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8月29日,下午15點19分。


    法國巴黎,疾控中心實驗室。


    “巴黎北部地區湧現大量喪屍,一群大約有3000名的屍潮正在由北向南沿著香榭麗舍大街向市中心湧去,gign和警方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我們從低空上的直升機拍攝畫麵可以看到……”


    電視屏幕上的新聞依舊在播放著,休息室裏的眾人都緊盯著屏幕,氛圍十分緊張。


    “光靠警察肯定不行,法軍怎麽還不來?這都幾個小時過去了,還不把正規軍叫來?”豪豬還是堅持之前的觀點,如果不把軍隊叫來,巴黎失守是可以預見的未來。


    “夥計們。”約翰拿著手機從走廊上走了進來,“剛剛接到消息,法國駐巴黎的法軍出問題了,有接近半數的法軍感染轉變成了喪屍,現在法軍內部亂成一團了。”


    休息室裏的眾人都沉默了,大家都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那份屍體胃部的漢堡化驗結果出來了嗎?”約翰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帕特裏夏。


    “還沒有,瑪德琳還在裏麵做化驗,這東西的化驗結果要很久才能出來,等吧……明天淩晨應該就能出結果了。”帕特裏夏歎了口氣,靠在沙發上。


    她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時間非常難熬。


    “我們可以從空中看到,除了由北向南的這一群屍潮之外,自南向北也有一批喪屍沿著塞納河向著巴黎市中心湧來,目前尚不清楚他們的具體數量和來源,但從畫麵上可以看到,喪屍的數量非常龐大,恐怕有超過一萬人數的喪屍……”電視上的畫麵開始變成了塞納河畔的街道,河岸上到處都是喪屍,市民們在喪屍的浪潮中被淹沒。


    “看來情況比我們想象的要糟糕得多。”豪豬看著電視屏幕上的新聞,眉頭緊鎖。


    “他們在做什麽?為什麽全都在往市中心集結?”寇伯特看著屏幕上的畫麵,意識到事情要出現大問題了。


    “這群警察的指揮官有沒有腦子?為什麽要把自己的部隊放在最中心的位置?”他不解地罵了一句。


    “如果……他們的目的就是把喪屍引到市中心呢?”約翰輕聲說了一句。


    故意把喪屍聚集到一起?目的是什麽?


    2017年8月,下午15點40分。


    法國巴黎,聖母院。


    “收到,正在向盧索斯街西側移動……”


    “所有單位注意,請立刻向北移動,離開塞納河以南地區……”


    “收到,正在派遣警員前往疏散幸存者……”


    “第七組,請立刻於國家博物館西側建立防線,我們的目標是……”


    巴黎警方的無線電裏不斷地有指令傳出,警方以聖心堂為中心,向外擴張部署著防線。


    不停地有幸存者從各個方向前往聖心堂和周邊的建築物尋求警方的庇護,根據他們所提供的消息來看,巴黎的北部和南部都有大量的喪屍正在朝著這裏移動。


    “gign的人在什麽位置?”皮埃爾·讓警官在無線電中詢問著,他和他的小組所在的位置是位於巴黎聖母院西側的橋梁前,眼前時不時有幸存者從橋梁上逃亡過來。


    “不清楚,正在確認。”皮埃爾警官身上的無線電對講機傳來這樣的回複。


    “什麽叫他媽的不清楚?你們這些家夥除了領薪水別的還能幹什麽!”皮埃爾警官憤怒地罵了一句。


    他身旁的警員神色十分慌張,他們做警察這麽多年,從來沒有遇上過這樣的情況。


    “屍潮預計還有10分鍾抵達聖母院,請周邊單位立刻前往支援,務必守住聖母院……”無線電中再次傳來了指令。


    皮埃爾警官對著對講機大罵:“這是我們警察該做的事情嗎?軍隊呢?他媽的裝甲車坦克呢?就憑我們幾個人,幾杆破槍,守大橋?!”


