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一切。


    巢穴逐漸開始褪去,學院逐漸恢複了原狀。


    原狀?


    不,那僅僅是被摧殘蹂躪之後的殘垣斷壁。


    隨著那些已經化作植物的獸開始枯萎,最終化作了一攤又一攤的爛泥。


    越來越多的學生與教師的屍體被發現。


    但好在大部分的人都還有氣息。


    既然巢穴解決了。


    那現在就該解決另一個問題了。


    覺醒者們的目光開始會遇到一個地方。


    那正慢慢從巢穴領主的肚子裏掏出一塊暗色晶體的黑色怪物。


    即便它方才與眾人一同斬狩了一隻巢穴領主。


    但這可能隻是獸之間的互相吞噬。


    就像那隻滅世者,說不定這隻黑色的“惡魔”也會突然向他們襲擊。


    所以現在趁他分心,先下手為強?


    就在一些人生起這個念頭的瞬間。


    那黑色的惡魔慢慢轉過了頭,凝視著站在自己身後的一眾覺醒者。


    這些覺醒者也幾乎沒有一個完好無損的。


    將黃玉從裂隙裏拖出來,他們也幾乎拚上了自己的半條命。


    劉壯實警惕地看著那黑色的惡魔。


    而後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竟然直起了身子,看向了惡魔,最後說道。


    “你是......我們的敵人嗎?”


    所有人都震驚了,他們沒有想到,劉壯實竟然在對一隻獸問出這樣的問題。


    敵人?那肯定啊!他必須是敵人!


    所有的獸都應該是敵人!


    殘裔咧開嘴,朝著協會會長劉壯實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容。


    它什麽話也沒說,隻是身上的黑色鎧甲就像是褪色了一般被白色浸染。


    最終是恢複成了百骸的模樣。


    “x獸.......”


    劉壯實皺緊了眉頭。


    它還是第一次見到,同一隻獸居然有著三種不同的力量形態。


    就在他還想和這隻獸對話的時候


    那隻巨大的白狐猛然之間來到了它的身邊,用自己的身體將其包裹起來。


    而後就在眾人眼皮子底下,那白狐帶著百骸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


    “......”


    所有人都麵麵相覷。


    而後突然有人來到劉壯實耳邊說了一句什麽。


    他立刻瞪大了眼睛,轉身就朝著某個暗處走去。


    在看到那角落處藏著的那個渾身是血躺在草地上的聲音後。


    劉壯實隻覺得心跳加快。


    他慢慢走到那身影邊蹲下。


    芸洛的身軀仍舊血肉模糊,但她的胸口處已經複原,此刻正有節奏地起伏著。


    劉壯實一下子鬆了一口氣,他癱坐在地上,捂著額頭發出一陣苦澀的笑容。


    “劉會長,x獸好像對她做了什麽,她身體上的傷勢正在迅速恢複......需不需要把她送到協會研究院。”


    “不。”


    劉壯實堅定的擺了擺手。


    “送她去......”她本來想說送她去協會醫療部,但一想到那暗處的人直接繞開了自己,讓芸洛代替陵光參與這次行動。


    他就覺得不寒而栗。


    “把她送回夜魔巡遊本部......”


    “劉會長,這不妥吧。”


    另一個協會成員皺著眉說道。


    “她如果真的被那隻x獸做了些什麽,就應該送去研究院進行解剖。”


    劉壯實回頭瞪了那人一眼。


    “她還活著,而且是這次行動的功臣,我說的話是不是不管用?”


    “不......劉會長,遵命。”


    那人也不再爭辯,向身後的人打了個手勢,那些人立刻抬著擔架把芸洛放了上去。


    “那我親自把她送回去,劉會長。”


    說著,那人跟隨著擔架一同離開了現場。


    劉壯實站起身,環顧四周,看著這已經被解除的巢穴,還有那些正在被拯救的幸存者,以及那些被蒙上白布抬走的犧牲者。


    他的內心感覺一陣揪心。


    獸正在發生著某種改變。


    剛才那隻怪物口中所說的暗帝,也就是上一次無望山與第三軍交戰的獸。


    它似乎在暗中掌控著一切。


    而且連續兩次,都是那隻x獸將其擊敗。


    難道說,在獸之中,也有著派係之分。


    那隻x獸似乎從未襲擊過覺醒者。


    如果真是如此......是否可以創造一些機會和它接觸,談條件也好,威脅也好,不,應該威脅不了它。


    不管怎樣都好。


    如果下一次淩羽市的獸潮能有它的協助,那將會大大提高成功率。


    與此同時。


    那隨同擔架一起離開的協會成員麵無表情,他微微瞥了一眼躺在擔架上陷入昏迷的芸洛。


    而後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離開淩羽市第一高中的廢墟後,他指揮幾人避開了人群,抬著芸洛來到了一輛黑色麵包車前。


