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五尾山上有江湖匪徒互鬥,正規軍很快就嚇跑了悍匪。士兵往附近一搜,哪裏還有個人影。秦商與二位國師,還有徐娥和李子然,他們非但沒跑,還主動迎上了這獨龍軍。


    三人拿出了身份牌,對麵軍官倒也不敢怠慢。秦老爺子天下聞名。二位國師平了西南大患,同樣是傳奇人物,軍人其實更佩服這種人。實際上國師剿匪的故事都有說書人在說了。


    森仲虎一行五人,他們快馬加鞭很快就深入了獨龍道,朝東走了百多裏,一巨大城牆橫跨於左右山石間。說是城牆實屬類比,其實也不見城池,類似城門的入口倒有一個。這裏就是“入山口”。


    鳴武通往武鳴山的入口其實何止一處,入山口卻是最為特殊的一處。別處入山,四處都是絕路,可能也隻有這入山口才入得了山。


    武山之險天下聞名,好比此山另一半,深淵對麵,躲靈州驚山郡那中武山,劫仙也要心存敬畏。鳴武的凡夫俗子麵對武山,比之修仙人當然就更尷尬了。兩山原為一座山,就叫武山。這上古傳聞鳴武人哪裏曉得。


    唯有入山口才是古往今來最理想的入山之口。武鳴山中已探明的險道正好也在這入山口可及範圍內。


    秦商請求大軍趕緊入山,要去把住險道。果然不出所料,軍人沒有軍令,不是不幫忙,還真就不能動。就憑天下豪商一句話,這誰敢亂動。


    若非這軍事要道中有宵小作亂,邊防軍才懶得管,那原本是地方官員該管的事。秦老爺無奈,他領著國師四人先入山探路。賊人想從別處入山來到此處,還早著呢,老爺子也不急。


    雪崩給人間帶來的災難其實是水災。大量冰雪衝到了山下,此季正值三伏天,冰雪融化這才成了水災。


    冰水很快就開始融化,水流順山腳朝著更遠的低矮處滲透。冰水逐漸成了氣候,武尾山南部的民眾也感受到了大水的可怕。天寶軍賑災,主要就是五尾之陽這一場水災。


    一年來,天寶大軍控製了武鳴山腳八百裏沿線。東起五尾之南,西至淵左關,到處都是天寶軍。無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飛出這包圍圈。


    再有就是,黑崖以東還有橫水南岸,另一半天寶軍與地方人馬同樣形成了包圍網,任何人準進不準出。


    王仲秋三人混入了難民潮,他還想往淵左方向去。很可惜,查得太嚴了!由於秦商上奏及時,橫皇的安排也很及時。


    官兵有言,各家各戶瞧好左右人,有包藏外人的就要問罪,知情不報者一樣問罪。這一日,有人發現有外鄉人。難民立即舉報,沒人敢接觸陌生人。三人望天長歎,恨不能長上翅膀。


    所謂武林高手,域外仙人,軍隊麵前實如螻蟻,隻是稍微強壯點的螻蟻罷了。當然,大部隊沒來之前,少數維持治安的人也還奈何不了王仲秋三人。放倒幾人後,三人總算逃離了人群。


    三人先是逃離了人群,後來又被迫走起了回頭路。官兵的排查逐漸在往東收縮,若無意外,王仲秋三人哪裏來得還得回哪去。退回五圍山可能是他們唯一的出路。


    就算退回五圍山,能否有出路也不好說。天寶軍既然有如此反應,那獨龍軍難道就是擺設。三人估計,也許到了五尾山也是羊入虎口,等待他們的一定是獨龍大軍。


    三人隱於暗中。前方有人議論,看服飾就不是平民百姓,應該有些見識。天寶軍出動效率令人驚歎,地方官員也是極力配合,一年以來,防線已經涵蓋了半個西武。


    此刻邊防軍應該還沒動,要是獨龍軍再一配合,哪樣的賊人還能脫身,除非長了翅膀。說者無心,王仲秋三人恰好偷偷聽到了。


    也算三人運氣好,真要等鐵麵將軍到了獨龍道,再想原路返回可就難了。三人別無選擇,偷了馬匹後,他們馬不停蹄又往五尾山方向折回。得找個入口趕緊進入武鳴山,武山雖險,難說還有條活路。


    入山口,李讓終於到來。鐵麵將軍接管了盤龍邊防軍。至於天寶軍,李讓此時也是名義上的主帥。


    秦商為何建議李讓來此。首先,這軍這英雄接管邊防軍,沒人敢有意見,軍官有再大功勳也曾經是李讓的兵。其次,獨龍軍與天寶軍可不是一支部隊,一人來統帥也好避免兩軍指令不一,至少名義上是這樣說的。


    其實人在路上時,李讓已經連書了幾回軍令,他還蓋上了皇帝給的將軍印,這些軍令陸續早有人送往了天寶軍。


    這時候,大隊盤龍軍浩浩蕩蕩朝獨龍道西端湧去,這也是李讓的安排。至於獨龍軍,與其派人送來軍令,李將軍親自來不就得了。


    此時陰東王也忙著賑災,哪有心情打仗。邊防的問題就不是問題。再說了,八百裏長龍有著先天性優勢,陰東王有守土的決心卻沒有送死的勇氣。


    入山口山門前,秦商拿出臨時繪製的地圖,他還指明了重點防禦要道,提出了部分工事建議。李將軍依言下令。


    不知為何,麵對這豪商,李將軍也心生了幾分佩服。興許是人無完人,其實在五尾山中這大豪商也很窩囊的。這事也說明,殘兵就如鬥敗的雞,想要雄起也不容易。最後好歹他們還發了威。


    李讓拿出了軍令狀,對著三百死士說道:“眾兄弟可聽好了,這是軍令狀!我等都是軍中精銳,切不可放走一人,否則腦袋不保!諸位可要想好,此時退縮情有可緣,不算違反軍令。本將軍已請旨上路,要死咱們一塊兒死!有殉職者,皇帝保其家人富貴三代!”


    鳴武之人好鬥,哪有退縮的軍人。聽說將軍不見聖旨,他同樣先要入山,眾將士氣勢高漲,能與大英雄謀事,死而無憾!


    秦商滿意點頭,換個將軍,別說邊防將士,天寶軍也未必將人放在眼裏。李讓這人,橫皇是既愛又恨,就怕子孫鎮不住這位大英雄。他要是想謀反,民眾指不定小半都是反賊。


    多年後,當吉庸與古林曉得,自己與李讓打過架,他二人也還自豪了一把。可見,有些凡人就連仙人也得佩服。


    人不管在哪兒,能在人前混出點人樣,那也算了不起的人。能混成一國之英雄,這種人已經是當世之大人物了。非但國民將會記住英雄,或許曆史也不會將其遺忘。


    李讓就是大橫朝的軍中英雄。此前龍遊淺灘被蝦戲,如今他也算翻了身。可見就連英雄也有人生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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