他的一概不知,求姑娘饒命啊。”


    “哦。既然你這麽廢物,本姑娘留著你也沒用,你還是去死吧。”


    說著,她將匕首從他的手背上拔了出來,伴隨一陣飛濺的血滴,同時伴隨著一聲慘叫而來。


    矜九司看著飛濺到台麵上的血滴,眼中的嫌棄不言而喻。


    掌櫃哪還敢有半刻猶豫,立刻跪下來,一邊磕頭一邊說道:“有,有用,我還有用。我,我知道有個地方,那裏或許是入口,求姑娘饒我一命啊。”


    “本姑娘還當你的骨頭有多硬呢?嘖,也不過如此。”


    矜九司走到他麵前,用他的衣服將匕首上的血跡擦幹淨。


    掌櫃渾身發抖,不敢動彈,額頭上冷汗直流。


    “還不趕緊帶路?”矜九司的語氣森然,猶如地獄邪魔一般。


    掌櫃聞言,戰戰兢兢地起身,趕忙帶著矜九司往可能是密室入口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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