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嘎~”


    一隻比顧開要大上些許的貓頭鷹還沒來得及多鳴叫兩聲,就被一顆小石子洞穿腦顱。


    不過還好,它隻是一隻無智野獸,並不會對自己突如其來的死亡有多少想法。


    “劈裏啪啦…”


    新燃的火堆上方不停有貓頭鷹身上的油脂滴落,這是威爾遜口吐人言後的第八個晚餐,也是顧開離開後的第五天。


    “臭老頭,一會兒讓偉大的威爾遜大人先吃第一口!”


    “狗東西,你也配?”老巴克手掌一個下壓輕鬆將威爾遜拿捏,左手扯下一塊肉絲送入嘴中:“我怎麽就沒想到你是這種嘴臭的狗呢?”


    “臭老頭,你竟敢侮辱偉大的威爾遜大人,你是什麽身份?”


    “喲嗬?還敢學那隻臭蟲說話?”老巴克笑著左右搖了搖頭,見顧開並未覓食歸來,掐著威爾遜的後頸將其提溜起來,恐嚇道:“你是不是想嚐嚐我的鐵拳啊?”


    “臭老頭,你就不怕我的小弟回來嗎?”


    “你別再試探我了,我是絕對不可能用斯蘭果核救他的,哎!”老巴克歎了口氣,將威爾遜抱在腿間,又撕下一片肉放到其麵前。


    可威爾遜連聞都沒有聞一下,隻是嗚嗚叫個不停。


    不舍的情緒在彌漫,老巴克自始至終也不是無情無義的狗頭人,他的品德恐怕還要高過九成所謂的高貴人類種。


    但是他有個缺點,那就是特別喜歡賣關子。


    巴克一邊撫摸著威爾遜的腦袋,一邊緩緩道:“威爾遜,你這種出生起便開了靈智的凡獸不是沒有,隻能說少之又少,你知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能說話了?”


    “你以前不是說過沒準哪天我就能口吐人言了嗎?”威爾遜歪著頭反問道。


    “說是這麽說,但是結果是根本不可能啊!”老巴克捏起腿上的烤肉扔到嘴裏,含糊不清的又說:“因為守護神救世以後定了一個規則,除人類和亞人種之外,所有天生開智生靈隻有成長到大傳奇位階才能吐人語,至於半路開智的生靈也大多為上古血脈的異獸,你說你奇不奇怪?”


    “汪嗚?”威爾遜立馬來了精神,撐起四肢“威風凜凜”的看向前方的烤肉,“照你這麽說,偉大的威爾遜大人已經是比你還要厲害的大傳奇了?”


    “是,在我眼裏你已經比我強了!”


    “那你是不是應該給我磕個頭?”


    “磕你個頭!”老巴克雙腿一岔,偉大的威爾遜大人再次跌落凡塵。


    “你…”


    “你什麽你,你能說話恐怕跟臭小鬼有關!”老巴克蹭了蹭手站起身,臉上滿是思索。


    “你是說因為他的血?”


    “沒那麽簡單!別忘了我第一次腐化之時也喝過他的血,而且這林子裏已經不知有多少生靈喝過他的血,我和他們怎麽沒變化?”


    聽聞此言,威爾遜撲騰一下調轉腦袋,昂揚的狗臉上有著很是人性化的震驚。


    而老巴克卻不為所動的開始來回踱步,他可沒指望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狗子能有什麽靈光一現的念頭。


    而威爾遜接下來的回答也正是如此。


    “這一定都是因為偉大的威爾遜大人太過偉大了!啊嗚~”


    “我去你娘的吧!”老巴克頂著一頭黑線輕輕踢了威爾遜一腳,“這裏麵肯定有什麽大隱秘,你還記得前幾個月我們跟蹤臭小鬼都看到了什麽嗎?”


    “忘了,威爾遜大人早就不記得了。”


    “你,哎!”老巴克有氣無力的坐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才再度開口說道:“讓臭小鬼記恨的四隻獸蟲都是普通凡種,可它們之中最強的那隻現在比我隻差上一線而已,懂不懂什麽意思?”


