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一閉關三年,估摸著,這幾日易蘭主仆就要出關。他吩咐紅衣幾句,出了無崖居。


    下了飄仙台,外九峰外有座小山峰,此峰名為“引路峰”,屬於禁區。


    前方一段山路頗為蹊蹺,道路兩旁插有不少石劍。據說,劍宗創立千多年以來,這引路峰尋路之人不說絡繹不絕,也是不少。


    步行至此,全身一緊,渾身傳來一股莫名的壓力。非但如此,劫天劍義好似隨時欲要攻擊自己。李唯一艱難踏上了山道。


    山路十八彎,前方一個左拐,不遠處一巨石擋住了山道隘口,巨石前方直插一把巨劍,叫人不敢直視。


    李唯一有些感歎,艱難到此結果卻是此路不通。不知要如何挑戰引路人,據說挑戰難度不小。


    這攔路巨石上,“不通路”三個大字有些顯眼。字符有些邪門,感覺隨時可能飛離出來攻擊自己。神識掃去,李唯一感覺腦袋一沉,方才瞧清,元神險些就吃受不住。


    不一會兒,一清瘦老者乘鶴而來,老者投來一對冷目,打量著李唯一,“可是尋路人?”


    李唯一微微一愣,接口道:“是!晚輩想挑戰傷峰引路人,不知有啥要求。”


    清瘦老者說道:“既已至此勉強夠格,是否真要挑戰?”


    “是!”李唯一答得幹脆。


    老者接著又道:“上人九九境,須簽下生死契挑戰同級引路人,難度極高,死傷不論,是否決意挑戰?”


    李唯一心中已有答案,可還是開口道:“九九強者,何以性命相搏?”


    老者“哼”了一聲,說道:“再次提醒閣下,九極之人,真天之下也算能人,行事更應三思。這是劍道聖地,普通人須盡早回頭,唯有非常之人報以必死決心方可一戰。”


    李唯一笑道:“既然來了,死又何妨!”


    老者也不廢話,招手示意他上了飛鶴背上。他近距離打量李唯一說道:“此地有禁空禁製,尋常人無法飛行。當然,小飛靈例外!”老者安撫了一下身下的巨禽。這叫飛靈的靈禽發出一聲長鳴,騰空而去。


    飛靈跨過峰巒,飛行一陣落於引路峰一露台上。迎麵又有一人,瞧起來年輕了許多。清瘦老者畢恭畢敬,口呼“南師叔”。李唯一被交接給了這名中年南師叔。


    隻聽對麵中年人說道:“在下內修峰南樸,恰好接此美差。觀摩高手打架,可不是誰都有這好運。在下執裁任期內若能遇見高手來引路峰更是難得。上人實力姑且不論,敢於到此足以令人欽佩。”


    李唯一見對方舉止得體,竟連姓名都給報了,趕緊回禮道:“在下李唯一,有勞南前輩!”


    二人進了一密室,稱為引戰室。南樸介紹起來。


    “這是生死契,這是比鬥規則。


    “沒有抑靈丹,沒有變力陣,隻有個抑仙陣。


    “三日之內上人在此熟悉環境,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始。


    “南某會在一旁,一來履行執裁之職,二來可以出手救人。醜話說在前頭,若真是強者之戰,在下即便佐以法寶,未必管用。”


    李唯一點頭。這生死契竟是劫天上等之物,李唯一不由想起了不久前簽下的劫契。


    南樸意味深長,語音傳來“三日時間說短不短,上人好自為之!”他說完就退了出去。


    比鬥規則文字不少,神識掃兩遍也很快。規則正如麒麟峰迎客長老盧臻所述,隻可動用元神與法力作用於肉身或劍身上。


    進一步理解,肉身可以是自己,也可以是對手。至於放出法寶,穿上護甲,動用靈符等,都算違規。違規則直接判負,且終身不得再次挑戰。


    規則有些耐人尋味。保命時即便無所不用其極,後果已然明了。天劍宗雖然沒有明說,尋路人即便是死多半也不會是傻死掉。違規與性命哪個重要?這問題不需要回答。


    重傷需要救治時,天劍宗將不計代價先行救人,一應花銷事後尋路人還得償還。最不濟可以接天劍宗發布的任務來抵債。


    更多描述還算嚴謹,尋路之人畢竟是九極強者,契約內容也不會失了公道。


    引戰室的布置很簡單,室內呈方形結構,巨大而寬敞,中心處有一圓形巨台。擂台由法陣組成,可以承受九九之力連續衝擊。


    擂台正前方又有一把插入台麵的巨劍,巨劍上“引戰台”三個大字格外飄逸。這引戰台左右兩側靠牆各有一飾架,飾架上分別陳列著九把寶劍。比鬥雙方隻可在十八把劍中各自選一把。擇劍先後沒有提及,想必尋路人可以先選。


    李唯一閃身,他在引戰室裏頭轉了幾圈,也沒什麽特別的。


    他踏上了引戰台,隻覺身子一沉,好可怕的擂台。難怪南辰說起抑仙陣時,他的麵色有些古怪。


    縱是九九劫仙隻要上了這引戰台有如隨時置身於“不通路”。肉身與元神會受到極大壓迫,九九劫仙一身本事“十不存一”都不足以形容。


    一個身影在引戰台上忙了起來,時而升空,時而騰挪,時而站立。適應了半個多時辰,李唯一不由感歎,九九劫仙竟然更像凡人。元神被壓得死死的,肉身也失去了九九劫仙該有的靈活性。


    抑仙陣不是讓人失去九九之能。九九劫仙還不失九九之能,隻是受於大陣壓迫,比鬥雙方必須在不利環境中戰鬥。


    好比人在水中奔跑,力氣沒變,環境不利於發揮。雙方沒有一人是在岸上,肉體凡胎還要展開生死搏殺。


    適應一陣,無奈之人注意力轉向了兩旁寶劍。寶劍大小不一,長短不一,重量不同,劍身的寬窄與厚薄也有差異。


    如此怪異場景,李唯一馬上想到,寶劍差別對戰鬥的影響已經不容忽視。若是尋常之地,於劫仙而言,劍型這點差異幾乎可以忽略。


    經過一番觀察與體驗,李唯一盤膝坐下,頭頂五色晶石環轉不停,意識海中已模擬出一個巨台,擂台上兩個小白人鬥得起勁。


    這天劍宗,外來者李唯一先是陌生,接下來重視,最後也生出了敬畏之心。直至今日,劍道聖地這引路之戰,他已有了些心理準備。


    “唯有非常之人報以必死決心方可一戰”這是清瘦老者給出的結論。劍宗人即便自大些,這話既然敢說絕對不容忽視。換言之,不存必死之念是否就必敗無疑。


    三日之期已到,李唯一逼出一滴鮮血,注入神識印記,姓名落在了兩份契約上。契約顯示,對手姓王名皎,傷峰之人。


    這生死契約與之前和白謙等人簽下的劫契略有不同,約束力其實一樣,同為道化中成之物。


    之前的交易契約需要保密,沒有文字條約,內容全靠意念融入血液。除非當事人意念滲入,否則任誰也瞧不出其中內容。劍宗的生死契約不需要保密,內容就是文字表述。


    李唯一滴血簽名,契約已成。引路之戰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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