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娘。”言曜卻不肯離開,他覺得這一走真的就什麽都挽回不了,問道:“你說我們做什麽才有用?隻要你說,我們肯定能做到!”


    信誓旦旦地保證。


    “你不覺得如今說這話有點晚了嗎?”林絮溪啞然失笑。


    從前你們真的有無數次機會醒悟,但你們一意孤行地傷害我。如今問我有機會嗎?沒有!


    “不僅是你,還有魏於筠他們,甚至江司寒。對我來說都不再重要,我如今要追尋屬於我的道。你們已經不在我心上了,別將自己看得太重。”


    眼淚控製不住流下來,言曜胡亂地抹去臉上的淚水。他本不是愛哭的人,怎麽如今也被見輝傳染到了。


    “何必在這裏哭?”林絮溪看著他滴下眼淚,看著他悔恨難當的樣子,心裏痛快得很,壓抑住笑意,故意裝出疑惑的樣子,問道:“你應該去容歆麵前哭才是,畢竟在你眼裏她這樣好。”


    雖然殺不了你們,但惡心惡心這群人她還能做到。


    也是風水輪流轉了。


    “師娘。”言曜突然跪下,仰著頭控製不住眼淚一直往下流,哀求道:“師娘,你能否給我解惑,讓我知道我到底為何變成這樣。”


    其實大師兄他們說的,他不是不信。信了但實在不明白為何會變成這樣,一切的一切,好像都變得不受控製起來。


    但何時不受控製,他想不起來。


    就好像有一層紗布,故意糊住他的記憶,讓他的記憶發生一些錯亂。最後演變成這樣,但到底為什麽?


    他想,這個問題隻有師娘可以回答。


    “起來吧。”見他如此,林絮溪也願意給個答案,請人到圓桌上坐下,還特地沏了茶。隻是這一次不再是言曜喜歡的普洱,而是她自己喜歡的白茶。


    兩個人能這樣坐下來喝茶,江司寒都覺得奇怪。


    自從他閉關出來後,溪兒對他們的戾氣很重。說話不是冷笑就是反駁,但如今居然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喝茶。


    這樣的反應卻讓江司寒越發心慌,他了解溪兒。隻有她不在乎你的時候,才會保持這樣的體麵。


    她是個體麵的人,他一直都知道。


    “這是什麽茶?”言曜從未喝過,小嚐一口覺得味道不夠重,不太喜歡。


    懶得解釋什麽,林絮溪直奔主題,問道:“說罷,你想知道什麽。”她擔心不快點應付完言曜,又來一個拖延時間的。


    “我想知道一切,比如在師娘心目中我們是怎麽變的?”言曜從未在乎過師娘想什麽,如今他無比在意。


    “大約是在你們成年後?”


    林絮溪回想也有一些細節記不清了,她回憶道:“一個個成年之後便開始疏遠我,排擠我。但一開始還有一些體麵,後來也不知為何,魏於筠帶頭做主搬到容歆附近,隨後你們也各自都去了,那時候就已經撕破臉了吧。靈符堂教你們畫符,走時都沒有一句多謝師娘。給你們的東西,從未有一句感謝,似乎一切在你們看來理所應當?”


    “隨後,也不知怎麽周景越開始指責我對容歆不好,後來就是你們一起罵我了。罵我廢物,罵我苛待你們,對江司寒不忠。其實我也一頭霧水,嚐試問過你們,可是沒人肯跟我說這些話哪裏來的。”


    既然要說,林絮溪也不妨攤開講。


    “無人告訴我,所以我不知道哪裏來的這些事情。後來你也知道了,整個符山的弟子將我視作眼中釘,你們的歆姨總是好的那一個,你們的師父總是疼愛你們的。但江司寒一年到頭一直在閉關,怎麽疼愛你們的,我也不知道。”


    說起來林絮溪都覺得有趣,容歆多少是有點本事的。


    汙蔑她的同時也能抬高江司寒。


    江司寒聽得一頭霧水,他對這些事情完全不知。他對林絮溪不好,其實他心裏比誰都清楚,他在妒忌。


    妒忌她的優秀和天賦,想通過打壓來確定自己的地位。


    “我,我也不知怎麽回事。”從前言曜從未細想過師娘,好像不管發生什麽先認定師娘有錯,這已經是慣性思維。


    那是怎麽養成的呢?


    “別什麽事情都怪在容歆身上,她或許有錯你們也有。”林絮溪說這話時居然是笑著的,並未有責備之意,“不過這些事情都已經都已經過去了,我也不在乎。”


    “師娘。”


    言曜轉頭看著師娘,問道:“你想知道我是怎麽想的嗎?”看到師娘搖頭沒興趣的意思,但他還是堅持要說。


    “我對你有微詞就是那一次你與魏於筠一起出去,卻不帶我。”言曜歎了口氣,解釋道:“容歆說你大師兄去曆練,是宗主交代的事情,還會給上品靈石。她說這些事情總是大師兄去做,我們都沒分,隻因你偏心大師兄,想讓大師兄在宗主麵前好好表現表現。我一開始想是否是修為原因,但她說她金丹後期都沒替宗主辦過事兒,你隻是偏心大師兄而已,因為大師兄最像師父,對嗎?”


    後來,他便因此對師娘生了嫌隙。


    一旦有了縫隙,風就容易灌進去了。


    “那一次本來是容歆去的,隻是容歆說她要閉關推說不去。江司寒也在閉關,符山瑣事繁多江司寒又是個不管事兒的。我想著若是魏於筠能擔得起這份責任,那我日後也可以叫他去,專心料理你們的事情。”


    隻是林絮溪不曾想到,她離開之後就成了偏心魏於筠。


    “哈哈哈哈,原來如此。”言曜嗤笑一聲。


    他其實也不信林絮溪的一麵之詞,隻是想到後來確實是大師兄帶他們出去,而且林絮溪還一直為他們爭取利益。


    兩個人一視同仁,並無偏私。


    還是嚴師兄說得對,很多時候容歆的話都經不起推敲,細想之下肯定都是漏洞。但他們那時候從未去細想。


    像是被人下蠱一樣,容歆說什麽就是什麽,從來不懷疑。手裏的茶盞燙手,但他卻感覺不到。


    言曜就呆呆地坐著,如今回想從前一樁樁一件件。甚至容歆很多的話,都是不成立的,那些畫麵都在腦子裏過了一遍。


    林絮溪則是在一旁喝茶,就給夠對方時間去想,等想清楚之後她倒是好奇對方會怎麽做。


    又是一個痛哭流涕悔不當初?這樣的戲碼見得太多,也就沒什麽新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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