    回應他的隻有“沙沙”聲,警方的單位現在大部分已經是自顧無暇。北邊的警方單位已經在聖丹尼斯體育場前和喪屍交上了火,槍聲就連皮埃爾這裏都可以隱約聽得見。


    除了他們所堅守的這座橋梁,在巴黎聖母院更西側的方向還有一座橋梁,另一組警察也在堅守橋梁,他們的目標都是一致的,堅守陣地爭取時間。


    “所有人準備戰鬥!”皮埃爾警官無奈地大聲對著身邊的警員們喊了一句。


    他們現在身處橋梁的北側,一旦喪屍湧到這裏,他們將麵臨巨大的壓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原本就陰沉的天空開始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讓能見度一下子降低了許多。


    天空中傳來了直升機的轟鳴,幾架h160直升機從皮埃爾等人的身後朝著橋梁另一側呼嘯而過,很快就消失在了遠處的樓宇後麵。


    “屍潮預計還有3分鍾到達巴黎聖母院,請周邊單位立刻前往支援!”


    無線電頻道中再次傳來了一聲呼喊聲,接著就再也沒了聲音。


    橋的那邊安靜地可怕,烏雲似乎就是從橋南側過來的,比起北側聖母院這裏的烏雲,南側的烏雲更密更濃。


    雨水不斷地落在下,順著皮埃爾警官的帽簷流了下來。


    “來了!”隊伍中一個警員大喊了一聲。


    遠處的街道上,一大批的喪屍如同一群扭曲生長的藤蔓,交織著擁擠著,朝著大橋湧了過來。


    皮埃爾警官已經絕望了,如此龐大數量的喪屍他們根本不可能解決得了,別說是解決,就算是拖時間也做不到。


    “開火!”


    皮埃爾舉起手中的mp5衝鋒槍,身邊的警員們也紛紛舉起了武器,朝著向他們快速移動過來的屍潮扣動了扳機。


    槍聲響起,西側的橋梁也響起了槍聲,看來他們也同樣看到了這龐大的屍潮。


    mp5這種小口徑的衝鋒槍,對於喪屍的阻滯力太弱了,打中喪屍的胸口或者腹部對他們根本沒辦法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隻有偶爾命中頭部的幾發子彈才能夠零星地放倒一些喪屍。


    他們接受的訓練,根本不足以讓他們百發百中。


    喪屍已經從對岸的街道上湧到了橋梁上,皮埃爾警官幾乎已經可以聞到喪屍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味道。


    那是一種發黴一般的味道,伴隨著鮮血那種鐵鏽的味道,混合出來的一種氣味。


    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有些喪屍因為胡亂地擁擠而跌落到了塞納河裏,街道上的任何東西都不足以攔住那些喪屍的腳步。


    他們布置的倒刺鐵絲網很快就被喪屍用肉身給趟平了,前排的喪屍肉身還掛在鐵絲網上,後排的喪屍就踩著前麵喪屍的軀體衝上了橋梁。


    “嘭!嘭!”霰彈槍的聲音不斷響起,如此龐大的屍潮麵前,這些平日裏足以應付強悍匪徒的霰彈槍也顯得十分疲軟。


    屍潮已經衝過了橋梁,衝到了皮埃爾警官所帶的小組麵前。


    西側的橋梁情況更糟糕,此時槍聲已經停了,證明所有能反抗的人都死了。


    皮埃爾警官知道死磕下去不是辦法,如果再不後撤隻有死路一條。


    他一邊開槍一邊後撤,嘴裏大喊著:“撤!後撤!”


    “啪!啪!”


    他又對著屍潮扣動了幾下扳機,轉身就朝著巴黎聖母院的方向跑了過去。


    幾個跑得慢的警員立刻被喪屍撲倒在地,慘叫聲和喪屍的哀嚎聲混雜在一起,很快就隻剩下那令人頭皮發麻的喪屍嘶吼聲。


    巴黎聖母院裏還有非常多的幸存者躲在那厚重的磚石牆壁後麵,外麵雨聲大作,伴隨著喪屍的吼叫聲,讓這裏的幸存者膽戰心驚。


    “槍聲停了……他們……”一個女性幸存者顫抖著聲音說。


    她還沒說完,就能夠聽到牆壁外麵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砰砰砰!”