    這是一輛運送屍體的車輛。


    “把她送去研究所。”


    “......可是劉會長的命令是。”


    “這是總會的秘密指令!照做便是。”


    幾個抬擔架的人都有些猶豫,但還是拉開了運屍車的車門,準備將芸洛放上去。


    就在這瞬間。


    一道刀光閃過。


    整輛運屍車瞬間被切成了數塊。


    嚇得那幾個抬擔架的人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擔架也翻倒在了地麵。


    那協會成員嚇得一哆嗦。


    因為此刻一把黑色長刀已經抵在了他的喉嚨上。


    “墨,墨羽隊長!您,您怎麽會在這兒,您不是和其他人一起去養傷了嗎?”


    男人嚇得臉色鐵青。


    可墨羽似乎並不想和他多話,低聲問道。


    “總會的命令,是誰下的。”


    “我.....我....”


    男人支支吾吾的時候,墨羽的刀已經順勢朝著他的側臉一劃。


    不費吹灰之力就將男人的耳朵給割了下來。


    “聽不懂我說話嗎?”


    墨羽的聲音又冰冷了幾分。


    “不!不要殺我!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我隻是,隻是........”


    “誰給你下的命令。”


    “墨羽隊長!求求您!不要逼我!我真的....我!!”


    那男人似乎真的被逼急了,直接握住了墨羽的黑色長刀刀刃,朝著自己的脖子狠狠一抹。


    鮮血瞬間噴濺到了墨羽的臉上。


    她冷冷地看著男人癱倒在地上,而後轉頭看向了那幾名抬擔架的人。


    “墨羽隊長!我,我們不知情啊!我們真的不知道啊!”


    墨羽聽到了他們剛才的話,這幾人的確是不知情,於是用染血的刀朝他們擺了擺。


    “滾。”


    幾人連滾帶爬離開了。


    墨羽俯下身子,在男人的身上搜了一番,最後摸出了一枚小小的令牌。


    “總會的天諭令。”


    她皺了皺眉,知道能發出這道令牌的人在總會的地位不低。


    也難怪這男人寧願死也不肯說出背後主使。


    但讓她感覺有些奇怪的是,如果總會隻想要知道芸洛的身體發生了什麽變化。


    為什麽不大大方方下令分會的劉壯實交出芸洛呢。


    理由也非常充分,大家都看到了x獸對芸洛的身體做了些什麽,而後必死無疑的她現在正在恢複。


    墨羽握緊了那枚令牌,環顧四周,似乎是在找尋是否有人監視。


    那麽答案隻有一個。


    他們不會把芸洛送去協會研究所,而是要將她帶到一個沒有人知曉的地方。


    墨羽扛起了芸洛。


    她胸腹處立刻傳來了一陣哢哢聲,劇痛讓她幾乎有些站不穩。


    她的肋骨受了傷,現在純粹是在靠著覺醒者的體魄強撐著沒有倒下。


    現在必須先帶芸洛離開這裏,如果再遇到變故,自己不知道能不能吼得住她。


    就在這時候,一隻手輕輕扶住了墨羽。


    “你又逞強了。”


    薑槐的聲音傳入了墨羽的耳中。


    她微微側頭,看著恢複了人身,甚至還換了一身連帽衛衣,此刻正戴著兜帽和口罩的薑槐。


    “我不是說過,讓你立刻去醫院治療嗎,剩下的事我會處理。”


    薑槐的關心讓墨羽的內心有些暖意。


    但她還是搖了搖頭。


    “我沒事。”


    薑槐有些不耐煩了。


    他是看到了剛才墨羽拚命的舉動。


    隻斷了幾根肋骨真的已經是運氣極好了。


    於是薑槐直接背起了芸洛,然後又用身體扶住了墨羽。


    “我會親自送你去醫院,看著你接受治療。”


    墨羽低著頭,臉頰有些微紅,但更多的是感動。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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