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們想象中的好日子並沒有到來,反而迎來了更加殘酷的統治,再想反抗為時已晚。


    .....


    一個家族想要長盛不衰,除了所謂的家風,最重要的是要有穩定的財政來源,讓他們過上富足的生活,至少要比尋常人家過的好一些,否則抱團吃苦嗎?


    而劉升實行分田地,不允許土地買賣,徹底絕了他們的最為穩定的收入。


    鍾洪投效,不是往地上一跪,磕個頭,嘴上答應的那麽簡單,這些士族豪強,最大的用處就是用自身的影響力,幫助統治者穩定地方。


    這就是所謂的皇權不下縣,國家的律法對廣大的國人而言,不如族長的一句話。


    宋國是與士大夫集團,地主豪強共同統治,而劉升不需要,這些人對他而言,反而是不穩定的存在,他隻要繼續分發土地,給無地或少地的百姓,得到好處的百姓就是劉升最堅定的支持者。


    所謂的投效他根本就不需要,但劉升還是應下,隻是將目光放在鍾離身上,心中已有了對策。


    劉升道:“鍾家主,曾在宋國戶部任職,必是才學過人,見多識廣,足智多謀,想必能給予晚輩一些人生建議,鍾家主若是不棄,在下願拜為參謀,隨身在側,好能隨時提點晚輩,鍾家主覺得如何?”


    鍾洪頗有些失望,說的好聽,一點權力都沒有,還以為能讓他掌管錢糧。


    即使心中不滿鍾洪還是麵露喜色道:“謝大王抬愛,小人喜不勝喜。”


    隨後劉升又道:“鍾家有鍾家主這般人物,治家必是嚴謹,想來鍾家子弟定是如同鍾離公子一般,謙遜有禮,飽讀詩書,而我軍最缺乏的就是如同鍾家子弟般的讀書人,鍾家主此時來投,也算是雪中送炭。”


    “大王過獎了。”鍾洪謙虛道。


    劉升擺擺手繼續道:“在下覺得年輕人,不能隻讀書,還得多出去走動走動,俗話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年輕人多吃點苦曆練曆練,對性子也是一種打磨。”


    劉升說完便看向鍾洪,等待著他的答複,哪知鍾洪想也沒想道:“大王能看的上我鍾家子弟,是他們福氣,大王有用得著他們地方盡管開口。”


    不怕劉升用,就怕劉升不用,隻要將鍾家年輕一輩散在劉升軍中,往後他鍾家的影響力能小麽?


    劉升望著鍾離道:“在太原招募一些能吃苦耐勞的讀書人,行走在我的領地上,給百姓普法講法,告訴他們什麽事能做,什麽事不能做,違法的後果是什麽?什麽是他們應得的權益,如果被侵害了該如何做?你可願接下此重任?”


    還不待鍾離答應,鍾洪直接開口道:“先前他本就要去遊學,大王如此安排,也算是恰合心意,豈有不受之理?”


    鍾洪的嘴角都笑裂開了,這不正是擴大他鍾家影響力最好的事嗎?


    劉升看著興高采烈的鍾洪,心想希望你以後還能笑得出來。”


    隨即鍾洪似想到了什麽,對著升道:“大王,在下有要事稟告,城中所有大族聚在一起,欲在今晚起事,迎接城外宋軍進城,驅逐大王,望大王早做打算。”


    劉升看了一眼魯岩,魯岩上前道:“大王,他們今日借著犒軍的名頭聚在一起,想來鍾家主的消息不會有假。”


    果然,一切都在劉升的監控中,那群蠢貨還自以為有多高明,幸好運氣不錯,如果不是誤打誤撞,明天過後鍾家也就沒了,鍾洪暗自慶幸不已。


    劉升問道:“現在幾時了?”


    “酉時三刻。”


    “還好,不算太遲。”


    隨即道:“魯岩,城中安排的如何?可能確保那些大族能順利打開城門?”


    魯岩道:“先前大王有異,城中戒嚴,索恩將軍,將人手都散了出去,此時正在回守各城牆。


    劉升點點頭對牛大道:“你領2000軍士出城,緩慢逼近宋軍大營,將他們派出來的斥候全都逼回去,待天黑後直接散開回城。”


    牛大領命而去,餘飛縮著腦袋也想跟著去,被劉升一把按住後脖頸拉了回來。


    餘飛手舞足蹈道:“大王,你說今日讓我出城觀戰的。“


    “老實點,還沒到時候。”劉升一巴掌拍在餘飛腦袋上。


    指著遠處的宋軍大營道:“你覺得我們今天晚上出城,還能回得來嗎?”