    喪屍開始撞擊聖母院的三扇聯排的桃形門洞內的木質大門,雖然大門十分厚重,但是如果放任不管,遲早也會被喪屍給衝破。


    皮埃爾警官帶著他的小組一路後撤,來到了聖母院的東南側,這裏是聖母院的偏門,相對西南側的三扇聯排木門而言安全一些。


    他們通過聖母院內側一路向西趕,出現在了幸存者們的身後:“快!快點找東西把門堵上!別讓喪屍進來!”


    雨水順著皮埃爾警官的衣服不斷地流下來,在教堂內的石磚上留下了許多水漬。


    幸存者們看到皮埃爾身上的警服,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立刻開始著手搬運聖母院中的重物試圖堵住大門。


    那些被擺放在聖母院中的所謂“聖物”,此時也失去了神性,被當做抵擋喪屍的配重,隨意地堵在大門後麵。


    “哐!”


    聖母院側麵的窗戶被喪屍撞了個粉碎,幾個喪屍伴隨著玻璃的碎片跳進了聖母院中。


    皮埃爾警官立刻舉槍射擊,幾個先落在地上的喪屍很快就被他解決掉了。


    緊接著更多的喪屍都開始從破損的窗戶處湧了進來,就像是從酒壺裏往外倒酒一樣,那些喪屍一個接一個地從窗戶上跳了進來。


    警員們紛紛舉起武器對著地上的喪屍開火,這也給了側門的喪屍時間,隨著一陣木質大門破碎的聲音,聖母院的側門被疊成人梯的喪屍壓垮了,疊在一起的喪屍就像一座失去了底層的建築一樣,轟然倒塌。


    頓時間,喪屍嘶吼著衝入了聖母院內,僅憑皮埃爾和他的弟兄們根本無力阻攔,很快的聖母院中就充滿了幸存者的慘叫聲。


    聖母院中的聖壇後,路易十三、路易十四以及中間的聖母哀子雕像,靜靜地看著聖母院中這悲慘的一幕。


    “斯德島失守,重複,斯德島失守。”


    天空中姍姍來遲的幾架h160直升機,滿載著gign的隊員,卻隻能無力地看著聖母院所在的斯德島被喪屍們衝垮。


    2017年8月30日,下午17點整。


    法國巴黎,聖心堂。


    這裏是整個巴黎警方最後的據點,聖丹尼斯體育場和聖母院相繼失守,讓警方的防線出現了空缺,他們不得不收縮兵力繼續向著巴黎更中心的地方靠攏。


    整個巴黎最後的gign隊伍已經被部署在了聖心堂周圍,剩餘的警力全都被安置在了聖心堂四周的建築裏,他們打算依托建築作為掩體,阻截喪屍的攻勢。


    “我們還要守到什麽時候?軍隊的支援什麽時候到?”一名gign隊員絕望地問。


    “我不知道。”雷米·安托萬上尉歎了口氣,他們駐紮聖心堂西側的一座百貨商場的屋頂。現在正站在大雨中看著遠處朝著聖心堂靠近的屍潮。


    整個巴黎還能戰鬥的警察幾乎都在聖心周圍了,一共隻剩下了不到兩百號人,仍然嚐試堅守陣地。


    “我們已經盡力了……沒辦法了……”一個gign隊員的聲音裏帶著哭腔。


    “彈藥還有多少?”雷米上尉看了一眼地上的彈藥箱,裏麵的彈藥也已經所剩無幾了,接連失守陣地讓他們幾乎沒有時間帶著彈藥一起撤離。


    “不多了,再來一輪屍潮絕對打空。”他們檢查了彈藥箱中所剩的部分,幾個彈藥箱幾乎都是現在這樣,快要打光了,


    幾名gign的隊員正在往彈匣裏麵裝填子彈,一顆顆地把子彈推進彈匣裏。


    “或許我們應該申請撤離,這座城市我們已經守不住了。”另一名gign隊員說。


    上尉瞥了他一眼:“我最看不起做逃兵的人。”


    “守不住還要守,有什麽意義?趁早撤離,保存有生力量,等軍隊來了,我們就能……”那名gign隊員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


