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卵巢和虛無之間的夾縫內


    被困於七彩囚籠的神皇披頭散發睜著空洞的雙目,手捧一縷逐漸淡化的青光。


    “月兒明,月兒明,月兒彎彎照我行。”


    “蟲兒鳴,蟲兒鳴,蟲兒嗡嗡把夢寧”


    “初兒靈,初兒靈,初兒…靈…初…兒,我的初兒…我的女兒…啊!”


    一顆顆比之小世界還要厚重的淚珠滴落,又輕柔的在神皇手心炸開化作蒸騰水汽,慢慢將那絲青光包住。


    也許是祈求得果,又或許是心誠則靈,總之那縷青光在即將幻滅之時,重放光彩。


    ——


    “你二人的路很不錯,能傷我分毫也算有個幾分能耐,將那占位不為的小輩交於我手,我便饒你等一命。”中年男子抹去令下巴瘙癢的血漬,凝望向前的十一隻雙目中如今已無輕鬆寫意,全是讚賞和嚴謹。


    對麵,現出狼人之形的紮克大大方方的吐出一口血水,空洞的眼眶已被酒紅色體毛完全遮掩。


    片刻後,隻聽其一旁化為人形的艾薩拉代其開口道:“要是隨隨便便就將福德交給你,那我們還做什麽老鄉?我說,我這五感斷生之痛的滋味是不是爽的你都衝出來了?你這個快槍手!”


    “槍?哼!本尊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槍了,看劍!”中年男子提劍向前,身法飄逸劍法淩厲。


    “這暗雷破曆經無數歲月方被我鑄得,十成力下一劍揮出,就算是目前藏於舊殼外曾篡奪天道、毀滅上一真實世界的大蛇原靈也要暫避其鋒芒,今日就讓你這色目妖人小輩嚐我一劍!”


    僅僅是劍芒的收束便讓艾薩拉的表皮瞬間被龍鱗覆蓋,隻見這些寒光粼粼的鱗片炸起又收縮。


    心意相通之下,紮克也體會到艾薩拉當下所麵對的恐懼,隨即撥開層層空間,帶著艾薩拉和瀕死的福德逃命去了。


    再看那中年男子,見到本是大義凜然的紮克扭頭就跑,心態都有些崩了。


    “可惡的膽小鬼,這初界怎會誕生出汝等貪生怕死之徒?一開始本尊隻是路過看了汝等一眼,汝等便向我殺來,如今知曉本尊強大了反而知道跑了?嗬嗬,那就先讓你們跑一會兒吧!”


    中年男子氣極反笑,一身氣勢不落反漲,待到風起雲湧,輕描淡寫的一劍被其揮出。


    一劍,萬物空。


    兩劍,天地明。


    還有這第三劍。


    “成人禮之路將啟,所有不合格之靈必須從神位上滾下,這第三劍便是本尊對汝等的考驗。”


    “大劫將至,你們兩個和那廢物若是活下來,可去暗雷域尋我。”


    “吾名,畫雷!”


    ——


    “這氣息?原來是畫雷醒了,那麽其他的域主應該也在陸陸續續醒來,輪回結束了,我也…該醒了!”初眼含淚水,一指將蠢蠢欲動的幻境定住。


    “阿陽,爹快回來了,吃頓飯再走吧!”


    “哎!那我就給他個麵子吧,要不然咱那爹的千百萬次輪回豈不是白忙活了?”


    漢陽的身形重新顯現,其頭頂三尺之上的花朵此刻隻餘一片殘缺花瓣。


    “可惜了,答應人家的事恐怕完不成咯!”望著飄落到手中化成沉界石的花瓣,漢陽摸著後腦勺一臉苦澀道:“我一死,這孩子哪怕複活了也跟死掉沒什麽區別,他不像我這麽好運,有個牛逼的姐姐和偏執的父親,真可憐哦!”


    “好了,不要陰陽怪氣淨說些我聽不懂的!還有什麽遺願一並說於我聽,我這個當大姐的隻是對外人冷血。”初換了副笑眯眯的麵孔,冷不丁的掐向漢陽腰部的軟肉。


    而漢陽聽到這些話也顧不得肉疼,直接將手中的沉界石拋到空中。


    隻聽“砰砰”兩聲過後,地上也多了兩個光著屁股的男性,一壯年、一青年,麵容還有個三五分相似。


    這二人正是厄神與顧開。


    “咦?這不是厄那個小變態嗎?這位是?”初掃過不省人事的兩人後,很是貼切的為他二人幻化出一身衣裳,粗布麻衣、無鞋無襪。


    而後,初指著顧開疑惑道:“他身上有大蛇的氣息,這氣息濃鬱到我都以為是大蛇親至了!”


