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超拉著自己的媽媽來到了飯店,鄉裏也都認識聶超媽媽,知道聶超媽媽,從來不會來飯店的,來鄉裏最多就是買一些生活上零用的必須要用的東西。


    要不然聶超的媽媽就不會來鄉裏的,所有的人也知道聶超有出息了,所有的人也為聶超的媽媽感到了好日子終於熬出頭了!


    這也是聶超出息了,給自己媽媽爭臉了,要不然你成媽媽來鄉裏的時候,就算趕大集也沒有人搭理她,因為所有人都看不起她,現在對她客氣的人都是看著聶超的麵子!


    飯店的老板娘熱情的招待了聶超和聶超的媽媽。


    還給他們第一時間端上了熱水。


    聶超媽媽第一次走進飯店,她看看東看看西,她不知道該做什麽。


    飯店老板娘說。“嫂子,你可真的是熬出頭兒了,孩子大學畢業了,今後工作上班兒了,掙錢了,你的好日子就該來了?別看咱們平時沒有說過話,我還是感到為你很慶幸的!”


    聶超媽媽笑了笑,看到老板娘穿的衣服,又洋氣又時髦,打扮的也漂漂亮亮的,描著眉,畫著眼兒,那頭發燙的也是個大波浪的卷兒!


    聶超媽媽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感覺自己好寒酸,難怪自己的兒子剛回來的時候不習慣,不喜歡自己。現在跟飯店的老板娘一對比,真的是天壤之別,都是女人自己怎麽就活的這個樣子,完全不是一個時代的人,也不像一個地球上的!


    聽到飯店老板娘又在誇自己的兒子,這幾天聶超媽媽的耳朵就沒消停過,看到她都在誇讚聶超出息了,自己這幾天也的光顧著微笑了,心裏也是一樣的知足!


    “謝謝!我兒子的確有出息了,隻不過是攤上我這個窮媽媽,沒有給我兒子提氣!”


    聶超拿起桌上的菜單兒,給自己的媽媽放在手裏,讓自己的媽媽點菜。


    菜單上隻有文字寫著每個菜的名字,聶超媽媽不識幾個大字,她根本就不知道這菜是什麽都,就算她認識的,她也不知道這菜跟家裏的菜有什麽區別,自己的兒子能不能吃!


    老板娘看到聶超的媽媽在猶豫,她直接給聶超的媽媽推薦了,推薦他們店的特色。


    聶超媽媽問了特色菜的價錢,結果一盤特色菜要十幾塊錢,聶超媽媽很心疼,聶超媽媽直接把菜單兒又推給了聶超。


    “兒子,點兩個便宜的就行了?”


    老板娘又給聶超介紹去他們飯店的特色菜,聶超知道自己的媽媽不認識字,他都忘記這事兒了。


    聶超心想既然今天帶媽媽出來吃飯,請媽媽吃飯,那就給媽媽吃點兒好的,吃點兒老板娘推薦的特色。自己在外麵讀大學這麽多年,什麽好吃的也都見過了,什麽樣檔次的飯店也下過。鄉裏的飯店,就算自己的媽媽覺得價格再貴,可是跟城市裏的大飯店相比,真是小巫見大巫!


    聶超沒有猶豫,他直接告訴老板娘安排四個菜,包括老板娘推薦的特色菜!


    聶超媽媽一聽,自己的兒子點了四個菜,而且還有兩個是老板娘推薦的店裏的招牌菜。


    聶超真的心疼那個錢了,菜單上明明有五六塊錢的菜,為什麽要點十幾塊錢的菜,這頓飯下來肯定要花個二三十塊錢,他一天都掙不到這麽多錢!


    老板娘點完了菜,拿著菜單走了,去下單去做菜了。


    “兒子,特色菜多貴呀?點它幹什麽呀?咱們娘倆隨便兒吃點兒不就行了嗎?花個十塊錢,媽媽也不心疼,那花好幾十塊錢,你兜兒裏不又緊張了嗎?”


    聶超看到自己媽媽吃點兒東西心疼了,剛才給自己的大爺花了兩千塊錢都沒心疼!


    “媽媽,我買單您不用擔心的,花多少錢您都不用擔心。等以後兒子條件好了,兒子帶你到大市裏去吃,這兒的飯店算什麽呀?就算一個小吃部而已!”


