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人即便打扮一番,他還是個野蠻人。舉手投足間,這森仲虎還是脫不了野蠻人這身份。


    隨後幾日,凡聖女仆教了些身姿禮儀,難度一樣不低,這仲虎終歸還是學有小成了。


    跑了幾個店鋪,仲虎選了一把虎頭刀,他也是有法寶的人了。李唯一做完買賣,二人決定去煙火樓感受一下人間煙火。


    煙火樓就是一家酒樓,二人之前來過。豪吃海喝間,李唯一雙眼一瞪,仲虎不自覺文雅了些。關於這吃相,人家凡聖女仆可是教過了的。飽餐了一頓,二人決定離開丕靈城,先去靜靈城報個到再說。


    飛舟上,李唯一手持一張地圖。五靈大陸可真大,這可不是說說而已。大陸南北相去四萬四千多裏,東西也有四萬一千多裏,整體就像個不規則大圓盤。說是“不規則”其實這大圓盤也是“規整”得很。


    地圖上,中央丕靈州一樣像是個小一圈的大圓盤。五行靈州依後天八卦之勢在外圍形成了一個圓弧帶。五州之圓弧帶正好包裹住了丕州這個小一圈的大圓盤。


    丕州直徑約莫兩萬一千多裏。丕靈外圍之圓環地帶自然就是其餘五個州。


    震、巽二位屬木靈州;離位火靈州;坤位土靈州;兌、乾二位則是金靈州;坎位屬水;艮位本該屬土,實際卻是上下二分,上部歸了木靈州,下部歸了水靈州。


    五靈大陸依後天八卦之勢被人為分成六大地理區塊。上界真仙,也就是地侯,他們最多也就分出個九九之身打理俗務。


    五靈州也不例外,六侯各有一分身執掌一州,中州之侯就是丕靈侯,南州之侯則是火靈侯,以此類推。五靈州與躲靈州稍有不同,五靈州隻有六侯存在,六侯之下沒有郡侯,地侯也就少些。躲靈十八郡,地域分得更細,地侯也就多些。當然,人口也主要集中在躲州。


    丕州又名中州,境內多山。丕山非但是中州的最高山脈,又有五行宗與丕極宗在此開宗立派,丕山自古就是天下名山。


    丕山東北部,飛舟於山空穿梭,二人再次隱隱見到了五行塔,這也算是東丕山中一處標誌性建築,是五行宗的象征。五行宗則是眾人景仰的名門大派。


    李唯一瞧了瞧地圖,他眼神越發無奈。仲虎這小子還真是膽大包天,他竟敢在丕靈山中對五行宗人下手。


    森仲虎這劫妖,他竟然從靈化森林活到了丕靈城,還真叫人意外。


    中央丕靈城到艮位靜靈城,地圖上直線距離大約一千六百一十裏。二人此行可謂是千裏之行。


    途中多山,土靈氣充溢,四圍均有奇秀美景。避開高巒險阻中途還有三個稍小些的墟城,一路名勝真還不少。二人走走停停,既是趕路又是遊玩。前方又有一墟城,名為丕厘,也還有些人氣。


    一路上錯過了三座墟城,遠遠瞧見這丕厘墟,森仲虎又叨念起了美食。


    二人尋了間茶樓,名為靈葉樓。凡聖夥計畢恭畢敬還算機靈。一問之下,這五靈州地廣人稀,凡人幾乎算是絕了,凡聖也不多見。


    靈葉樓夥計姓範,他一個勁在給上仙解惑。


    五靈州的凡聖,大半集中在水靈州寧靈城附近。跨越州界需要交些劫元錢,凡聖有劫元錢也舍不得花。丕厘墟來了些七八百歲的老者,這些將死的凡聖無非就是來碰碰運氣。


    躲州天、雲二郡到玄關郡要交通關稅,數額是三百劫元錢。玄關郡再到引州,一樣有三百劫元錢的通關稅。引州引渡到水靈州,費用可不止三百劫元錢,除了通關稅還要交五百劫元錢,這是引渡費,有渡船飛舟可以搭乘。


    書上說的明白,“引而必先自引”。躲州到引州必須自己飛,引州到靈州可就開不得玩笑了。誰要不信這個邪,自己飛過去試試,找不著北的時候,人可沒地方去哭。


    躲州人想到靈州,合計一下,總花銷可是一千四百劫元錢,換成元氣錢可就上千萬了。


    如古林一樣的小修,半生積蓄也就五十萬元氣錢,省吃儉用一輩子也支付不起這天價費用。當然,這天價費用也得看是對誰而言。


    凡聖本不該到靈州。偏要來的,來了才發現也沒好到哪裏,或許不來才好,來了才是錯誤。這範夥計就是躲州人,通過嚴格篩選,他成了此間仆役。小凡聖本以為占了大便宜,省下了巨額費用,哪知這靈州除了靈氣稍濃,凡聖在此修煉還真就不適合。


    對劫仙而言,一千四百劫元錢,不說小錢,多數人也不差這點。靈州設有十四個關口,每跨一州通關費也是三百劫元錢。


    想入劫城同樣要交三百劫元錢。進入墟城就很便宜,凡聖本來就該去墟城。即便發了橫財,凡聖可沒資格進入劫天城。


    有人認為,在這靈天之下凡聖與劫仙不是一種人,不挨過劫雷,凡聖永遠就是凡聖。也有人認為,地侯可能想告訴凡聖,適合自己的才好。可惜,暗地裏不罵地侯的人可不多。


    躲州就是適合凡聖修煉,就是適合凡物生長。換個地方也不是不可以,實則就是不合適。這個道理其實很沒有說服力,要不為何還有如此多執著的凡聖。說了不聽可就不在地侯的考慮範圍了。


    李唯一問了問森仲虎,他是咋來的。這小子理直氣壯,說劫仙掙點劫元錢來到中州也不算太難。狐疑者收起了狐疑心。仲虎的話也不是沒道理,至於事實如何,天才曉得。


    丕厘市靈葉樓中,李唯一打賞了這範姓小哥兒。小夥計一高興,瞅著二位上仙不像壞人,他放出了一則消息。這消息還真有些吸引人。三日後有人要販賣一條線索,關於離火之精的線索,地點就在這靈葉樓。


    李唯一不太相信這凡聖之言,追問下,這夥計說,他無意間聽到主家與神秘人交談,還吩咐了靈葉樓管事,三日後要停業接待貴客。


    範夥計這是豁出去了,眼前劫天上仙大概率就是九九劫仙,他也就想掙點劫元錢。這種事,凡聖一般不敢開價,倒不如主動交代,九九劫仙隨便一打賞,足夠小凡聖驚喜的。


    果然,九九李唯一沒讓他失望,範夥計臉上很快就笑開了花。若說此人敢欺騙上仙,不說有無這膽量,隻瞧他行事就不是個蠢人。


    李唯一拋出的是個儲物袋。隻聽他說道:“這不是賞錢,是交易的訂金,是你我交易額的一半。在下有意參與這線索買賣,你可得想個法子。法子要是管用,另一半我還得給你補上。換言之,要是你這腦瓜子不好使,到手的劫元錢,可記得給我還回來。哦,對了!這儲物袋也得給我還回來。”


    範夥計接過了儲物袋,他這麵色開始精彩起來。片刻後,夥計恢複了平靜,說道:“上仙稍待,容小的一日再說。”


    劫仙有個行事準則,不提倡給凡聖太多打賞。當然,“不提倡”也不是“不可以”,這是兩個概念。彩霞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如今也算半個廢人。可這李唯一,他愣是不長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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