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早兩天,魯襄、魯必殘和子虞就已搬出了雍丘驛館,騰出房來準備讓給許瑕及隨從們居住。


    這時,魯襄正坐在廳堂裏,對候立在一旁的曹闕低聲交待:“許瑕許大人曾經被毒刀所傷,一直沒有得到根治。這次我邀請他過來雍丘城,就是希望曹先生能幫他治好身上的毒傷。”


    “是,給人療傷,本是小民的份內之事,魯大人隻管吩咐就是了。”曹闕連忙拱手答應。


    魯襄很重視這次療傷。


    如果能幫許瑕解除痛苦,想必他會心存感念。


    今後他魯襄再向許瑕提出某些請求的時候,遇到的障礙也會少一些。到時自己推進換人計劃、拯救魯氏族人的希望也會大一些。


    “姐姐,姐姐又暈倒了。”雍丘驛館旁邊的院落裏,小丫頭慌慌張張的從房間裏跑出來,一邊緊張地喊叫著。


    “什麽事?在這裏大呼小叫的!”剛剛從魯襄住處回來的曹闕,眼見小丫頭那驚慌失措的模樣,不禁有些慍怒地嗬斥道。


    “是姐姐,她每天都會暈倒,”小丫頭被曹闕責罵,有點不知所措,於是小聲請求道,“曹先生,你快去看看吧。”


    “她說的是什麽意思?什麽姐姐?”這時,曹闕見曹業也急匆匆的從自己房間裏走了出來,於是質問道。


    曹業自知已經無法隱瞞,隻好向曹闕坦白:“就是烏泥坎的那個淺瑤姑娘,我早幾天救了她。”


    “混賬,你救她幹什麽?”曹闕頓時惱怒起來,同時也為自己狠心剿滅福婆感到難堪,他於是伸手狠狠地抽了曹業一個耳光,“誰叫你多管閑事?”


    曹業捂著臉,連忙跪倒在地,磕頭請求:“爹,你也知道,我一直喜歡淺瑤姑娘。現在還能遇見她,也說明我跟她前世有緣。兒子請爹快救救她,隻要爹願意救她,你讓兒子做什麽都行!”


    “胸無大誌,整天隻想著男歡女愛,你真是我們老曹家的恥辱,你老子真是恨鐵不成鋼,唉!”曹闕雙眼瞪著這個不省心的兒子,嘴裏恨恨地罵道。


    不過,出於藥師的職業本能,此時他也對淺瑤的病情狀況感到好奇,於是便急急忙忙地走進淺瑤的房間。


    沒錯,曹闕看清了:躺在病床上的確實是淺瑤,隻見她用手按著自己的太陽穴,雙眼微閉,額邊汗如雨下。


    她已被頭痛折磨得幾乎昏厥過去。


    “她每天都會暈倒,我剛給她服過湯藥,好像也沒多大作用。”曹業見曹闕不滿地盯著自己,隻得好言請求,“爹,她既然被兒子救下了,咱也不能看著她繼續受折磨,兒子求你幫她瞧瞧病吧。”


    “哼,”曹闕從鼻孔裏哼了一聲。


    不過他轉念一想:也對,福婆和那四名抬轎的婦人都已經暴斃,留下她這麽一個小丫頭片子,也屬於人畜無害了。


    既然兒子在請求,幫她看看也無妨。


    曹闕伸手拿過淺瑤的手腕,開始給她診脈。隻感覺她的脈象衰弱紊亂,似乎已經病入膏肓了。


    這時曹業已經把驢皮藥箱拿了過來,曹闕信手從藥箱裏取出銀針包,在淺瑤的後脖頸處紮了兩針。


    不一會兒,淺瑤就慢慢地睜開眼睛,蘇醒過來。


    她用黯淡無神的雙眸呆呆地望著曹闕父子,隨即又雙手按頭,痛苦地呻吟起來:“唉,哎喲!”


    這是怎麽回事?曹闕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


    在疑惑中,他忍不住一手托起淺瑤的頭,另一隻手則在她的頭發絲裏細細地摸索起來。


    很快,他便發現了端倪。


    隻見曹闕把兩根手指按在淺瑤的腦後,凝神屏氣。然後便輕輕的從她後腦脖頸處,拔出了一根細細的銀針。


    “啊——”淺瑤頓時又發出長長的一聲呻吟,接著又暈厥過去。


    “爹,這是怎麽回事?”站在曹闕身後觀望的曹業見狀,不禁瞪大了雙眼,臉上也是驚詫不已。


    “這丫頭應該走過一趟鬼門關了,是被妮兒……被福婆救過來的。”曹闕盯著手裏的銀針,淡淡地回答,“這就對了,這根銀針正是她經常頭痛暈倒的原因。”


    “那老婆子怎麽這麽狠毒啊?竟然要如此折磨淺瑤。”曹業不禁有些惱火,也非常心疼淺瑤。


    “狠毒談不上。這根銀針可以讓死而複生的人凝神聚氣,同時還會讓尋短見的婦人忘記過去的事情,忘卻過去的痛苦。”曹闕不滿地瞥了兒子一眼,“她這麽做,這也算是一種善舉了。”


    忘記過去的事情?哦,曹業終於明白了,難怪淺瑤不認識自己,原來是插在她腦後的這根銀針在作祟。


    “拿我的銀針來!”曹闕又轉頭吩咐曹業。


    曹業聞言,趕緊拿過銀針包,遞到曹闕手裏。


    曹闕取出銀針,又在淺瑤的鎖骨和耳後紮了幾針,觀察了一會兒,然後又伸手在銀針上慢慢捏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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