    聶超媽媽也沒有辦法了,反正菜也點了,飯店也下了。聶超跟自己的媽媽在等著菜上來!


    很快端菜的服務員把菜端上來了。


    來到聶超跟聶超的媽媽麵前,聶超媽媽抬頭一看,非常的驚訝,這不就是聶超的同桌同學潘麗嘛!


    聶超媽媽心想她不是在家帶孩子嗎?自己丈夫死了,孩子一個人帶著。她怎麽能出來的呢?怎麽還來到飯店裏當服務員兒了,而且聶超的媽媽看到潘麗低著頭不敢抬頭看他們的樣子。


    聶超媽媽很好奇,難道潘麗不認識他們娘倆了嗎!怎麽不抬頭呢?怎麽不跟自己說話了呢?原來不是很有禮貌的嗎?見到自己都會問自己的兒子回沒回來。


    怎麽自己的兒子就在她麵前坐著,她怎麽就不去看一眼,也不問一聲了呢!


    潘麗把菜上了,放在桌子上麵,潘麗對聶超和聶超的媽媽,並沒有打招呼,也沒有說話,扭身就要走!


    聶超媽媽覺得潘麗很不對勁兒,這是有意在躲著自己的兒子和自己的!


    就算自己再不同意自己兒子跟這個潘麗同學有男女之情,繼續交往下去。可聶超媽媽知道潘麗是個好孩子,曾經幫助過自己的兒子。聶超媽媽還是希望他們兩個見麵了,聶超要感激她的!因為聶超媽媽知道做人一定要知恩圖報,不能太現實了!


    “潘麗?”聶超媽媽叫了一聲潘麗!


    潘麗沒有抬頭,沒有去看聶超跟聶超的媽媽,因為潘麗看到是聶超和聶超的媽媽來吃飯,她的內心是激動無以言表的,她不知道該說什麽,更何況她現在是服務員,她覺得自己很不好意思,在聶超的麵前更沒有麵子。


    潘麗站在聶超和聶超媽媽的麵前,這是聶超跟潘麗從初中畢業到現在第一次見麵!


    潘麗本來想走了,畢竟這是鄉裏的小飯店,小吃部一樣的小飯店,沒有那麽多的服務員,她不上菜,她想躲著都躲不過的。她聽到聶超的媽媽叫了自己,她沒有辦法,她隻能停住了腳步。


    “阿姨,是你們來吃飯了!”


    即使是潘麗看到了是聶超和聶超的媽媽,隻不過她不好意思跟聶超和聶超的媽媽打招呼,在那裏站了半天,終於開口了,反正躲是躲不過去了!


    她以為自己不抬頭,以為聶超和聶超的媽媽認不出來是她,就不會跟她說話了,免得讓她難堪,也免得她尷尬,因為現在的聶超很出息了,她跟聶超完全沒有同學的模樣,都快成了不是一個時代的人了。


    “潘麗,怎麽看到我們沒有說話呢?”


    聶超媽媽叫了潘麗,聶超這才抬頭去看,原來上菜的服務員是自己的同桌潘麗,也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原來是想放棄了,不想再去看潘麗了,畢竟人家已經結婚了,就算自己的丈夫死了,人家潘麗也是有自己的生活了,但是老天爺還沒有斷了他們這份情。今天居然在這裏又見到了,又見到了曾經的同桌。


    潘麗這才抬頭去看聶超,聶超也抬起頭看到了潘麗,聶超看到潘麗的眼睛是有眼淚的。


    因為潘麗從看到聶超那一刻起,她就已經眼含著熱淚了,隻不過是沒有流下來!


    聶超看到潘麗也是一樣的思緒萬千,如果這不是農村,如果媽媽沒在身邊,如果沒有外人,那聶超恨不得現在就走過去跟潘麗握個手擁個抱!


    因為聶超看到潘麗,再也不是他曾經的那個同桌,大眼蒙蒙的潘麗了。


    此刻的潘麗已經眼睛裏含著淚水了!心情肯定是一樣的,一樣的想去跟聶超握個手擁抱一下,畢竟他們兩個在一起那麽多年的同學情分,各自的心裏還有著各自的感情!


    “聶超,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是不是你畢業了呀?”


