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超的媽媽知道聶超的爺爺奶奶來找聶超,無非這就是看到聶超現在有能力了!


    就算聶超的殘疾大爺,不囑咐聶超的媽媽,她也不會讓自己的兒子跟他的爺爺奶奶們相認的!


    聶超媽媽在聶超的殘疾大爺那裏收拾好,時間不早了,因為她要走路回家,又是冰天雪地的大冬天,她囑咐了聶超的殘疾大爺一定要在這裏好好的活著,等她一有時間她就會來看他的!


    每一次聶超媽媽來了,聶超媽媽走了,聶超的殘疾大爺都會很不開心,都會戀戀不舍的,因為聶超的媽媽是他唯一的親人,唯一,一個能疼他的人,能想到他的人,能來養老院看他的人!


    聶超媽媽走了,聶超的殘疾大爺每一次都是偷偷的流淚,尤其是現在過年了,他來養老院,第一次在這裏過年,就算每年自己獨自一個人在家,可每年過年的時候,他都要去聶超家裏幫聶超他們放鞭炮,總是有那麽一點兒的氣氛,還有家的感覺,就算不在聶超家裏吃飯,可是那也是幸福的感覺!


    現在躺在養老院的床上,偶爾其他病床的老頭兒陪著他說說話聊聊天打打牌,推他去院子裏溜達溜達,多餘的時間基本就是一個人孤獨的在床上,如果不是聶超給他花了那兩千塊錢,讓他在養老院裏麵能有一條活路,讓養老院的人對他改變了態度,聶超的殘疾大爺活的會更可憐的,就算現在依舊孤獨,可是他能痛快的活下去!


    現在過年了,因為在記恨自己的爸爸媽媽,就算他們年邁了,可自己的爸爸媽媽從小到大都不喜歡他,對他冷若冰霜,從小吃飯都是吃一家人剩下的,更多時候都是一個人躲在一個角落裏吃飯,那些痛苦的日子裏,自己能活到現在,隻能說自己的堅強,現在他也不指望父母和親人來看望他了,可心裏還是想念爸爸媽媽!


    對麵床的老頭兒跟聶超的殘疾大爺說。“老哥兒,你看看你這沒兒沒女的,這輩子都沒幾個人疼你,你爹你媽都沒來看過你!你說你這兄弟媳婦兒還能把你當成親哥一樣,過年過節的,平常都來看看你,你這也是有福啊!我們這還能動彈著呢,可我們不也在這裏跟你一樣待著耗著嗎?這大過年的,你看我這子女都不來看我一眼!唉!人活著就那麽回事兒吧,有一口氣兒就活著,總比死了的好啊!”


    聶超的殘疾大爺雖然是無兒無女,爹媽和兄弟姐妹都不會來看他,可他比其他的老頭兒更要幸福一點兒,因為聶超的媽媽經常會去看他的!


    這讓一個宿舍的老頭兒都很羨慕聶超的殘疾大爺!


    “這話你說的沒有毛病,要不是我這兄弟媳婦兒啊!我這麽多年了,說實話,我早就喝點兒耗子藥死了!有的時候一尋思你說我那兄弟媳婦兒,一個人寡婦是夜的,從我弟弟死了,就一個人養著孩子,娘倆還得糊口,也挺不容易的,你說我差啥呀?我不就是這腿瘸吧唧的,我還能給自己掙一口飯吃,國家也沒有不管我,我死什麽呀!現在看到我的兄弟媳婦兒把我的大侄子培養的那麽優秀,我的兄弟媳婦兒是熬出頭兒了,今後的幸福生活長遠著呢!還是活著的好,活著總是有希望的,我活著這不也是有我兄弟媳婦兒來看我嗎!我一點兒都不孤單了!過年了,咱們別盼歲數了,就盼望我們能多過幾天吧!”


    聶超的殘疾大爺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水,隔壁城的老頭兒也哭了,因為過年了他想家了!


    “過年了,聽著外麵的鞭炮聲,這離年跟前兒就近了,這要是我還能幹點兒啥!不是老廢物了,你說我兒女能把我送進來嗎?這還不是我一個人了,啥也幹不了了,兒女沒那個能力養活我了,才把我托人弄進來的嘛?看似我比你全乎,其實隻是表麵給自己的兒女留點情麵罷了!”


    聶超的殘疾大爺看到老頭兒坐在那床上哭的稀裏嘩啦的!就算他心裏再不好受,可他原本就孤身一個人,他就沒有家,現在他應該是幸福的,有人伺候著他,還有聶超媽媽關心著他,他知足了!