    “偉大的威爾遜大人聽不懂,哼!”


    “………”


    老巴克低頭怔怔的看著威爾遜,幾次捏緊又鬆開的拳頭沒有砸落下去。


    這並不是因為被氣到了,而是因為他有些想法需要證實。


    隻要等到顧開歸來,老巴克就可以拿威爾遜泄憤了,或者說驗證。


    “如果臭小鬼的髒器能讓威爾遜再次踏上成長之路,試一試也沒什麽吃虧的。”


    ——


    三天兩夜過去,期間並沒有發生什麽大事,最嚴重的事情也不過是威爾遜一直挨餓罷了。


    “臭老頭,偉大的威爾遜大人快餓死了!”


    “我看沒有,偉大的威爾遜怎麽會餓死呢?你昨天不是才吃了一隻小兔子嗎?”老巴克抱著威爾遜躺在一截比自己腰身還要粗的樹枝上,一臉的安逸。


    還未等他繼續逞言語之利,就聽到一聲像是人類的哀嚎傳來。


    老巴克輕閉的雙眼陡然張開,隻見他坐起身子後徑直落地。


    “砰砰”兩聲,落地的老巴克身影一晃就出現在顧開的“家門口”,正是那個半人高的小土包旁邊。


    “呼哧…呼哧…”


    聽著顧開粗重的喘息聲,略有所思得老巴克將視線焦點放在土包上熟睡的顧開身上。


    “果然去報仇了!”


    此刻的顧開早已沒有人樣,身上的皮膚有一寸算一寸,到處都是傷口。


    這些傷口有像是被利器切割的開放性傷口、有鈍器擊打的創傷、還有燒傷、凍傷等等等等,簡直是花樣百出。


    再看威爾遜也已被老巴克一巴掌打昏,主要是老巴克不想威爾遜看到顧開當下的模樣。


    那是因為顧開的模樣——太慘了。


    “真他媽的慘啊!”老巴克一臉震驚的同時流露出些許關心。


    隻見他低下頭細細打量著顧開的傷勢,卻發現一道與眾不同的傷口。


    這傷口的位置處於顧開的眉心正中央,厘米見方的棱形孔洞很是規則,沒有血液流出,好似天生就存在一般


    ——


    “這道傷!這是未成形的神格被活生生取下,可強取神格的秘術如今隻有巨龍一族留有傳承,等等!我…我為什麽會知道這些…噠噠~”


    老巴克呢喃之間表情突變,整個人失魂落魄的退後兩步,懷中的威爾遜也被摔落。


    被摔醒的威爾遜正要罵幾句難聽話,卻聽到一聲極其刺耳的呼嚎,差點被震的再次昏過去。


    “啊啊啊啊——,不要——”


    威爾遜顫顫巍巍的轉過頭,卻看到記憶裏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喜怒不形於色的老巴克——崩潰了。


    “不…不要過來,快帶女兒離開啊,他們來了,快走啊!”屎尿皆崩的老巴克淌著大把大把的眼淚,拉絲的清鼻涕掛成了一條線。


    隻見他雙手不停敲打著側腦,一次比一次用力,若是細聽的話還能聽到顱骨碎裂的聲響傳出。


    “啪…啪…啪…噗嗤~”


    就這樣,老巴克的腦袋爆了,像個西瓜一樣被自己捶爆了。


    這突如其來的驚變讓威爾遜止不住的哀嚎。


    然後,他就看到顧開爬到老巴克的無頭脖頸處,大口大口舔食著流淌的血液,一臉開心。


    ——


    這一切是多麽的——詭異。


    第二次失去腦袋的狗頭人老巴克,這次連頭也沒了。


    第一次思緒混亂的小土狗威爾遜,真就成了一條被嚇尿的狗。


    至於顧開,還是那個除了吃以外什麽都不知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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