    潘麗都已經忘記聶超是大學畢業了,畢竟他們從中學一直到聶超上大學到現在,他們兩個才見麵,時光已經匆匆了,不是當初的同學情分了。至少潘麗已經結過婚了,也是生過孩子的女人了,而且婚姻的不幸讓她現在變得就像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村婦女,完全沒有了青春的氣息和青春的樣子!


    聶超看到潘麗眼睛含著熱淚看著自己,這是他們兩個人的緣分,真的沒有盡,老天還是給他們一次機會的,讓他們見一麵兒的!


    聶超看到潘麗如此的激動,當初的那封信,聶超知道是自己不對,沒有給潘麗回信兒,原本以為潘麗不會這麽早的結婚,這麽早的步入婚姻的殿堂,萬一自己對潘麗的心沒有死,那樣潘麗跟自己還是有機會可能在一起的,他會突破自己,曾經窮小子不敢去追求潘麗的心。可惜聶超想的太多了,因為他知道自己將來畢業了,肯定是有一份好的工作,而且不會回到農村生活,他害怕到那個時候潘麗還在農村,又沒有高學曆,又沒有高文化,真的兩個人走在一起怎麽樣才能生活下去!


    聶超沒想到的是潘麗,並沒有他想的那樣會等到今天,既然錯過了聶超也沒有後悔,因為他們兩個是不同路的人了。隻是現在見到潘麗,覺得潘麗的可憐讓他更同情和憐憫!


    如今兩個人再見麵了,這場麵多少有一點兒尷尬,多少有一點兒難為情!


    聶超尷尬的是自己沒有給潘麗一個明確的答複,而潘麗難為情的是自己現在這樣子跟聶超完全不搭配!


    曾幾何時兩個人因為感激而生情,又因是同桌而生愛!我現在兩個人,再見麵真的是天壤之別了!


    “潘麗,你……你怎麽樣?”


    聶超不知道該說什麽!太多心裏話,太多想解釋的跟潘麗聽,想告訴潘麗自己的錯誤,對不起潘麗,當初的一封信,自己沒有果斷的給潘麗回信!


    其實潘麗並沒有太記恨聶超,就算聶超沒有給她回信,她以為是信寄丟了呢!如果聶超不告訴她,如果聶超不說當初的信是她自己隱瞞起來了!潘麗什麽都不會多想的就當她當初給聶超寄的信被寄丟了貨,寄錯了地方!


    “我就是你看到這樣子,我在這裏做服務員?你什麽時候回來的?你還好嗎?我還以為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呢?”


    聶超看到潘麗跟從前的潘麗判若兩人,瘦弱的身體,原來大大炯炯有神的眼睛,現在看著黯淡無光,畢竟聶超是從大城市,大都市回來的人,大城市裏的女孩子,跟潘麗這個年紀的女孩子穿的衣服,在潘麗的身上完全體現不出這個年代的人,潘麗穿的就像自己媽媽穿的衣服一樣,雖然不是邋裏邋遢的,但是年代感十足。這讓聶超感到很難過,一看到潘麗這樣子,就知道潘麗現在過的肯定不幸福。


    這讓聶超對潘麗又有了憐憫之心和同情之心,還有曾經的那一份愛她的心,聶超多想把潘麗拉下來坐在一起,想多了解潘麗的過往,可惜自己的媽媽在,這也是飯店不允許他那樣做!


    “我挺好的,那天同學聚會你沒有去。原本打算去看你的,可你結婚了,我不想打擾你!沒想到我們兩個的緣分,還真的是不該斷呢?明天我就要走了,真的是老天有眼,讓我再見到你一麵!”


    聶超不想揭穿潘麗的丈夫死去了,畢竟那是一個痛苦的過往了!


    “我丈夫死了,原本孩子是我帶著的,前兩天被他的爺爺奶奶接走了!現在我一個人生活,要不我怎麽來這飯店打工了呢?多少給自己掙點兒生活費!你隻要挺好的就行了,以後再回來就知道我在這裏幹活兒了?”


    潘麗也是語無倫次的,也不知道該跟聶超說什麽了,畢竟她的心很激動,她的眼淚就差流出來了,她曾經愛著的這個男人,可惜這個男人並沒有答複給她,沒有給她回信!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愛不愛她,她等了幾年,可惜最後也沒有消息,她隻能認為聶超不愛她,聶超跟她不是一路人了!


