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建從方妮家出來,剛走出小區,他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婦女低著頭匆匆忙忙從小區門口走過,頭發花白,身形瘦小。


    他覺得這身影有些熟悉,想追過去看看。


    這時電話響了,來電話的是蘇仙童。


    “王叔,你知道古峰哪裏有個叫’四方采石場’的嗎?”蘇仙童在電話裏問。


    “’四方采石場’,這地方我聽說過,好像在黑龍山附近。仙童,你打聽采石場幹嘛?”王守建聽葉青川提過蒼南縣和古峰縣要聯合修一條峰南高速,碎石、石塊用量大,如果采石場中標這樣的項目,那一定會賺個盆滿缽滿。


    “嗐,我媽的一個老姐妹問,我幫忙打聽打聽。”蘇仙童用輕鬆的口氣說。


    “需要王叔幫忙嗎?”王守建想到蘇仙童既然問,她有可能需要自己幫忙。


    “王叔,你有空嗎?”蘇仙童問。


    來找她的是苟家村的蔡老妹,和蘇桂花是熟人,平日裏愛拌嘴,但並不影響她們之間的感情。


    蔡老妹有個堂兄的兒子叫蔡子華,一直在古峰經營一家叫“利華”的采石場。


    蔡子華的“利華”采石場在峰南高速的招標會上中了標,他心說終於要賺到人生第一桶金了。


    可是他還沒有高興兩天,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蔡子華正心情愉快地和妻子喝酒,他家的兩個孩子放在老家由父母帶著。


    二人正喝得開心,有人敲門。


    因為剛才有工人給他們送東西,有個包落在他們家了。那工人說一會兒過來取。


    聽到敲門聲,蔡子華的老婆沒有多想,直接拿起工人落下的包,打開門笑著把包遞了出去。


    “啊!”蔡子華聽到他老婆驚叫一聲。


    他問道:“誰呀?”


    這時,他看到老婆戰戰兢兢地退回屋,一個麵帶凶相的男人正用一把槍抵在他老婆的頭上。


    “你們、你們要幹什麽?”蔡子華驚聲問。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留短須,長有一雙豹眼的男子用手掄起一個空啤酒瓶,狠狠的就朝他頭上砸了下去,幾下之後,酒瓶子就碎了,他的頭鮮血淋漓。


    另外兩名男子就在客廳裏一番打砸,掀翻桌椅,砸碎瓶子,滿屋狼藉。


    “好漢,有話好說。”蔡子華顫抖著聲音說。


    “好,老子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把你的采石場轉讓給我。”豹眼男人說。


    “轉讓?什麽意思,我、我不太明白。”蔡子華說。


    “不明白?”豹眼男人的聲音不大,他湊近蔡子華的臉平靜地看了他一眼,蔡子華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了狠辣,身體一哆嗦。


    “好漢,我、我真不明白!”他話音未落,臉上又挨了對方一拳,蔡子華感覺“嗡”的一聲,頓時眼冒金星,鼻頭跟著一熱,流出了鼻血。


    “給老子裝糊塗,打,給老子狠狠地打,把他打明白。”豹眼男人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一陣拳打腳踢,蔡子華抱著頭躲避著。


    “別打了,有話好說。我們、我們都聽你的!”蔡子華的老婆看到他被揍得慘烈,哭喊著。


    豹眼男人聽她這麽一說,對打人者使了個眼色,從懷裏掏出幾張紙,對蔡子華說:“在這上麵簽字,三天之後你的賬上會收到五萬塊的轉讓費。”


    “五萬?才五萬,你們這不是強搶嗎?不,我不簽!”蔡子華被打得暈頭轉向,但他完全明白這夥人的意圖。


    “不簽,好,我讓你嘴硬。”豹眼男從沙發上站起來,到廚房裏去轉了一圈。


    等他回到客廳時,手裏多了一根短棍,他對準蔡子華的小腿骨砸去。隻聽得“哢嚓”一聲,蔡子華發出一陣鬼哭狼嚎般的慘叫。


    豹眼男人是狠人,一不做二不休,對準蔡子華的另一隻腿又砸去。


    “不要,我們簽。”蔡子華的老婆撲到蔡子華的身上。


    “哈哈哈!”豹眼男人扔掉手中的短棍,那是蔡子華家裏的擀麵杖。


    “他們簡直太狠了,這些社會渣滓!”蔡老妹恨恨地說。


    蘇仙童聽到蔡老妹的轉述,驚得臉上變了顏色。


    “他們報警了嗎?”


