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李唯一參悟有得,元神外放已有小成。這幻化之術一樣不能持續太久,除非幻神能進入意識海,別人的也行。


    平乘的意識海並沒有潰滅,這一點隻要是元神就能發現。隻不過,弱小的意識活動需要強大的元神近距離感知。四九幻神本事大,平乘的意識海波動雖弱,他很快就找到了入口。


    真正的元神進不去識海。反之,幻化元神可以進入神闕宮。隻不過,進入別人的神闕宮也有難度。如果元神有防備,難度還要更大。一般情況下,如果境界相差不大,神闕宮也很難攻入。如今情況不同,昏迷者並無防備,找到入口不難,何況還能觀察到元神精華的流失。


    平乘的意識海,空空如也。其神闕宮,裏頭的三寸小元神已經昏迷,還有持續虛弱的疾患。


    過了好久,小白人李唯一終於鑽出了平乘的頭顱。他的肉身還在一旁打坐。平直趕緊追問具體情況。


    小白人搖頭自語“錯了,錯了,所料難道錯了!”


    平直著急,他再次追問。


    小白人說道:“失敗了!不過,平公子確實沒有徹底淪為活死人,他還有一絲意識。”


    這話怪異,平直也想不通。這平乘莫非是故意為之,他難道會拒絕別人的好意,包括其父在內。這個結論其實很荒謬。


    平直有個笨辦法。他可以一點一點慢慢分出元神,元神自毀可以產生元神精華,以元神之精華供養神闕宮,隻要患者還有一絲意識,就可以主動吸收。


    笨辦法也有短板。即便元神逐步緩慢分離,分神之痛不說,元神精華也很寶貴,隻要損失稍大,救活兒子多半也要害死自己。這種辦法最好要有直係血脈。


    為了兒子,平直再是不要命最多也隻能達到一個理想效果,就是讓平乘的元神不再持續虧虛。如此一來,性命暫時也就保住了。


    其實平直早就試過幾回,可惜平乘並沒有主動吸收元神精華。


    小幻神歎了口氣,他又鑽回了肉身的頭顱。


    李唯一起身,他抬眼望了一眼平直,說道:“短期內,小弟會在靜靈城,平兄要是用得著小弟,隨時找來就是。”


    平、李告別,李唯一攜仲虎離去。兒子不讓老子救,這話本裏頭沒有啊,森仲虎也感歎起來。


    實際情況是,平乘分明還有一絲意識,可人家根本不搭理人。


    支付了許諾給範夥計的一半報酬,李、森二人出了丕厘。


    除劫天之城,五靈州還有些墟城分布於各地,相較於廣袤的大陸這墟城也算不上多。


    五靈州並不鼓勵凡聖定居,卻也沒絕了凡聖的希望。各墟城坊市中凡聖雖不占多數,卻也不算太少。


    丕靈州與木靈州交界處,五靈之圓環地帶,邊界上設有三處關口,分別為巽關、震關與上艮關。李、森二人走的是上艮關,下艮關則位於水、丕二州交界處,通的是水、丕二州。


    五靈大陸東北方艮位上山勢極高,地理高度也是五靈州之最。這上艮關占地不小,地勢雖高,相對卻是平坦些。


    五靈大陸東北方有兩座巨型山脈,合稱八艮山。山脈恰好呼應了艮卦之數,形狀恰好是個“八”字,左邊一撇勾勒出一座山脈,右邊一捺又是一座山脈。八艮之撇山地處木靈州境內,八艮之捺山則劃給了水靈州。


    艮位並非水、木之屬,而是土屬性,四處群山異常雄偉,最有名的首推這八艮之山。說來有趣,艮陸東南一半劃給了木靈州,西北一半歸了水靈州。八艮山之撇捺就是其交界。


    中土就是丕靈州,唯有西南坤土之陸才叫土靈州。


    所謂通方玄造仙人或有一定深意,劫仙即便有些感觸大多也是胡猜。相傳自借荒造陸起五靈州就是如此,從未發生改變。


    靜靈城座落於撇山之上,為木靈州三大劫天城之一。凡聖有本事可以在荒郊野外活動或是修煉,至於進城可沒那資格。


    一般而言,凡聖不準入城,這顯然不是天規也算不得鐵律。凡聖要是不服可以到瑤天上九華宮中找仙人去理論。


    瑤天之事姑且不說,還是說說壺天上的事。


    壺天之上,壺王廣深對壺後說:“這孩子嚷嚷著要去曆練,孤以為可順其自然。”


    歲姬麵露不悅之色,說道:“外界凡俗,人心多變。失了性子改回來可就難了,還得防著有心人,惟恐有個閃失。”


    二仙對話頗有意思,換作以前,話語應該對調一下。以前是壺王攔著不準外去,壺後卻生怕易蘭出不去。這下可是反轉了,原來仙心一樣是多變的。


    壺廣深搖頭道:“孤以為不然,孩兒境界感悟堪稱神速,還要歸功於塵緣。”


    歲姬麵色一變,說道:“王可說到了點子上,千金之軀就怕惹些俗緣這才禁了足。”


    壺王深邃的雙眸望向壺後,目光頗為複雜。隻聽他繼續說道:“孤以得歲為畢生之幸,夫人還是好生休養,你這身子要緊。”


    這兩口子稱呼有變,語氣也很微妙,可見矛盾已經到了某種地步。


    斑蘭台毓秀宮,歲姬將女兒禁足於閨房,四壁還加了禁製。這回定要來真的,任憑她喊破了嗓子也要將心橫起來。女兒家這性子要是野了,定要治治。


    易蘭蹬蹬蹬不停踱步周旋,興許是無意,突然間,她發現某處窗寮有些鬆動。


    這小窗子勉強可夠一人通過,彩霞打了個頭陣。當易蘭撅著屁股鬼鬼祟祟爬出窗外,回廊兩側兩名凡聖靈仆早已無聲跪地。這可不是傀儡人。


    易蘭拉著彩霞欲要繞開仆娥,哪知這惡仆也太大膽了些,她們竟然將頭埋得更低,還小聲說道:“郡主饒命!”


    這郡主左右踱步,同時還張嘴瞪眼,伸出食指對著仆娥點來點去。最後她留下一句話“還是先饒了我吧!”


    飛逃中,彩霞麵色犯難。她艱難說道:“小主!要不——回去?”


    “你放心得了!咱們既然出得來,你會沒事的。”這郡主還真就鐵了心要逃跑。


    小郡主非但捆綁了歲姬的眼線,還在其嘴上貼了封條。她還偷偷進了一趟壺王的寢宮。這些都是逃跑前的事了。


    微壺宮中,歲姬怒道:“若無人縱容,她如何能偷溜出去。”


    壺王一臉無辜,說道:“女兒不就是貪玩,這也無傷大雅。”


    這下可好,兩夫妻至少是打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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