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深處,死寂籠罩著每一個角落。


    頭頂的白熾燈管發出微弱的電流聲,在這片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


    頭頂的倒計時裝置閃爍著血紅的光芒,無聲地提醒著時間的流逝,同時也警告著典獄長終焉的到來之日。


    薑槐站在特殊容器前,凝視著其中沉睡的墨羽。


    容器中的藍色液體泛著微光,將墨羽蒼白的麵容映襯得愈發虛幻。


    兩天過去了,她身上的所有傷口都已經恢複,甚至身體強度也正在穩步提升,可她依然毫無蘇醒的跡象。


    滴答。滴答。


    液體滴落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裏格外清晰,讓整個監獄都顯得比較潮濕。


    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中回蕩。


    陸晚吟從黑暗中走來,高跟短靴敲擊地麵的聲音打破了這片死寂。


    她的表情有些無奈,似乎帶來了什麽不好的消息。


    “唉~那個美利堅來的什麽......光明使者?不知道他怎麽想的,居然拒絕了老杜想要支援他的請求。”


    她站在薑槐身邊,望著容器中的墨羽。


    薑槐麵無表情看著容器,沒有說話。


    \"撲哧,你知道他說什麽嗎?他居然說什麽''英雄就該一對一決鬥''。\"陸晚吟捂著嘴,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


    \"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對自己太有自信了。\"


    “也可能是人家真的有那個本事。”


    薑槐語氣平淡地回答。


    陸晚吟歪著頭,眨了眨那雙狡黠的眼睛:\"無心菜,你該不會真覺得那個......會發光的男人真的有勝算吧?\"


    薑槐依然凝視著容器中沉睡的墨羽,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不管有沒有勝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嘖嘖,\"陸晚吟繞到薑槐麵前,雙手叉腰,\"說到選擇…你打算什麽時候去迎戰啊?總不能讓那個愣頭青搶了你的風頭吧?\"


    監獄深處又傳來一陣低沉的轟鳴,回聲在潮濕的空氣中久久不散。


    頭頂的倒計時依然閃爍著血紅的光芒,無情地計算著每一分每一秒。


    薑槐沒有回答陸晚吟的問題,但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光芒。


    他已經在心中有了計劃,隻是時機未到。


    \"你又開始裝深沉了。“陸晚吟撇了撇嘴,”每次你露出這種表情,就意味著某人又要被人挖心掏肺咯~唉,說吧,你又想出什麽危險的主意了?\"


    容器中的藍色液體輕輕蕩漾,墨羽蒼白的麵容在微光中若隱若現。


    薑槐伸出手,輕輕觸碰容器的表麵,冰冷的觸感透過指尖傳來。


    “晚吟。”


    薑槐說道。


    “是是是~看著其他女人,然後喊我的名字,無心菜,我是不是給你臉給多了。”


    陸晚吟捏了一下薑槐的腰,但顯然她並沒有真的去吃墨羽的醋。


    “這幾天,麻煩你多來看望一下墨羽。”


    “啊?啊??你等下,無心菜,什麽意思?你又要去哪兒?”


    “我不去哪兒,隻是我有些話,想要和百骸單獨聊,隻是不知道這次談話什麽時候會結束。”


    陸晚吟的笑容漸漸凝固。


    她太了解薑槐了,每當他用這種平靜到近乎冷漠的語氣說話時,就意味著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和百骸單獨聊?\"她的聲音低了幾分,\"你的意思是......恩.....這個百骸,不是你的一種力量體現形式,而是它真的獨立存在?\"


    其實到現在為止,包括霜冉,都從未真正去到過關押百骸的深度監區。


    似乎是監獄有意不讓獄卒靠近這個區域。


    所以陸晚吟等人也一直都以為百骸就是薑槐的力量具象化。


    薑槐點了點頭:“嗯,它有些事瞞著我,所以我得去問清楚。”


    “......會有危險嗎?”陸晚吟收起了那種俏皮,聲音有些擔憂地問道。


    “至少暫時我和它的利益關係一致,我們都是為了獵殺獸。”


    “那......我不能一起嗎?”


    薑槐沉默了,就算百骸和他是同一陣營,但陸晚吟現在的內核也有一部分屬於獸。


    他不敢保證,百骸會不會做出些什麽,而且這會不會也是監獄不讓獄卒靠近深度監區的原因之一。


    見薑槐不說話了,陸晚吟一如既往地懂事。


    她絕不會死纏爛打,又哭又鬧一定要讓薑槐把她帶在身邊。


    因為她很清楚,如果自己能幫上忙,薑槐一定不會丟下自己。


    \"哎呀算了算了~\"陸晚吟繞到他麵前,歪著頭露出一個俏皮的笑容:\"大英雄要去單挑大魔王了,我這個小配角就在這裏給你加油助威咯~\"


    “知道就好,小哥布林。”


    “啊!?無心菜你得寸進尺!說誰哥布林呢!”


