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下毒,我不知情轉送給容歆,卻是我心狠手辣,這是什麽道理。”林絮溪最惡心的就是這群人雙標。


    什麽事情他們做就是替天行道,迫不得已,她做就是心狠手辣,自私惡毒。


    天下哪裏有這樣的道理?


    “我!”


    這話,饒是牙尖嘴利的言曜都不知怎麽應對,漲紅著臉半句都懟不出來。


    見輝哭著看向言師兄,他確實沒想到師兄會頂下這個罪名。一臉感激地看向言師兄,對林絮溪的厭惡又加一等。


    “江司寒,你覺得該如何?”林絮溪看向一旁的江司寒。


    江司寒冷冷道:“煉魂鞭三百鞭。”


    他一點都不留情,甚至還加重處罰。


    這樣的事情若是發生一定要嚴懲,不可助長他們對長輩下毒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


    受過兩次煉魂鞭的周景越一聽到三百鞭,嚇得倒吸一口涼氣。他下意識看向師娘,看來那一次一百鞭是師娘手下留情了。


    “師父?”言曜也不曾想師父會罰得那麽重。


    師父不應該是對他們更慈愛嗎?而且,他是為歆姨報仇,這怎麽算是有錯呢?就算要懲罰,也應該隻是走個過場,小懲大戒。


    隻是言曜高估江司寒對他們的疼愛程度,也高估自己在他心裏的位置。


    事實上,江司寒對這幾個弟子毫無感情可言,隻是比陌生人強點而已。


    他們這些人心裏所謂的師父疼愛,都隻是假象而已。


    因為江司寒從未出現過,所以他們內心美化了這個人的印象。加上容歆的各種挑事吹風,給了這群人江司寒是個好人的錯覺。


    事實上,什麽都不是。


    “三百鞭打完,隻怕人都要廢了!”容歆心裏一驚,忙按住寒哥的手,求情道:“寒哥,三百太多了。”


    她用那雙杏眼看著對方,以為這樣就會有轉機。


    “誰為言曜求情,同罰。”江司寒抽回手,冷冷的看著容歆,解釋道:“這樣的事情,不可助長。”


    原本還想開口的其他人也都紛紛噤聲,把求情的話咽回去。


    所有人同情的目光落在言曜身上,三百鞭,打下去可是要去半條命的。


    “寒哥,讓我來替曜兒吧。這件事本來就是因我而起,若是,若是我不吃那點心,也不會鬧出這些事情。”


    容歆邊說邊哭,把別人的心都哭軟了。


    “歆姨,不必!”言曜狠狠瞪了一眼林絮溪,冷笑道:“若非有人故意為之,你我都不必受苦。”


    “可不是,若非有人故意下毒,你們也不必如此。”林絮溪頗為讚同地點頭,歎道:“唉,誅心咒是誰下的,那就是誰的過錯。”


    林絮溪說完,拂袖轉身離開。


    周景越跟著師娘回去。


    嚴褚華看了眼言曜,歎了口氣失望道:“我不曾想,你居然要對長輩,對師娘下誅心咒,實在不該。”


    言曜冷哼一聲,反唇相譏道:“你現在裝模作樣做什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麽人。”虛偽至極,現在又裝成這副模樣博取林絮溪的好感。


    無非就是希望從她手裏得到什麽好處。


    “無利不起早。”言曜冷哼。他懟不過林絮溪,還懟不過嚴褚華不成?


    嚴褚華被說得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一時間不知該怎麽反駁,最後氣急轉身跑了。


    眾人散去,這一頓罰言曜怕是躲不過了。


    “曜兒,我,我不知會如此。”要是早知道點心是言曜送的,容歆肯定會做得更周密,不會這樣貿然算計。


    容歆憐惜地撫上言曜的臉頰,心裏難過眼淚更像是斷了線似的,哽咽道:“我不該如此的,對不起。”


    “歆姨,這不是你的錯,是林絮溪的錯!”言曜搖頭,冷笑道:“這件事不會那麽輕易揭過去,我一定會報複回去的。”


    見輝在一旁哭得涕淚橫流,話都說不完整。


    “言師兄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嗚嗚嗚——”


    “與你無關,是我讓你那麽做的。”言曜把仇都記在林絮溪身上,他覺得其他人都是無辜的。


    隻是三百鞭,林絮溪記得這是從前言曜一天打她的鞭數。


    等回到寢殿,林絮溪才發現身後有個跟屁蟲。


    “你來做什麽?”林絮溪柳眉微皺,這人跟著來是有什麽算計?


    “我,我是想問師娘言師兄的事情。”其實周景越從此事發生到現在,一直都覺得不對勁,可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


    林絮溪也不理會他,進寢殿過後繞過多寶格去書案寫信。


    她要給舒婧寫封信,告知她過幾日要去矜寶閣的事情,若是她有空,兩人又能見麵。


    “師娘,你可要人研墨?”周景越可不敢隨便進去,隔著多寶格在縫隙裏偷看,隻看到師娘在寫字,便問了一嘴。


    林絮溪並未回答,隻顧著寫字。


    周景越知道自己有錯,也不敢打攪。想著若是先出去外頭摘點靈果什麽的來,讓師娘待會兒嚐嚐也好,便快步跑出去。


    “姐姐。”


    林絮溪剛放下筆,想著將信捎過去就聽到外麵有人喊她姐姐。能叫她姐姐的,還能是誰?


    “何事?”林絮溪並未停下手裏的動作,等信幹時隨口問。


    “姐姐。”


    容歆繞過多寶格走到書案前,直接撲通跪下,二話不說直接磕頭哭求,夾著哭腔道:“姐姐,你救救曜兒吧,他若是被打三百鞭隻怕真的要出事。姐姐,你救救他好不好?他隻是個孩子而已。”


    又來這一套嗎?她去扛責罰,最後容歆來摘桃。


    林絮溪麵露難色,歎道:“江司寒的決策我不便摻和,你也知道我與他鬧得那麽不愉快,若是我去求情,隻怕他罰得更重。”


    “可是,可是寒哥隻聽姐姐的話啊。您若不去求情,那曜兒真的要被打死了。”容歆哭得越發難過。


    周景越進來時,先聽到歆姨的聲音,他還有些奇怪。為何歆姨突然跑來師娘這裏?放輕腳步慢慢走過去,想聽聽兩人到底在說什麽。


    林絮溪先察覺到周景越的靠近,先幫他匿去氣息,確保容歆沒發現。


    “江司寒並不聽我的話,若是他聽我的話,那日我們便不會動手。”林絮溪拿起信紙,吹了吹未幹的墨跡,故作無奈歎道:“他一意孤行,我沒有辦法。”


    “但,但上次姐姐不是給越兒扛下那麽多鞭嗎?這一次,幫幫曜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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