    其實聶超就是跟她不是一路人了,兩個人的文化層次就已經拉鋸成了不同的人,將來走不同的路線的人。


    在那個年代,在農村的女孩子,結婚都是很早的,她沒有辦法,她不能再等聶超了,隻能聽父母的安排,媒妁之言就嫁了。因為她不嫁,她就會影響自己的弟弟結婚的!


    她隻是為了結婚而結婚,她並不是因為愛情而結婚!


    現在的潘麗在看到聶超的那一刻,她的心裏就注定了她跟聶超是不可能的,今天也隻是有緣分老天爺在讓他們兩個見一麵,就算她再愛聶超,她也隻能放在心裏偷偷的去愛!她也想把聶超拉出去,想問問聶超當初為什麽沒有給她回信?是沒收到信還是信丟了?


    因為聶超是考上名牌大學的人,現在回來了,出挑的就像一個市裏的孩子,完全不像農村的老爺們兒一樣。跟他一樣大的同學,基本上都談戀愛,都談婚論嫁了,像聶超這樣的有學曆,有文憑,有條件的,現在潘麗如果再想當年的執著,那隻能是她高攀了,她自不量力了!


    心裏再愛著聶超,她也不能說出來了,彼此的差距從外觀就能看出來了。


    聶超就算看到潘麗現在不如從前,沒有那麽愛潘麗,可作為一個男人,看到曾經自己愛過的女人,曾經對自己幫助過的女人。


    聶超的心裏還是泛起了波瀾,還是一樣的想去保護潘麗!尤其是自己內心深感愧疚,當初的那封信讓他隱藏起來!


    可聶超礙於自己現在的的狀況,就算自己還沒有正式的到省裏工作,和省城的工作已經定下來。未來的聶超絕不會是做一個普通的男人,就算他現在再憐憫和可憐潘麗,他也知道,就算潘麗的丈夫死了,現在恢複單身的狀態了,他也不可能把潘麗娶回去!


    他千絲萬縷的心裏,他已經把潘麗定在他的人生當中另外一個角色,做未來的妻子是不可能的,愛情和婚姻是兩回事兒!


    “你幾點下班兒啊?”


    聶超沒有在乎自己媽媽在身邊,因為他要走了,他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他很大膽的約了潘麗,因為他要給潘麗曾經對他幫助的一次報答!


    “我得晚上六點多,沒有客人了,我才能下班兒呢?有什麽事兒嗎?”


    潘麗不明白聶超問他幾點下班兒,什麽意思!


    實際是聶超想約潘麗,想跟潘麗談談過去,畢竟兩個人這麽多年見到了。就算聶超心再高,外麵的女人對他誘惑力再大,可這份曾經單純的愛情,埋沒在心裏的愛情,聶超還是想跟潘麗解釋這一切的!


    “行!你晚上能有時間嗎?”


    潘麗聽明白了,這是聶超想要約她出來。


    “這樣好嗎?我是有時間的,我現在孤寡一個人,隻是你方便嗎?咱們這裏可是農村啊?農村的流言蜚語是可厲害的?我是沒有關係的,我已經是過來人了,可你不同,我們還有必要,在私下見麵嗎?我不想我影響到你,你現在的身份可不同了,你是大學畢業生回來的。我就是一個村裏的寡婦,一個死去丈夫的女人!”


    因為潘麗知道自己是個寡婦了,本身寡婦門前是非就多。她在跟聶超是同學曾經還有過那麽一點的關係,萬一被鄉裏的同學知道了他們兩個晚上私約,那肯定會傳出來一些不好的話語。她不擔心自己,她隻是擔心聶超的名聲!


    可潘麗的心底是十分渴望的, 因為這麽多年,她也沒能忘記,忘記過去的聶超,就算她結過婚,那也隻是為了結婚而結婚,並不是愛情的婚姻!


    “我沒什麽不方便的,我又沒談婚論嫁的,我有什麽不方便的?隻要我不給你造成影響就行了,我隻不過是想約你出來,聊聊我們過去的過往的事情,畢竟咱們也是同學嘛?如果你時間允許,我晚上六點多到這邊來等你?我打個車,我們兩個去市裏找個咖啡屋,坐下來好好的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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