    “別想那麽多了,進來了,這就是咱們的家了,你的床就是你的家,我的床就是我的家,咱們都是鄰居!咱們還能在這裏有人伺候著吃喝就已經不錯了,沒讓你出去流浪街頭,你就榮幸吧!想聽鞭炮了,這不也有人放嗎?咱們聽現成的不就行了嗎?過年的年夜飯咱們不也是有嗎?那菜單裏麵不是雞鴨魚都有的,不比咱們在家裏強的多?其實到了我們這個年紀,我沒兒沒女,我說這話你可能有點兒嘲笑了我,可你要知道,你留在兒女的身邊,你也是給兒女添負擔!來養老院住著,好賴的兒女也看不見,他們眼不見,心也不會煩,你要是活在兒女的身邊,沒準兒啊!你還不如在這裏活的痛快呢!我這爹媽都這把年紀了,我記恨他們一輩子了,現在我也不恨了,我就當沒有他們!”


    聶超的殘疾大爺和對麵兒床的老頭兒,都想家了,都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就算自己的狗窩再寒冷再破舊,可那也是自己的窩兒,現在養老院再好,那也是他們養老的地方,不是自己的家!


    過年了外麵都張燈結彩了,都鞭炮齊鳴了,家家都團圓了,聯歡晚會兒又是載歌載舞的,可惜沒有家的人,過的不是年,過的是心酸,過的是悲傷!


    聶超媽媽從養老院回家的路上也很心酸的,因為聶超媽媽看到聶超殘疾大爺獨自一個人在養老院裏,這大過年的,無兒無女的,也沒有個親人來看看他,他的爹媽如此的狠心,怎麽著也是自己生下來的孩子,就算是殘疾,就算是給他們丟了麵子,可從聶超媽媽結婚到現在,都沒有見到過聶超的爺爺奶奶和聶超的殘疾大爺有過任何的接觸和來往!


    還不如村裏的陌生人他們見麵還能打招呼,聶超的殘疾大爺每次看到聶超的爺爺奶奶都會躲著走路,就算他們撞在一起了,就算他們看見了,畢竟住在一個村子裏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可聶超的爺爺奶奶是裝聾裝瞎的,聶超的殘疾大爺就算是殘疾人,可他也是要臉兒的,他寧可躲著自己的爸爸媽媽和自己的兄弟姐妹,他也不想出現在他們的麵前,因為那親情看不起的滋味兒更難受,比他是殘疾的身體還難受!


    聶超媽媽是個善良的人,天隻能用自己的行動去回報聶超殘疾大爺這麽多年對他們娘倆的幫助,隻能是常去看看,給聶超殘疾大爺一個心裏安慰!


    聶超媽媽路過鄉裏的時候,看到那服裝店又掛著很多新款的衣服,她也很想給自己買一套,可是聶超的媽媽摸了一下自己的兜,聶超的媽媽還是沒有狠下心來!


    聶超媽媽隻是在那裏站了一會兒,看了一下,欣賞欣賞得了!因為她兜裏的錢,還留著平時用呢,如果今天買了衣服,兜裏的錢就會減少了,萬一自己的兒子在那邊缺錢了怎麽辦,為了能有應急,聶超媽媽還是選擇不買衣服,錢放在兜裏還是放心的花出去了,沒有錢了,心裏就不踏實了!


    苦日子過多了的人,視錢如命,因為沒有錢的日子沒有人會幫助她,她知道那可憐的滋味兒,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服裝店的老板娘看到聶超的媽媽傻大姐又站在那裏,傻乎乎的盯著看,服裝店老板娘知道聶超現在畢業了也去工作,不再像以前那樣冷嘲熱諷的跟聶超媽媽說話了,但是她也沒有好話,因為她看不起聶超媽媽,就算聶超出息了,她也能想到聶超媽媽是不會舍得花錢買衣服的人!


    “嫂子,這今非昔比了,聶超都畢業了,怎麽看到我的衣服還猶豫不定呢?兜裏有錢就買一套嘛?這大過年的,該給自己添置一套新衣服了吧?要不然你這樣子打扮,你怎麽配得起你兒子現在的身份呢?我可是聽說了你的兒子在省城裏可了不起了?就你這當媽媽的,你可得為你兒子長點兒臉麵,可不能再這樣破衣拉撒的出來了,這樣你兒子多沒有麵子啊?”


    聶超媽媽心裏很難過,她知道聶超不喜歡自己這個媽媽,因為自己的樣子的確是配不上現在自己兒子的身份了,自己沒錢沒勢沒文化,自己不挑自己的兒子,誰叫兒子是自己生的!


