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打獵也很艱難,苦日子過夠了,一眾獵人有些想法也不足為奇。這借口也還說得過去。鳴西之地,百姓的日子其實真不好過。


    大寨前,森仲虎等人還沒入寨,寨牆上早有三十來人等得不耐煩了。眼見獵人們終於來了,這些人搭弓拉弦,就等著二大王一聲令下。


    森仲虎心中發毛,其餘十九人也被嚇得不輕。冉陰心道:“虎爺辦事咋如此毛糙,這不是送死來了!”


    森仲虎大呼:“大王饒命,我等願先立功後入寨!”


    吳二牛冷笑一聲,他已經舉起了手,眼看這命令就要下達。仲虎等人就要絕望時,吳大牛突然出現,他還扣住了兄弟的手腕。這要遲上一步,大手一揮可有得樂了。


    這事也算驚險,原本大牛已經默許了二牛的決定,聽到仲虎想立功,這吳大牛臨時又變了卦。大牛給二牛說了一通悄悄話,不如找個危險事試探一下這些獵人。


    眼見長兄固執,吳二牛問森仲虎,他是否願意帶領百人去攻打河溝寨。別人箭在弦上,虎爺他能說個不字嗎。


    大牛一聽,河溝就免了,暫時惹不起。自家也不能讓百十來人白白去送死,不如去拿下黑石寨。


    就這樣,森仲虎帶人連夜出發,百十來人往東南方另一小山上潛了過去。就要上山時,森仲虎揮手叫停。


    “冉陰,陳安,命你二人先去結果了哨子!”虎爺下令,冉、陳潛入了夜幕中。


    森仲虎瞅了瞅隨行幾個小頭目,說道:“敵人三倍於我,想要偷襲得手就要相互信任。唯有百眾一心,否則拚命也沒法建功。要是還存了監視與防備這些念想,諸位還是請回吧!”


    仲虎說得有理,幾個小頭目大眼瞪小眼,其中一人說道:“小弟陳英,森兄寬心,不消多說,我等豁出去了!”


    冉、陳去了好一陣了,仲虎估計差不多了,他大手一揮,眾人立刻在頭上紮上了紅巾,還一一潛入了夜幕中。


    前方果然傳來貓頭鷹的鬼吼,虎爺知道,那是暗號。貓頭鷹三吼之後,黑石寨內部已經燃起了大火。


    寨子不算太大,陳安引眾人殺入,冉陰縱火後他還率先進入了戰鬥。雖然是深夜混戰,好在火光也能照見自己人,頭上紅巾就這作用。


    天還沒亮黑石山已經插上了牛頭旗。陳英率五十人搬了些物資離去,森仲虎則是留守黑石山。沒過幾日,這又來了五十人。看起來,吳二牛的防範之心依舊不減。


    陳英一行八名小頭目,留下五人回去了三人。三人力數仲虎等人如何了得,還勸說大王莫要怠慢了英雄好漢。


    吳二牛可不樂意了,他竟然親自揮鞭教訓了陳英三人。說真心話還挨打,陳英憤憤不平。他寫下一封手書,叫手下人要偷偷帶去黑石山。


    這陳英所托非人,這人說做人不能不地道,道上人講究“忠義”二字,哪有臉麵造反!陳英事敗,連累十幾人被斬首示眾,陳英單人獨馬逃出了山寨。


    眾人口中,揭發陳英的人就是森仲虎,隻說仲虎接書後反而將人給害了。森仲虎也不解釋,他隻說陳英等人就是叛徒。如此一來,吳大牛反而寬心了不少。好歹別人立下了大功,吳大牛派人請森仲虎前來赴宴。


    酒宴上,吳二牛假意向森仲虎舉酒告罪,仲虎趕緊表忠心。其實吳二牛可沒安好心,他想在夜裏害了仲虎等人。


    仲虎這邊,冉、陳等人也不是普通人。他們暗自也想到了防範。半夜裏,冉陰撒野尿時發覺了異動,他趕緊又學起了貓頭鷹鬼叫。


    奇得很,賊人咋還有兩批。其實誤打誤撞,冉陰還發現了另一批人。有人率領十幾人潛入了寨子中,敵人正要點火時,森仲虎殺出。


    在此之前,仲虎等人本想教訓一下吳二牛的人,要果真如此,這西牛寨他們也待不住了,估計連夜就要逃命。關鍵時刻,森仲虎做了個決定,還是打走那些想點火的人。眾人就當沒識破吳二牛的詭計。


    火把照映下,仲虎很快發現,這想點火的人可不就是陳英。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陳英痛罵了森仲虎。虎爺氣得半死,可他既然替人背了鍋,也不好直接否認。


    二人較量了一番,森仲虎隻把陳英打出了山寨。其實他這也是救人,既然事情敗露,陳英等人也危險得很。


    這一夜,點火雖然沒成,河溝賊依舊來犯。西牛折了上百人,河溝賊也死了不少。幸好仲虎等人威猛,戰況沒能一邊倒。河溝賊眼見不利,及時退兵而去。


    森仲虎又立了大功,加之外敵虎視眈眈,吳大牛這回說什麽也聽不進二牛的話了。西牛大王準森仲虎等人成立了個百人隊。如此一來,後續發展也就順理成章了。


    不出半年,虎爺一方不滿吳二牛打壓,竟然謀反。西牛山上的牛頭旗換成了虎頭旗。真如吳二牛所說,西牛寨成了威虎寨。


    不久後,森仲虎單槍匹馬潛入了河溝,找準時機他潛入了陳英的住處。陳英被製,他心想,仇人害死一眾兄弟不說,如今還想來害自己不成。


    經過一番解釋,森仲虎終於算是說出了真相。愛信不信,反正虎爺就不是個小人。想不到,仲虎深夜獨闖河溝寨,就為了洗刷自己的冤屈。


    既然鳴西二牛已經雙雙死去,這事調查起來也不難。陳英很快又秘密聯係了森仲虎。這一回,他找的人總算是個可信之人了。


    其實陳英的處境也不好,他有心投靠河溝寨,可這些人一樣信不過他。前一回讓他冒險就是因為不信任。


    如此一來,有了陳英做內應,森仲虎或也能拿下河溝寨。果然,不久後,森仲虎偷襲得手,時機也恰到好處,他成功拿下了河溝。


    威虎寨改名威虎派,威虎衛選人傳授武藝。森仲虎他不做賊,他要替天行道。有誌者就要肅清鳴西賊寇。


    虎頭旗招展,“除寇安良”四個大字隨風飄揚。一時間,手下不少山匪也是暈頭轉向,這山賊咋就成了義軍。其實說白了,日子一樣是過,說法不同而已。


    可別小看了這說法,如果不是說說而已,那可真就了不得。世事奇妙,誰敢樹起“除寇安良”的大旗,誰就是除寇安良的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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