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臂營不容有失,這是對付女真人近身搏殺的利器,而此時在調遣別的軍隊上去支援,已然來不及,不禁看向一旁的圖蘇爾。


    圖蘇爾也瞬間明白了耶律南的意思,活動了一下身子道:“兒郎們早就有些按耐不住,就等你的命令。”


    見此耶律南也不廢話,直接道:“皮室軍全軍出擊。”


    隨後小聲囑咐道:“牽製住他們即可,不要與女真硬碰硬。”


    圖蘇爾哈哈大笑道:“放心,我又不是傻子。”


    此時形勢一片大好,圖蘇爾怎麽可能讓騎兵直接衝擊步兵方陣?那不是純純沒事找事麽?還是在對方有備而來的情況下。


    遠程消耗他們不好嗎?


    萬餘騎兵跑起來的動靜可不小,很快支援的女真人便發現了,衝他們而來的皮室軍。


    領頭得將官直接大喊道:“所有人準備防禦騎兵衝擊。”


    一聲命令下,所有的女真軍士,緊湊在一塊以半蹲方式將長槍伸出去,插在地麵淩冽的槍頭,一層接一層,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寒光,密密麻麻看的人頭皮發麻。


    這樣的陣型,哪怕是重騎衝陣,也討不得好。


    皮室軍以勢不可擋的架勢,直衝女真人。


    圖蘇爾看著眼前呈防禦姿態的女真步兵方陣,不禁冷哼一聲道:“弓箭手準備。”


    也就在這時,異變突生,一直呈防禦姿態的女真人在將官的一聲高喝下,所有人起身,放棄手中的長槍,弓箭手齊射。


    圖蘇爾還沒反應過來,便帶著皮室軍衝進了女真人的箭陣中。


    一時間,軍士中箭的悶哼聲,以及墜馬被戰馬踩踏的呼救聲不時傳入耳邊。


    他們這邊的箭矢還沒射出去,女真人就已經連射兩波,在這一刻,圖蘇爾真想直接衝進女真人陣中。


    這時,先前還在射箭的女真人,又半蹲扶著插在地上的長槍,展開防禦,女真人的動作行雲流水,從射出箭矢到撿起地上的長槍,不過短短三息時間。


    若是圖蘇爾氣急上頭,很有可能著了女真人的道。


    這群女真人很狡猾,先前離得老遠便擺出防禦陣營,讓圖蘇爾大意之下,吃了不小的悶虧。


    還好沒有被憤怒衝昏,改變計劃,否則女真突然來上這麽一下,必然損失慘重。


    排列整齊的女真步兵方陣,也迎來了皮室軍的箭陣,萬餘的皮室軍,在衝擊到女真步兵方陣時,以人字形朝兩邊散去,不停地朝著女真陣中射箭。


    除去最前排的女真人還在手持長槍防禦,四周的女真人紛紛放下長槍,開始用手中的弓箭還擊。


    不過他們的箭矢對快速移動中的皮室軍傷害不大,而皮室軍對他們傷害幾乎是呈毀滅性的打擊,不停的有軍士中箭倒地。


    見皮室軍從他們身旁繞過,還沒回轉之際,餘下的女真人紛紛拿起長槍,朝著遠處衝去。


    女真人的目標清晰明朗,就是為了支援重甲士而去,哪怕付出巨大的傷亡也在所不惜。


    而此時皮室軍還在轉向,他們的匯合已經是無法阻擋的。


    無奈,耶律南隻得讓神臂營先撤下來,否則被女真人近身討不得好。


    隨著神臂營撤了下去,女真重甲士頓時感覺壓力驟減。


    領頭的偏將高聲喝道:“眾將士隨我破陣,殺潰契丹狗。”


    女真的長槍手,不停朝著契丹軍陣捅去,契丹也是有樣學樣,讓長槍兵穿上重甲和女真人互捅。


    結果就是誰也奈何不了誰,雙方結陣的軍士開始向前推,雙方開始角力。


    契丹的弓箭手不停朝著重甲士射出箭矢,除了一些能開三石硬弓的軍士能把箭矢射進重甲,大多數都是在做無用功,對重甲幾乎無傷害。


    跟在長槍手後麵的長斧手,在善射的弓箭手幫助之下,總能找到機會,上前一斧子劈斷女真的長槍。


    緊跟在後的長斧手便會上前,劈向女真的重甲士。


    然而女真的重甲士死死的站在一塊,一隻長槍斷開,緊隨而後的便是另一隻長槍補上。


    契丹想要劈殺一個女真重甲士,往往需要五名長斧手付出生命。


    但這支在外的孤軍,也在不斷的被消耗。


    勝利的天平似乎開始向著契丹傾斜。


    耶律南眉頭一皺,不能這樣消耗下去,否則女真的重甲士能不能殺光不知道,但是他們肯定得崩,傷亡太大。


    耶律南下令道:“往女真人重甲士裏丟火藥罐,即使不能給他們造成傷亡,也會造成一些慌亂,另外把火炮拉過去對著他們轟。”


    也就在耶律南剛說完,完顏晟抓住皮室軍回轉,契丹人火炮開炮的契機,帶著女真人殺出營來。


    原本安安靜靜的契丹大營爆發一陣衝殺聲,女真大營在耶律南的侵蝕下,綿延數裏的大營,此時隻剩下兩裏不到。


    耶律南想過餘下的女真人可能會從兩側出擊,如同先前的重甲士一般,沒想到他們就這麽直挺挺從大營衝了出來。


    而此時耶律南最不懼的就是女真人,從正麵衝出來和他們硬碰硬,畢竟他早已做好準備,就怕女真人,莫名其妙的從其他地方衝出來,給他們來上一下。


    領頭的幾百個女真人,赤裸上身塗滿鮮血,腰間掛著人頭,手持一柄戰刀,叫哇哇的向前衝來。


    猶如地獄前來的使徒,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尤為瘮人,幾百人的動靜瞬間壓製住契丹的前鋒營。


    契丹人本就對女真人充滿恐懼,見此情景一時有些騷亂。


    契丹的千夫長也覺得瘮人不已,回頭看了眼耶律南,壓住心頭的不適,直接彎弓搭箭,射死一個衝在最前麵的女真人,大聲喝道:“他們是人,弓箭手準備。”


    這一箭下去,穩住了隱約要崩開的軍陣,但也就是這麽一耽誤,緊隨而後的完顏晟,帶領了女真軍士,已衝上前。


    “火炮放。”


    早已準備好的散彈,對著女真人直接就是轟倒一片,可這並未讓女真人退卻,濺起的血花,反而激起了女真的血性。


    在完顏晟的帶領下,衝鋒的速度又快了兩分,頂著漫天的箭矢,一個勁的往前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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