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旭對著幾名偏將道:“你二人各領一萬兄弟,一南一北,配合前鋒營的兄弟,截住這股女真人,切莫讓他們跑了。”


    隨即壓低聲音道:“有埋伏,不要聲張,帶著將士們撤。”


    喊話的時候,謝旭把自己的嗓門提到最高,確認附近的女真人也能聽到。


    “首領,你看那契丹人開始傳達命令了。”


    收到命令的前鋒營開始加速,見契丹人有了行動,完顏阿骨打也不動了,等他們衝出去時,直接堵住他們的後路。


    在完顏阿骨打的目光中,所有的契丹人跨上戰馬,調轉馬頭,且向後退去。


    完顏闍母道:“不好,契丹人要跑。”


    完顏婁室解釋道:“應該不是,他們前鋒都已經衝鋒了,這會調轉馬頭,應該是給戰馬留足加速的空間。”


    可漸漸的,完顏阿骨打也發現是不對勁,這留的空間未免也太長了,這才反應過來契丹人是要跑,大聲喊道:“快追出去,契丹人要跑。”


    在完顏阿骨打的叫喊下,藏在土丘中的女真士兵,迅速掀開草皮,衝了出來。


    可還是晚了一步,隻吃了一肚子的灰。


    完顏闍母打雙拳緊握,兩目充血,顯示著他此時的憤怒。


    完顏阿骨打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沒辦法,打獵失敗,獵物比我們想的要聰明。”


    完顏闍母看著還在繞彎的契丹前鋒營道:“這不是還有驚喜嗎?”


    跨上一匹戰馬道:“大兄,你且回營等我好消息,我把這些契丹人的腦袋帶回去。”


    完顏阿骨打知道闍母心中有氣,便真的如同一個兄長般道:“早點回來。\"


    完顏闍母點點頭,便帶著女真不多的拐子馬,朝著遠處的契丹騎兵追去。


    先前突然竄出來的女真人,讓契丹軍士嚇了一跳,但好在並沒有造成多大的慌亂,在各自將領的帶領下也都跑了出來。


    見契丹人沒追來,謝旭帶著眾人在一處山坳處減速慢行,這時有斥候來報,前鋒營在被女真人的拐子馬追擊。


    一般女真人的拐子馬追擊而來,就該皮室軍出動,女真人戰馬少,隻要與他們硬拚上兩次,女真人便會退去。


    可現在皮室軍沒來啊!雖然女真隻有萬餘人,但...


    謝旭沒有太大的勇氣與女真人拚命,他們的戰力根本不是一個層次。


    但不做些什麽,又覺得良心難安,一咬牙幹了。


    謝旭舉起戰刀,高聲喝道:“弟兄們,我堂堂契丹宮衛騎營,乃天子親軍,竟然被女真人攆著走,我們雖比不上皮室軍,但我們也是要臉的,我們的兄弟在外麵遭受女真人的射殺,我們要做事不管嗎?都是一個肩膀扛個腦袋,刀砍準了都會死,我們比女真人差哪兒去了?女真人不是喜歡埋伏嗎?我們也埋伏他們,跟他們幹了。”


    “幹了”。眾軍士,齊聲呐喊。


    完顏闍母帶著拐子馬死死的咬住契丹前鋒營,大聲叫嚷著, 恐嚇著,時不時朝前射上幾箭,雖然射不到契丹的軍士但每每都會引來一陣笑聲。


    反觀契丹的軍士,盡顯被大部隊拋棄後的頹喪,一個個死死的抱住馬脖子,使自己盡可能的貼近戰馬,以減少風帶來的阻力。


    這個時候,他們隻要彎弓搭箭,向後射去,哪怕不瞄準,女真人也會自己撞上去,可惜契丹人被嚇破了膽,一個勁的逃。


    完顏闍母彎弓搭箭瞄準一個契丹的軍士,一箭射出,那名契丹軍士應聲而落,周邊都是讚揚。


    完顏闍母覺得差不多了,再追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結果,若是再引來皮室軍,吃虧的還是他們。


    也就在這時,一陣陣低沉的號角聲突然從兩側響起。


    真是想什麽來什麽,完顏闍母完全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遇到皮室軍,這時他正全力追擊契丹的騎兵,速度超快,根本來不及停下,整軍。


    若是從中間被皮室軍來上一下,那必然是損失慘重,被割切開說不得今日便要覆滅在此。


    從兩側傳來震天的喊殺聲,完顏闍母定睛一看,這才發現並不是皮室軍,而是已經跑了的宮衛騎營,嘴角不禁流露出一絲笑意。


    完顏闍母調轉馬頭朝著主帥旗衝去,這樣做,雖然會減慢一絲速度,但隻要拿下對方主帥,那麽契丹兵必崩。


    雙方騎兵的奔跑,使得大地的顫抖已經變成劇烈地轟響。


    誰也不讓誰,卷帶著漫天黃土如同巨浪奔騰著咆哮著,慢慢形成錐形朝著對方撲去。


    望著越來越近,聲勢驚人的女真拐子馬,謝旭也將自己的速度和力量發揮到了極致。


    展現出了峽穀相逢勇者勝的奮勇,和不顧一切的豪邁。


    “砰”


    兩支大軍狠狠的撞在一起,瞬間人仰馬翻,戰馬的嘶吼聲,瀕死者發出短促而淒厲的慘叫,迅速被身後止不住衝鋒的戰馬踩的稀爛,變成一堆爛泥。


    女真騎兵,死死抱團,防止被契丹人切割,追隨著完顏闍母的帥旗,縱深突擊,雙方碰刀刀下死,碰槍槍下亡,成片成片的騎兵,殞命倒地的。


    到處都是敵人,密集的隊形讓他們連揮砍都變得極為困難,什麽都做不了,隻要橫住戰刀死死的握住,餘下的讓戰馬衝鋒便好。


    契丹人的頑強超出了女真人的預料,他們密集得就像紮根在地的麥穗,怎麽也衝不散,殺不光。


    女真人剛和契丹人對衝殺出來,還沒會口氣,從另一側衝過來的契丹騎兵又到,悶雷般的蹄聲再次傳來,大地在輕微的震動。


    黑壓壓的騎兵迅速的壓上來,猶如浪濤,一浪未盡,又來一浪,那衝鋒的陣型,也越來越清晰,黑壓壓的甲胄下,是白刃森森的寒刀。


    完顏闍母身上的甲胄,遍布刀印,頭盔早不知道掉哪去,頭發也被砍掉了一大塊,四肢刀口淩冽,鮮血不停的往外流。


    完顏闍母一手持槍,見遠處的騎兵到來,還想要繼續衝鋒,被身旁的親衛拉住道:“將軍快走,契丹人多。我們不占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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