    “報警?”蔡老妹撇著嘴說:“我那侄媳婦說派出所都是和這些黑社會勾結在一起的,報警沒用!仙童,我聽你媽說你在縣政府幹得不錯,認識大領導,可不可以請領導出麵幫忙解決一下?仙童,你就當是做好事。我那侄子現在還躺在醫院呢,每天的開銷很大,他現在上有老下有小,沒了采石場這一家子以後怎麽活呀!”蔡老妹眼淚汪汪的。


    蘇仙童心說:這事我可沒有辦法。唉,我媽也真是的,我在縣政府就是一個普通職員,哪有什麽本事去解決這麽大的事情!


    但這件事性質太惡劣了,蘇仙童想了想說:“蔡大娘,現在縣裏剛成立了掃黑辦公室,要不你讓蔡子華去那裏報案?聽聽他們的意見。”


    “這個掃黑辦公室管用嗎?”


    “這是剛成立的,先去報案,我想會有人管的。”蘇仙童又問:“蔡子華將他的采石場轉讓給了誰?”


    “我聽說是轉讓給了黎宣民,他是翠港灣村老郭家的女婿。我還真不知道老郭家還出了這麽一個狠人,他那閨女叫郭成鳳。她小的時候我還見過她,挺招人喜歡的一個姑娘,不想啊,居然嫁了這麽一個黑社會。”蔡老妹抹了抹眼睛說。


    “郭成鳳!”蘇仙童心說:“她不是郭成林的姐姐嗎?這件事與他姐姐姐夫有關,那與他有關係嗎?”


    蘇仙童知道王守建也是翠港灣村的,她想向他了解一下郭成鳳和黎宣民。


    王守建告訴蘇仙童明天他休息,到時打電話約一下。


    他掛了電話後就向“繽紛”夜總會走去。


    王守建沒有乘坐電梯,而是走樓梯。


    在上到第六層時,他聽到有人在樓梯口說話。


    “哎,你聽說了嗎?那個林胖子被人打死了!”一個女人小聲地說。


    “林胖子?哪個林胖子?來這的胖子多了去了!”另一個女人說。


    “就是那個一臉賤賤的,老是色迷迷地盯著秋秋你看的那人。”


    “哦,你說的是他呀!小氣鬼一個,吝嗇鬼!”秋秋說:“死了就死了吧,伺候他,能把人氣死!阿萍,他怎麽死的?”


    “就是他太小氣了!”阿萍說:“還在拆遷辦幹,我聽說在拆遷辦幹的都能跟著賴主任掙大錢呢!也不知這林會華的錢是被老婆管太緊了,還是他壓根就想來占我們姐妹的便宜,摳摳搜搜的。”


    “他怎麽死的?”秋秋又問了一句。


    “我聽說是被人打死的,打在腦袋上,半邊腦殼被砸得稀巴爛,很嚇人的。”


    “你親眼看見了?”


    “沒有,我聽我鄰居講的。她是掃大馬路的,今天一早去掃地,剛掃到那條巷子時發現的,把她嚇了個半死。”


    “這種笑麵虎死了好!”秋秋說:“一肚子的壞心眼。”


    “秋秋,你說是誰殺的他呢?”阿萍問。


    “誰?這我哪知道?”秋秋說:“應該是仇人吧!他自認為偽裝得像個彌勒佛,整天笑嘻嘻的,卻在背後捅刀子!他也不想想,人在江湖飄處處有飛刀,我猜是’小李飛刀’路見不平結果了他!”


    兩人一陣笑。


    “確實,我也覺得是路見不平的大俠做的。秋秋,你還記得有個叫冷小婷的女子跳了煙霞湖嗎?”阿萍問。


    “記得,那姑娘不是被……”秋秋湊近阿萍的耳朵說。


    王守建豎起耳朵聽,但沒有聽到她們說的那人的名字。


    “唉,不說了不說了,這個林胖子死有餘辜,誰讓他去騙那母女倆,害得別人死的死,瘋的瘋!這是他應得的報應!”


    兩人說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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