    “我們是警察!我們跑了,那些市民怎麽辦?聖心堂裏那些市民都指望我們能保護他們,我們就這麽跑了,算什麽警察!”上尉怒罵了一句,那名gign隊員陷入了沉默,不再說話。


    聖心堂裏現在還容納著幾百名市民,他們都把聖心堂當作了最後的庇護所,希望能夠在這裏等到軍隊的救援。


    雷米上尉的話讓那些gign隊員們都沉默了,他們確實可以跑,那些平民要怎麽辦呢?直升機可裝不下這麽多人。


    又一波喪屍潮湧向了聖心堂。這次的喪屍數量更多,嘶吼的叫聲也更加震耳欲聾。


    “準備戰鬥!”雷米上尉大喊一聲。


    法蘭西,永不投降。


    2017年8月30日,淩晨2點44分。


    法國巴黎,疾控中心實驗室。


    “檢查結果出來了,這些漢堡裏麵所采用的牛肉餅的原材料中有朊病體的成分。”瑪德琳拿來了一份檢測報告,放在辦公室裏的兩人麵前。


    “確認了,就是食物導致的感染。”楊思洛快速地掃了一眼瑪德琳的那份報告。


    帕特裏夏點了點頭:“血液樣本的檢查結果也顯而易見,和其他的喪屍沒什麽兩樣。”


    “現在還有更麻煩的問題,我們想追根溯源查出這份牛肉餅是從哪采購的非常困難。”約翰坐在電腦前,他揉了揉自己的鼻梁,想讓自己清醒一些。


    “網上應該能查到吧,至少我們現在能問航空公司的人,他們是在哪裏訂的這份餐食,順便告知他們餐食裏有朊病體的事情。”瑪德琳看著約翰說。


    “很遺憾,六個小時以前,機場已經淪陷了,喪屍早就把那裏占領了。”約翰聳了聳肩。


    “什麽?”瑪德琳剛剛從實驗室裏出來沒多久,血液樣本和食物檢測報告都是她拿出來的,她並不知道外麵的世界發生了什麽。


    “除了咱們這裏,遠離市區,整個巴黎的城區幾乎全都被喪屍占領了。”楊思洛的腦袋靠在沙發上,語氣十分低落。


    “那怎麽辦?就算查出來了也已經來不及了啊!”瑪德琳急得幾乎快要哭出來了。


    她轉過頭看向約翰:“怎麽辦?巴黎失守了,還有飛機能飛嗎?我們還得去羅馬尼亞啊!”


    約翰歎了口氣:“我非常遺憾,軍隊似乎也因為餐飲公司提供的餐食中含有朊病體而陷入了混亂,整個巴黎的警察幾乎全部都……”


    他歎了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帕特裏夏繼續他的話:“全部英勇就義了。”


    約翰按著自己的太陽穴,平日裏再怎麽不正經,此時他也感受到了壓力。


    他從懷裏掏出了一支衛星電話:“喂?我是約翰,巴黎淪陷了,你們知道了吧?對,能不能給我們安排直升機接送?我們的任務是去羅馬尼亞追根溯源。”


    “好……我知道了。”他掛斷了電話。


    “怎麽樣了?”瑪德琳連忙過來詢問他情況。


    約翰看著她淚眼婆娑的樣子,頓時心生憐憫,他拍了拍瑪德琳的肩膀安慰說:“別擔心,聯合國那邊已經幫我聯係了,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我怎麽可能不擔心,這裏是巴黎,這是法國,這是我的家!”瑪德琳越說越激動,眼淚奪眶而出。


    約翰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立刻放開手,接起了電話:“喂?是我。好,什麽時候?明白……”


    “把你們的所有化驗報告和研究資料都拷貝到自己的電腦裏,我們準備出發去羅馬尼亞,法國軍方派了一架運輸機來接我們走。”約翰指了指瑪德琳三個人,自己把椅背上的那件沙灘襯衫套在了身上。


    “機場都淪陷了,他們打算在哪裏降落?”寇伯特問。


    “機場淪陷不代表停機坪上全是喪屍,你搞清楚。”約翰說著走出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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