    先前的對話餘飛也聽到了,此時有些不忿道:“大王,既然事先知道,城中有叛徒,為何不拿下?我的計劃可以說是天衣無縫,全被毀了。”


    劉升笑道:“怎麽你的計劃還有前置條件?所有人都必須按照你的要求行事?那你怎麽不讓宋軍直接排隊出來讓你砍?”


    ”即使無人報信,你覺得我軍前去埋伏宋軍,有幾成勝算?傷亡會有多少?”


    餘飛被劉升這句話弄得一臉懵逼,不解其意道:“有心算無心,即使不能全殲,也必然是大勝。”


    劉升摟著餘飛道:“偷襲,打得是出其不意,使其軍心大亂,自亂陣腳,才能趁著敵軍敗退之際追殺。”


    “但你看這支宋軍,雖是新兵,但甲不離身,軍紀嚴明,上次炮擊過後,雖然很亂,但在軍官的指揮下很快就能結陣。”


    “這說明即使遇到埋伏,也能迅速鎮定下來,最差也能自保,憑借重甲之威,說不得能反衝殺,變數太大,這種險冒不得。”


    這時餘飛也反應過來道:“你是故意,讓我將計劃說與他們聽,要的就是讓他們以為太原空虛?”


    想了想又道:“既然偷襲都不能穩勝,那你又有何法?”


    “總不會想讓他們進城?與他們在城中決戰?”


    劉升摸了摸餘飛的腦袋道:“自然是揚長避短,利用我軍擅長的火藥炸之。”


    餘飛看了看身後轟山炮,似又想到什麽道:“大王是說,先前在宋軍沒來之前,埋下的瓦罐?”


    劉升笑道:“還不算太傻,若是平常以宋軍將帥的謹慎,想要炸他們,難矣,但我以太原為誘餌,不信宋軍不心動。


    加上一切都是按照他們計劃再走,必可使其戒心大減,再不濟,他們總是要奔赴太原城看上一看,身披重甲奔赴十幾裏地,在強壯的軍士都該疲憊。


    再以火炮轟之,必可使其軍陣不穩,在與之交戰,即使不能全勝,但也不會敗。”


    劉升毫無保留的將心中的計劃全部講與餘飛聽道:“設套,要讓敵方覺得天時地利都在己方手中,方才為計。”


    “當然也不是一直都這麽麻煩的,得看對手是誰?”


    餘飛興奮的點點頭,眼中滿是崇拜道:“果然還是打仗更有意思。”


    .......


    此時嚴士等人在酒樓中焦急的等待著,先前全城戒嚴把他嚇了一跳,他親自前去打聽卻什麽也沒打聽到,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有人開口問道:“嚴將軍,劉升要用兵,你不去聽差不會引起他的懷疑嗎?”


    “我乃太原降將,劉升對外用兵,豈能讓我參與?”


    “即使如此?將軍在劉升麵前聽差,也可知劉升動向。”


    這時有下人前來稟告道:“大人,劉升軍隊從南城出城了,約莫兩千人眾,但此時南城戒嚴了我等探不到消息。”


    嚴士拍掌道:\"好,諸位,那劉升上鉤了,一切都在計劃中。”


    “待炮聲一響,劉升就別想回來了,在坐的各位都將是我大宋的功臣。”


    原本還有些擔憂的眾人,被嚴士一句話徹底點燃,紛紛站起身來舉手中的酒杯道:“嚴大人,提前幹了這杯慶功酒。”


    “我王師能收複太原,全是嚴大人之功,往後還要大人照顧一二。”有人拍馬屁道。


    “是極,是極,大人往後若是發達了,不要忘了照顧照顧鄉裏。”


    “哈哈...言重了,此番能收複太原,諸位也都是出了力的,我必會向官家一一稟告。”嚴士大笑道。


    .....


    與城內的把酒言歡不同,此時城外宋軍大營戰鼓聲不斷。


    不斷有軍士奔出營帳集結,在各自百夫長的帶領下列陣駐守營寨。


    韓行大叫道:“怎麽回事?”