    薑槐被陸晚吟逗笑了,他抬手摸了摸少女的頭頂,看向她說道:\"晚吟,照顧好墨羽。如果…...\"


    \"打住!“陸晚吟伸出手指抵在薑槐的唇上,”不許說如果。你要是敢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就…我就把你床下的那些.....那些不堪入目的東西,都送出去!\"


    監獄的寂靜中,陸晚吟的聲音有些發顫。


    她知道自己現在說些什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讓這個男人察覺到自己的害怕。


    自己不能成為薑槐的心理負擔,而是必須要站在他身邊,在他需要的時候給他幫助。


    \"還有,\"她踮起腳尖,在薑槐耳邊輕聲說,\".......你折騰了我這麽多次,萬一我要是有了......你得回來負責,聽到了嗎?\"


    薑槐略微有些發愣,自己好像真的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每一次都沒有做過安全措施。


    “.......我會提前做好準備的,一定會成為一個好......”


    “誰,誰讓你做這個準備了白癡!我又沒說自己有了!哎呀你走吧走吧!趕緊走!”


    陸晚吟紅著臉推搡著薑槐,在確認薑槐離開之後,少女才鬆了一口氣。


    “.......真是的,到底要變得多強才能真的站在他身邊啊。”她抬起手,敲了敲身後的容器。


    “你說呢,墨羽,你要是醒過來,是不是又比我強了,不甘心啊......”


    ...


    ...


    薑槐獨自走向深度監區的通道,每一步都讓腳下的金屬地板發出沉悶的回響。


    這裏與低階監區完全不同。


    就連頭頂白熾燈的微弱照明都消失了,隻有牆壁上泛著幽藍色光芒的燭台還在黑暗中苦苦支撐。


    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形容的腐朽氣息,仿佛來自地獄最深處的腐臭。


    通道越來越窄,天花板也越來越低。


    薑槐能感覺到四周的牆壁在微微震動,就像某種巨大生物的血管在緩慢搏動。


    腳下的積水發出詭異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薑槐來到了百骸的監牢前。


    他確認過,深度監區暫時是沒有資格進行任何改造的,就連瀏覽改造項目都做不到。


    薑槐雙手背在身後,看向那個坐在黑暗中的高大身影,聲音平靜:\"我們需要談談,關於你一直瞞著我的事。\"


    百骸對薑槐的聲音有了一絲反應,它慢慢地站起身,而後踏著沉重的步伐走向薑槐。


    【......將你的注意力,集中於暗帝,獵殺,獵殺,獵殺,絕對不能讓它逃走,最深邃的黑暗,隻配呆在這最幽暗的牢籠】


    薑槐皺了皺眉,他需要抬頭才能和百骸對視。


    看著那閃爍著幽藍色火焰的瞳孔,薑槐微微點了點頭。


    “先處理我們之間的事,百骸,你一直以來都在壓抑力量,對嗎?”


    百骸的身影在幽藍火焰的映照下顯得更加龐大,他俯視著薑槐,聲音低沉如雷。


    【......我不是你的敵人】


    “我知道,但也絕不是朋友,至少現在還不是。”


    薑槐沉聲回答。


    【你為何會突然發現這件事】


    “其實我早就懷疑過了,百骸,不管是殲滅還是殘裔,他們的力量都有一個極限,一旦我突破那個極限去使用力量,就會收到一個警告。”


    薑槐的眼神絲毫不退卻地凝視著百骸,而後說出了那兩個字。


    “超頻。”


    “隻有你的力量,不論我如何去使用,身體如何感覺已經到了極限,但監獄從來都不會警告我力量即將超頻。”


    【不錯的思考能力,典獄長】


    “我不覺得你這樣有把我當成盟友的意思,尤其是我們現在正需要麵對那所謂的暗帝。”


    【我的確有些力量,並未讓你知曉,但這力量對曾經的你來說,沒有意義】


    “曾經的我?”


    【你孤軍奮戰,毫無任何希望,這股力量對你而言,隻是徒增負擔.......】


    【作為百骸,殲滅,殘裔的你,無可挑剔,但是.......】


    百骸伸出手,穿過了牢籠,鎖魂劫的防禦並沒有啟動,於是百骸巨大的手指按在了薑槐的胸口。


    【作為典獄長.......你對這股力量,一無所知,現在你已經具備了條件,如果你真的準備好了迎接這份力量.......就打開我的牢籠,進來,但如果你無法承載這股力量,典獄長,你必死無疑】


    它的手握成拳頭,慢慢收了回來。


    【現在,告訴我,典獄長,你的選擇是什麽】


    薑槐並沒有太多的猶豫,這個世界也從來沒有給過他猶豫或者選擇的機會。


    他抬起手,一份紅色的文件出現在它的手中。


    【警告,警告,最高權限即將開啟深度監區牢籠】


    【對典獄長發出最高警告,請立刻停止該行為】


    唰——


    但薑槐卻在紅色文件的署名處,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而後隻聽哢嗒一聲輕響,百骸的牢籠緩緩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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