    看著自己大姐一臉嫌棄的模樣,漢陽抽了抽鼻子回道:“他的肉體誕生於真實世界,靈魂意識則脫胎於真實世界之靈和大蛇分魂的爭鬥之下。其靈魂雖消散過兩回,可靠著散碎的意識還是活了下來,最後經過厄的一番折騰,你現在叫他大蛇也算沒錯。”


    “哦?有意思!”眉頭一挑,初來了興趣,細細對顧開觀察一番後疑問道:“他的意識強度正在衰退,肉體也並非完整,這是為何?”


    “這又是另一個故事咯!此中因果實在漫長,我雖已從門上探知到全部,可哪怕將記憶之光給予你閱讀,那也得耗費個數十上百年。”漢陽自眉心剝出一粒光點彈進初體內,隨後又將沉界石打入顧開體中。


    可初既沒有第一時間分心閱讀記憶之光,也沒有對漢陽將沉界石渡給顧開的決定產生異議,隻是還在疑惑。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門已被你毀去,你將這鑰匙送給他隻能是害了他,不如將這鑰匙留在初界,若是成人禮失敗,我們還可以借著鑰匙打開舊殼之外的真門。”


    “誰說門毀了?”漢陽嘿嘿一笑,手中出那片隻剩一點尖的花瓣,“門框還在,隻是缺個門板罷了!嘿嘿,唯心這種屁活兒,咱也會。”


    隻見漢陽就像碰見了欠自己錢不還的人,一個俯衝騎坐到厄神的身上,那比常人還粗的胳膊“嗖”的一下便掄了出去。


    “啪——”厚實的大巴掌與厄神那粗糙的臉蛋合奏出一記沉悶的耳光。


    “他媽的賤人!都怪你那個狗日的本體滿口胡言,都怪他,老子的老子和娘少了個兒子、老子的姐姐少了一個弟弟、老子的弟弟妹妹少了一個哥哥,我他媽也當不了小舅子了!都怪你…”


    一巴掌不停又是一巴掌,漢陽好似將厄神當成了厄神本體,拚命發泄著自己的憤恨與不舍。


    “哼嗤…哼哧…”待到漢陽怒消氣順,最後嘟囔著又給了厄神一巴掌後揉著臉來到初的身旁。


    “大姐,你也不說安慰安慰我!”


    “都死了還安慰你作甚?好好吃個飯不夠嗎?”初沒好氣的回道:“用不用我把這剩下的半條命也用了,再開一次輪回?”


    “算了!反正我已經死透了,而且再開一次的話估計隻能剩咱爹了。”漢陽沒了鬥嘴的心思,臉色冷峻的指著厄神道:“就讓他做那扇門,因為隻有他不會對門產生歪心思,也隻有他和這孩子的因果最大,所以這孩子的記憶我會存放在厄體內。至於這孩子失去的那些器官,隻不過是厄的本體為了複活某個老友留下的爛攤子實驗之一,不足為慮。”


    聽到這裏,初恍恍惚惚之間仿佛想明白了什麽,但因為有關顧開的一切都被其過去身抹除,所以她很快又進入一頭霧水的狀態。


    另一邊,眼睜睜看著厄神化為一隻紅白相間的蛆蟲鑽入顧開體內後,漢陽嘟囔道:“無論從哪方麵看,你與你的本體其實都沒什麽分別,隻不過是對某些隱秘知道的多寡不同。可你們兩個卻對同一個目標所產生的執念一個勝過一個強,我希望你能成功。因你的本體了解自己、更相信自己,所以我爹也活該被你的本體算中一切。”


    說完這些,自知大限難延的漢陽掃了眼小院,手中是重新將顧開封存的沉界石,身後是一片歡聲笑語,初也不知何時重新融進了家長裏短之中。


    不舍的扭過頭,漢陽使勁揉了揉流不出淚水的眼睛,再睜眼之時卻看到門外多了一個麵容整潔的中年漢子,其一手提著肉菜果蔬,一手很是誇張的揮舞著。


    而漢陽也在看到那中年漢子的瞬間,情不自禁的邁步向前,一步一步,越來越快。


    “爹!我好想你!”


    當那漢子被半大的孩子結結實實的撲了個跟頭,他並沒有責罵孩子什麽,而是非常吃力的抱著孩子站起身。


    “他媽了個巴子的,我這好大兒不是還在嗎?村口那幾個狗日的老太婆一直傳我兒子死了,呸!”漢子回頭向著來路喊了幾句,又帶著笑臉用腦袋碰了碰孩子的腦袋:“老子才出去仨月你他娘又大了一圈,是不是總搶你姐的飯吃?”


    “爹那麽疼大姐,兒怎麽敢大姐餓肚子咧?兒這是有仇必報,誰欺負娘,我就偷他們家的雞,所以…嘿嘿!”


    漢子聽了孩子的話後也是嘿嘿直笑,父子倆之間毫無陌生感。


    “爹,這次您就原諒兒唄?下次…下次…”


    “沒有下次了,這次爹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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