    聶超是自己生的,如果沒有自己,聶超也不會有今天的,如果自己沒生過聶超養過聶超,聶超就不會來到這個世界上,自己這個媽媽怎麽了?難道自己這個媽媽長得就這樣子,穿的就這樣寒酸,就被人家看不起嗎?就會被自己的兒子不認媽媽了嗎?


    葉超媽媽覺得自己還是挺偉大的,就算自己啥也不是,自己還不是培養出一個大學生,一個高材生,現在要到省裏工作了,這還不足以證明她是一個了不起的媽媽!


    聶超媽媽特別的剛強,這麽多年她真的一個人扛下了所有,現在就是被服裝店的老板娘嘲笑了,聶超媽媽覺得自己還是很驕傲的,因為現在聶超出息了,被她培養成才了,聶超的工作人人都羨慕,人人的嫉妒了!


    “真有意思,我原本是想買衣服的,但是現在我不想買了,我不想買你的衣服了?我就這樣子,我原本就這樣子,我的兒子看不起我,那是我兒子的事情,可你沒有資格這樣說我,我生了他養了他,我把他培養的這麽好,他現在有今天,就算他做再大的官兒,再有本事我也是他的媽媽,他也不可能忘記我這個媽媽,就算他看不起我,他也不可能不承認我是他的媽媽,他也是我生的孩子,這輩子是改不了的了,這輩子就是事實了!”


    聶超媽媽生氣了!服裝店的老板娘覺得聶超的媽媽像一個瘋子女人,怎麽不知道好歹,自己隻是提醒聶超媽媽,兒子有本事是好事,但也不一定都是好事兒,也有不隨人願的!


    “嫂子,我能叫你一聲嫂子,我已經給你麵子了。我說的話有什麽不對的嗎?你再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還真不配你兒子,我說的都是大實話,你又沒進過城,你懂得什麽?等有一天你兒子真的在城裏安了家了,立了戶了,就你這樣的,你進城了,你兒子能高興嗎?你不就是給你兒子丟臉了嗎?你可以不買我的衣服,但是話我已經跟你說了。你打扮的洋氣一點兒了,你的兒子多少還有點兒麵子把你帶出去,你要一直這樣土鱉的形象,你覺得你自己站在人群裏麵,你自己有麵子嗎?”


    人就是這樣的,人窮就會被人看得起的,就算聶超現在有能力了,可是聶超賺錢了,第一時間沒有改變自己的媽媽,沒有在村裏人麵前,讓自己的媽媽過上體麵的生活!


    聶超的媽媽在人前依舊被人嘲諷著,反而聶超的表現,村裏人都認為聶超去省裏工作是吹牛逼了,就是回來吹的,根本就不是那麽回事兒,不然這大過年的,聶超條件那麽好,聶超為什麽不回家來過年,也不給他媽媽寄點錢,村裏人的閑言碎語可是多了去了各種的說詞,反正他們看不到聶超的實際行動,他們就認為聶超啥也不是!


    現在服裝店的老板娘對自己也是冷嘲熱諷的,一半陰一半陽的話,聶超媽媽覺得自己的兒子好賴自知,不允許別人詆毀自己的兒子!


    聶超媽媽心裏很委屈,自己的形象怎麽了?就算自己邋裏邋遢的,自己這麽多年不是這樣過來的嘛!一個農村人,就算條件再好不也是這樣子的,過年不買衣服,就會被兒子看不起了!


    聶超媽媽不想搭理服裝店的老板娘,她也不想買衣服,誰叫自己看著那衣服很漂亮,自己也很喜歡!


    聶超媽媽說。“謝謝你看得起我,謝謝你抬舉我!衣服我買不起,我也穿不起,我原本就是這樣子,無論我兒子做多大的高官有多大的能力,我依舊是這樣子!我不用你看得起我,也不用你瞧不起我,我過我的日子,謝謝你這衣服掛在外麵讓我看了兩眼!你不用挑唆我,我兒子不認我跟你也沒有關係!”


    服裝店老板娘覺得聶超媽媽不可理喻,就是一個傻大姐,整天就知道過日子,一點都不疼愛自己,自己就說了實話,還被聶超媽媽給損了!


    “嫂子,要麽人家都叫你傻大姐呢,你還真是個傻大姐!你也是個不知道好賴的女人呐,啥也別說你了,你也不知道個好歹!你這種女人,這輩子簡直就是白活!還是回家伺候你那個兒媳婦兒去吧?就衝你兒子這種寡婦也能睡,你兒子也打不了腰的,啥也不是!”


