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歆不是元嬰中期嗎?怎麽會被築基期的武器所傷?”守正直呼其名,他本就不喜歡容歆和周景越。


    應當說整個劍山的人都不喜歡他們,若不是這兩人,師父何至於閉關這些年還沒出來?


    “是啊,就是因此我才覺得奇怪。”魏於筠想不通。聽言曜說此事,他先是不信,在看到屍體後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有什麽奇怪?多行不義必自斃罷了。”守正拂袖,禦劍離開。


    魏於筠有些奇怪,與安濤說道:“守正從不如此,他雖然脾氣直,但也鮮少給我們臉色看。”


    “你不知?”這話問得,安濤有些奇怪。


    魏於筠點頭道:“知道,但與我們無關啊。是林絮溪她自己驚擾榮真人。守正厭惡林絮溪倒也正常,怎麽牽連我們?而且,這些年林絮溪不是一直在補償嗎,這還不夠?”


    他甩袖打算離開。


    “誰與你說的?”


    聞言,安濤一臉訝異。拉住要走的魏於筠,問道:“誰與你說是林真人驚擾榮真人,害得他多年閉關?”


    “不是,林絮溪嗎?”魏於筠見安濤一臉錯愕,還有些好笑,問道:“你怎麽如此驚異?”


    安濤:“誰與你說的!”他難得如此嚴肅。


    “歆姨啊。”此事也甚為久遠,大約有四五年了吧。他一回來,隻聽說林絮溪被罰入秋水淵,是她故意打攪榮真人。


    他原本是不信的,但聽歆姨說林絮溪已經被罰入秋水淵。既然是她被罰,定然是她做的。


    也是因此,魏於筠徹底厭惡林絮溪,對這個人一點好感全無。居然驚擾他人清修,這是何等罪孽。


    “荒唐,荒唐!”安濤沉聲喝道:“胡言亂語,分明是周景越去驚擾榮真人,也是他要被打入秋水淵,是因林真人不忍心才替他受罰。怎麽到你嘴裏,就是林真人的錯?你去問問周景越,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們符山實在可笑,居然,居然將過錯推到林真人頭上。怪不得林真人在外名聲不好,我看都是你們冤枉的。”說完安濤氣衝衝地就走了。


    隻剩下魏於筠一臉茫然,左邊給他壞臉色右邊給他甩臉色。想到安濤的話,他想回去問問周景越,這到底怎麽回事。


    他肯定不會記錯,就是林絮溪驚擾榮真人,怎麽到其他人嘴裏就成了周景越的錯呢?


    周景越正在幫著嚴師兄安排外院弟子收拾各自的院子,一邊細查時候還有遺漏魔修,小心應對。


    “小師弟。”


    周景越回頭看見大師兄遠遠走過來,他先和嚴師兄打聲招呼後抬腳迎上去,拱手道:“大師兄,可是還有何遺漏?”


    “並非,我是有話問你。”魏於筠抬頭看了不遠處的嚴褚華,卻並未與他打招呼。


    兩人這幾日都沒手說話,或許是太忙亦或是之前的拌嘴,就是沒交流。


    “你隨我來。”


    周景越回頭看向嚴師兄,與他點頭打了聲招呼後轉身跟著大師兄離開。去靈符堂裏頭說話。


    “大師兄,你怎麽了?”周景越走到大師兄跟前,有些奇怪問道:“你怎麽臉色不太好?可是師娘有什麽不測?”


    想到這個可能性,他的心瞬間提起來。


    “師娘沒事吧?”


    “我問你,幾年前是你去驚擾榮真人還是林絮溪?”魏於筠冷著臉問。


    他與江司寒最相似,如今冷下臉越發威嚴。


    周景越一聽這話,再看大師兄這種神色,還以為他是要算賬。先跪下再點頭道:“是,是我做的。”


    “真的是你?”魏於筠還算鎮定。隻是他不明白為何既然是周景越,歆姨卻要說是林絮溪?


    到底是誰在說謊?


    “大師兄,你若是要罵要打要罵我都受著。”周景越垂頭,隻恨不得將頭埋進地裏。


    他無顏麵對大師兄,也無顏麵對師娘。


    “怎麽回事?”冷靜下來的魏於筠想聽聽到底是誰的過錯,到底是誰騙了他。


    “我,我那一日剛破金丹期,歆姨說,說要慶祝說帶我去一個地方。起先她不說是什麽地方,先讓我閉上眼睛。等到了劍山我才知道。我起先也不明白,怎麽好端端的要去劍山,歆姨卻說去拔野菜做什麽東西給我吃,我也就沒多想。後來,我也不知怎麽跟鬼迷了眼似的,發生什麽也記不太清楚,反正等我發現榮真人出事之後,已經晚了。”


    周景越低頭輕聲說完。


    “所以,是你和容歆惹的事情,為何是林絮溪去受罰?”魏於筠問。


    “是,是因為師娘怕我進秋水淵瘋了,所以以養不教子不過的由頭替我去了。”周景越跪伏於地,哽咽道:“大師兄我並非故意,隻是那時我也不知發生什麽,我真的不知。”


    “其實我後來跟嚴師兄提過,他也說過幾次明明是他與容歆一起,最後卻是他一個人受罰。我,我們也不得而知。”


    周景越解釋完看向大師兄,見大師兄神色嚴肅,還以為是自己說錯了,解釋道:“我有錯,但,但也不該隻是我有錯啊!”


    “歆姨現在死了,死無對證。”魏於筠想問也問不出。


    但他確實記得是歆姨說是林絮溪闖的禍,這件事肯定沒錯。他也不懷疑是周景越說謊,隻是覺得疑惑。


    “大師兄,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周景越問道。


    魏於筠反問:“奇怪什麽?”


    “不知從何時開始,我們似乎對師娘的態度越來越差,我們也不記得從前與師娘的種種。硬是要想起還是能想起來的,隻是再無從前的溫馨。我起初以為是我的緣故,但後來嚴師兄與我說也是如此。你,在回想過去時,是否也有一種陌生感?”


    周景越啞聲道:“大師兄,你還記得從前的事情嗎?”


    這話問得魏於筠心裏一震,他茫然片刻後,才問道:“此言何意?”


    “我們忘了從前與師娘的事情了,記得的都是容歆。但容歆對我們做的事情,哪一件是好事?”周景越自喃道:“我們怎麽會忘呢?”


    魏於筠也覺得額頭脹疼,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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