    “稟告將軍,太原城開了,有支宋軍直撲我軍營地。”


    韓行心中一驚,望了望天色看著太原來人道:“怎麽回事?不是說天黑之後以炮聲為號麽?此時劉升怎麽就來了?你們的消息準確嗎?”


    顧不上聽其辯解,韓行拿上戰刀奔了出去。


    “那劉升來了多少人?可曾將那什麽炮也帶來?”韓行急忙問道。


    “稟將軍,劉升隻來了2000多人,並沒有什麽奇怪的器具,一直在驅趕我軍的斥候,如今我軍的斥候全都被壓縮在營內,出不去。我們是否要出營與他們對戰。”


    “隻有2000人?”韓行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一旁的參將道:“看來,劉升開始他的計劃了,不然不會驅趕我軍斥候。”


    韓行想了一會也是這麽個理。


    否則這兩千人堵在大營口幹嘛?


    隨即道:“讓弟兄們都退下來,留守兩千人駐守與之對峙,其餘人好好休息,等待換防,切不可給叛軍找到機會。”


    “做好準備,隨時迎接炮擊。”


    .....


    此時宋軍大營中,一麵白無須,微胖,耳大臉圓,頭帶方巾,腳蹬尖頭靴,一身淡綠軍裝,目光如炬,凝視營外的軍隊。


    時而皺眉時而思考,不知在想什麽。


    這要讓劉升看見肯定會驚為天人,相聲演員,你也穿越來了。


    此時他身旁的一大頭兵道:“嶽哥,這怎麽和將軍說的不一樣?不是說天黑之後叛軍才來麽?這怎麽天還沒黑就來了。”


    嶽飛平靜道:“將軍又不是神仙,能掐會算,有些出入很正常,啊貴,你莫不是怕了?”


    王貴臉色微紅,梗著脖子道:“我當然不怕!可是……”


    “可是嶽哥,誰能想到叛軍能把那麽大的鐵球從太原城扔出來啊!咱們不少兄弟被砸的血肉模糊,慘不忍睹,擋都沒得擋?”


    最後重重的歎了口氣道:“早知道,不參加縣令的推選了,這軍餉好拿沒命花啊!”


    這時嶽飛停止了眺望營外的叛軍,轉頭對王貴道:“阿貴有些信心,你仔細看看城外的叛軍,再看看咱們兄弟,再好的器具也是人使用的,若是人不行,器具再好又能如何?”


    你若是怕,待會打起來,你跟在我身後,我護著你。”


    王貴直接羞紅了臉未言。


    隨後嶽飛大聲道:“弟兄們,我們得信將軍。


    既然將軍能預料到今晚叛軍夜襲,那必定是有後續計劃,說不得今日我們就能打下太原,明日就能班師回朝。”


    “百夫長,我們可不怕,您還是安慰安慰王貴吧,千萬別嚇尿了。”


    “你..”看著哄然大笑的眾人,王貴冷哼一聲,並未多言。


    時間如同流水,一分一秒的流過,不知不覺已過了戌時,天徹底黑了下來。


    按照以往的慣例,隻應該點幾個火把,以防止叛軍把火光當做參照物,使用火炮擊之,而今晚由於營外有叛軍堵門,火把直接點滿了整個大營。


    連營外都插上了牛油火炬,突然有人大叫道:“叛軍退了,叛軍退了。”


    眾將士紛紛歡呼雀躍,韓行眉頭一皺道:“不好,劉升的火炮要來了。”


    隨即下令道:“除了營門的火把,熄滅所有火光所,有人散開,趴下,防止炮擊。”


    嶽飛拉住一個傳令兵道:“兄弟,什麽是炮?”


    傳令兵見不過一小小百夫長,,本不想理會奈何掙紮了幾次,嶽飛的手依舊穩穩的拉住他沒有絲毫的動搖。


    無奈開口道:“我也不知道,似乎是那天從天上砸下來的鐵球,將軍叫做炮,待會叛軍就要炮擊了,還是趕緊找地方躲躲,若是找不到,就散開趴在地上。”


    也就傳令兵剛傳達完命令,遠處的太原城頭有火光閃爍,隨後便伴隨著炮彈擦著空氣的咻咻聲。


    最後砸在宋軍大營,爆發出巨大的聲響。


    兄弟們嶽飛登場了,時間設定嶽和還沒死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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