    這話說的,這可讓聶超媽媽生氣了,說自己什麽都好,為什麽說潘麗和自己的兒子!


    “你這人咋說話呢?潘麗是我幹女兒,住在我家裏,怎麽了?她一個人就像你說的,她不也是寡婦嗎?去我家住剛好跟我還有個伴兒?我兒子招你了,還是惹你了?我兒子跟誰睡覺了?你看見了?我告訴你別給你臉不要臉,你說的話就算是好話,關鍵我也不想聽,不買你的衣服,你就逼逼呲呲的?”


    聶超媽媽直接把外麵掛著的那套衣服扯在了地上,直接上腳就踩了兩下!


    聶超媽媽的舉動給服裝店的老板娘嚇壞了,以為聶超媽媽是一個大瘋子,傻大姐發飆了!


    “你這不知道好歹的東西,你把我衣服扯下來幹什麽?你不是說你買不起嗎?現在衣服你給我弄髒了,你給我弄在地上了,這衣服你買了吧?”


    圍觀的人很多了,因為她們兩個一直在吵吵,聶超媽媽今天是不理智的,因為她想兒子,因為她又看到了聶超的殘疾大爺那麽可憐,她有話沒地方說,她心裏憋屈,她心裏也委屈,她心裏也難受,剛好遇見了服裝店的老板娘,現在的聶超媽媽是在撒氣!


    看熱鬧的人都認識聶成媽媽,因為都是一個鄉的,還有很多都是有親戚關係的,隻不過是因為聶超的家窮,沒有人願意搭理聶超的傻大姐媽媽,因為他們覺得跟這種沒有錢也沒有本事的親戚聯係,隻會給他們丟麵,其他的沒有什麽好處的!


    服裝店兒旁邊的商店老板娘,也很好信兒,也出來看熱鬧了!


    因為聶超的媽媽經常在他們家買一些生活用品,老板娘對聶超的媽媽還是很了解的!


    看到聶超的媽媽被服裝店的老板娘擠兌了,她也替聶超媽媽不服!


    “我看你這一天賣衣服都賣瘋了吧?聶超媽媽啥條件你不知道嗎?她是怎麽過的這日子,咱們都在一個鄉住著,誰不知道誰呀?你何必為難她呢?就算她的兒子將來不認她,那也是他們娘倆的事兒?你讓人家改造,人家就得聽你的呀?你不就是想賣你幾件兒衣服嗎?這衣服她給你弄髒了,誰叫你惹她了呢?你也沒少掙了,也不差這一套衣服錢了,就別讓她賠了?”


    服裝店的老板娘,拿著聶超媽媽扔在地上又被踩的衣服,拿給了商店的老板娘!


    “哎呀媽呀!原來這大善人是你呀!你好心,你把這衣服給她買了唄?你商店不也賺的盆滿缽滿的嗎?你也不差錢,你咋不讓她禍害你家東西呢?沒事你吃飽撐的,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兒,哪都有你了?”


    商店老板娘可不慣著她,直接把聶超媽媽踩的衣服奪了過去,又扔到地上了!


    “這回是我扔的了,你就找我算賬吧?這跟聶超的媽媽沒有關係了,這大冬天的時間也不早了,她走到家裏咋著也得半個小時呢?還是讓她先回家吧?你這衣服多少錢,你可以跟我要?”


    聶超媽媽看到商店老板娘替自己說話了,衣服她還要自己賠錢給服裝店的老板娘,聶超媽媽覺得自己做錯的事情自己處理,就算賠錢,自己也願意,也不能讓商店老板娘為自己賠錢的!


    聶超媽媽想知道這衣服值多少錢,自己要賠償給服裝店老板娘,她不可能讓超市的老板娘為她賠償!


    “你這衣服值多少錢呢?就算我買了吧!商店老板娘是好心,我不能讓她替我賠錢,我是窮,可我再窮我也不差這點兒錢,就像你上次賣我那套衣服,我還不是花五十塊錢塊錢撿了個大便宜,回家洗了洗就能穿了!今天這衣服我照樣拿回家可以洗洗,照樣能穿的!”


    聶超媽媽要賠錢,商店的老板娘攔住了聶超媽媽!


    “你知道為什麽啊?我讓你回家你就痛快兒回家吧,你家離這麽遠,等會兒再不走,回到家都天黑了?我說替你賠償,你就放心吧,我不會跟你要錢的?從現在開始,這件衣服是我的了,你走吧?”


    服裝店老板娘看到聶超媽媽掏兜兒,她知道自己跟商店老板娘那裏得不到啥便宜的,因為都是做生意的,誰還不知道誰的底細,都是玩智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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