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得滾燙滾燙的熱油澆到身上,頓時皮開肉綻,整個被油燙到的地方都幾乎熟了,戰場上竟然散發著一股股烤肉的香味。


    宋軍不斷的慘叫著,一個個跌下雲梯,即使沒被油燙死的,也摔得隻剩最後一口氣了。


    隨即賊軍又抱出了火油罐,對著攻城梯,扔了上去。


    熾熱的大火,加上傷兵不停的哀嚎,讓宋軍不禁心生退意。


    可宋軍身後的督戰隊可不管這些,他們接到的命令是,沒有軍令不得退兵,隻要有後退的,一刀砍了便是。


    在斬殺了幾個止步不前的,宋軍又被逼著向前。


    相比較宋軍為了賞賜而攻城。


    賊軍則沒有那麽多心思,他們打下去純屬是為了自己。


    與宋軍不同,他們有信念,是自願跟著羊富造反的。


    是為了家人,為了子孫後代。


    羊富若是成了,他們也跟收益,而他羊富若是不成。


    繼續活在趙宋的統治下,還不如讓他們去死。


    如果沒有見過光明,他們可以忍受黑暗,但沐浴過陽光誰又願意重新回到黑暗之下?


    他們為什麽窮?為什麽忙碌了一輩子,臨死卻連口肉都吃不上?


    為什麽要世代為仆為奴?


    以前他們總是麵朝黃土背朝天,不停的忙碌,隻為了多一口吃食,從未想過這些問題。


    而現在有人告訴他們答案。


    天王說一隻牲口如果光吃不胖,那一定是身上長了寄生蟲,而他們一年到頭勤勞,甚至累死在地頭,卻依舊吃不飽,穿不暖,那是因為有人趴在他們身上吸血。


    他們願意為了羊富口中的人人平等,勞有所得,為了讓子孫後代吃一口飽飯。


    他們願意拿出命去拚一把,反正已經是造反了,反不反抗也是死。


    在這種心態下,賊軍越殺越勇。


    反觀宋軍卻因為督戰隊的原因,開始心存畏懼,看著一具又一具屍體,從攻城梯上掉落。


    被功名利祿染紅的雙眼,也漸漸清明。


    看著地上躺著一大片的屍體和躲在城牆根上哀嚎的傷兵。


    宋軍心中開始有了畏懼,不再渴望建功立業,也不要命的往上爬,而是止步不前。


    誰也不想去爬那座看不到希望的城,餘下的宋軍的隻是拚命地往後擠,想等前麵的人耗光賊軍的體力,好上去撿便宜。


    一人如此,十人如此,百人亦是如此,想借著別人的身體來掩護自己,其他宋軍也不是傻子,結果是所有的宋軍都向後退。


    督戰隊再也不能維持住秩序,被擁擠的人群,裹著著向後退去。


    見此楊可世也並沒有說什麽,隻是對著傳令兵道:“鳴金收兵,下午再戰,留下一萬軍士守著拋石車,讓拋石車不要停,石彈,火油罐,繼續往城中扔。”


    賊軍若是沒把城門封死,楊可世還不敢留下拋石車,可賊軍把城門封死了,那他在城外做什麽賊軍都沒有辦法。


    楊可世表現的十分平和,沒有任何的悲傷喜悅。


    這對他而言,如此的北境兵,才是他們該有的表現。


    他把這些亂民的重視程度拔高到和契丹一個高度。


    因此對於這群北境兵的表現也談不上什麽失望。


    看著緩緩退去的宋軍,賊軍不禁心中歎了一口氣。


    這宋軍終於退走了,若是再打下去,他們城中的弓弩手,已經沒有可以輪換的。


    而守城的甲士,也完全是強弩之末,在宋軍脫離後的一刹那,便瞬間紛紛癱坐在地上。


    接過民夫遞過來的水囊,大口大口的往嘴裏灌著水。


    宋軍如此高強度的攻城戰,真有可能把他們累死。


    至此,趁著宋軍退軍的時間,羊富也顧不得休息,找來幾隊甲士站在城牆上,做著換防的演練,倒也很簡單。


    一隊甲士站在城牆下,點燃一炷香,等香燃盡時,便上去換人,隻要見到有人頂替,那便迅速退下去休息便可。


    預備隊當做傷亡的補充。


    民夫和青壯依舊搬運著傷亡的人員,和守城所需的物資。


    練了幾遍,都沒出什麽差錯,羊富覺得差不多了。


    這時宋軍的拋石車又啟用,除了留守人員,其餘人都退了下去。


    他們要下去恢複體力,可沒空與這群城外的拋石機空較量。


    以拋石車的距離,他們打不到,而拋石車扔進來的石頭,砸開他們守城也能用。


    至於火油罐能燒的它燒不著,能燒著的他也燒不著。


    全當是楊可世在發神經病,不去理睬就好。


    回到大營的楊可世第一時間就召見了盧裕:“盧將軍,先前你說從真定府有一股流民在往這邊趕,你留下斥候觀察,如今他們到哪兒了?距離此地還有多遠的距離?”


    如今大城的賊軍看樣子一時半會是拿不下了,但也不能讓真定府的流民趕來與之會師,否則軍士們看到賊軍還有支援,必然會被打擊到,此消彼長,這很不好。


    被冷落了幾天盧裕也沒有任何怨言,直接抱拳道:“將軍,屬下的探子來報,他們行軍十分迅速,已到達肅寧距離此地隻有最多還有一日的路程,明天中午便能到達。”


    楊可世在於圖上找出肅寧的位置,“你說他們還有一支重騎?你且將那支重騎,所有信息都告知我,連同你的猜想。”


    盧裕組織了下語言,便事無巨細的將那日王淵統軍與流民作戰的所有細節都講予了楊可世。


    楊可世聽後沉默不語,閉目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麽許久。


    許久楊可世道:“清一色的契丹馬,從未見過的甲胄,無任何旗幟,但事後卻又掛起了吳字旗?”l


    沉默許久,楊可世疑惑道:“軍士不見旗?如何得知主帥所在,主帥又如何傳達軍令?”


    盧裕搖頭,楊可世道:“怪哉。”


    一支軍隊獨立成軍,就得有軍旗,不僅得有軍旗,還得有代表哪方勢力的大旗。


    否則戰場之上,人馬交雜,極有可能會誤傷。


    就比如楊可世現在統領的20萬大軍便掛有宋旗和楊字旗。


    宋代表著他所屬的勢力,楊則是主帥旗。


    證明這20萬大軍由楊可世直轄統帥,兵馬調動無須經過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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