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征糧稅,不給就打,我爹是硬生生被官府打了二十個板子,還被搶走了最後的種糧,結果我爹,氣的三天沒喝一口水,硬生生的氣死了。”


    那漢子說著說著便嚎啕大哭,周圍人也是一臉悲切。


    各有各的苦難,但有個共同點,都是被官府欺壓。


    隨即一人湊到耶律延禧麵前道:“大兄弟,你今天剛來,你也說說,你曾被契丹官府如何欺壓。”


    見耶律延禧不說話,那人開口道:“你不要怕,如今契丹被我們將軍趕走了,一切有將軍做主咧。”


    耶律延禧:“????我覺得契丹還挺好的。”


    耶律延禧一開口瞬間把天給聊死了,眾人也明白,耶律延禧和他們不是一個階層,他們是被受欺壓的對象,而耶律延禧很可能就是欺壓他們的人。


    先前由於耶律延禧出的主意的好感,頓時消散,眾人也不再開口說話。


    各自訴說完各自的苦難後,耶律延禧覺得應該回去睡覺了,但這時有軍士上前。


    開始操練,讓他們立正站好,雖然隻是很簡單的隊列。


    但耶律也許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意味,如果說這應州所有百姓每天都這樣練。


    不對,這隻是他見到的,還有看不見的其他幾州,如果都這樣操練。


    那不管是組織能力,還是動員能力,都不是其他地方可以比的。


    這劉升還真是處處出人意外。


    練的時間也不長,強度也不高,就是簡簡單單,整齊的隊列走上兩步,隨後解散。


    但眾人並沒有離去,軍士又拿出一塊黑色的木板,站在前方,而後掏一根白色石頭,在木板上寫字。


    耶律延禧不知道那是什麽,但他知道軍士在做什麽。


    這幫軍士居然教百姓認字,而這群百姓學的也很認真,用他們的話講,將軍說了,要是自己會寫字,以後被人欺負了,去打官司也能自己寫狀子。


    這耶律延禧突然感覺這應州處處透著詭異,劉升絕對不是簡單的想要開民智。


    但具體要做什麽他不清楚,但感覺肯定有事情。


    他能感覺到這群百姓對劉升得擁護,就好比劉升是他們神,而他們的凝聚力也很高。


    ....


    劉升不知道耶律延禧在水庫的感悟,在他看來,這個世界拋開性別不談,隻分兩種人,一種是餓肚子,一種是吃飽撐得。


    吃不飽飯搞事的人,訴求很簡單那就是讓自己吃飽。


    而另一種就是吃飽撐得,比如耶律延禧,一個人吃飽了沒事幹,他總能會給你找一點事做。


    比如研究什麽佛學,神神叨叨的。


    隻有讓他忙起來,忙到忘非忘記自我,才能徹底的閑下來,所以他將天祚帝扔去了水庫。


    什麽討論佛法?打獵,你讓他餓著肚子去試試?


    隻有餓過肚子的人,才不會想這些奇奇怪怪沒有用的東西。


    還是踏踏實實的幹活好,隻有幹活,肚子才會餓,人餓了吃饅頭,吃餅才會感覺生活有意義,而不是把精神寄托在什麽神鬼之上。


    劉升絕對不是嫌天祚帝麻煩,隻是想給他的生活找一點意義。


    劉升一如既往的在處理公文,一切都很好。


    各州房子建設的速度要比劉升想要更快一些。


    現在已經二月中旬大雪消融的速度超過了他的預料。


    等到二月底的時候,估計雪屋就住不了人了。


    不過劉升不擔心,因為百姓的房屋建的很快。


    至少每個村都已經有建好的房屋,到時候他們擠一擠也不會產生太大的問題。


    隻是雲州的進度稍微有些慢了,現在才開始打地基。


    水泥作坊和那些磚廠都還在建造之中,估計雲州的百姓要先苦上一苦。


    劉升還在思索哪裏做的不夠好,這時魯岩前來稟報:“將軍,我在宋國找的5000多個種田的老農,在雁門關被種將軍扣留了,我前去交涉,他說無皇帝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放出關外。”


    劉升皺眉,這種師道怎麽回事?不過五千個流民而已,居然弄的這麽正式。


    起身走到門外,隨後又退了回去。


    魯岩本以為劉升要去找種師道問個明白,可又退回來是怎麽回事?


    隨即問道:“將軍怎麽了?”


    劉升問道:“你回來有多久了?”


    魯岩不解依舊回答:“十天有餘。”


    劉升解釋道:“從宋國朝堂,對我的封賞的消息傳入民間,這期間最起碼要三兩天,你能打聽到再趕回來,最少過了半個月。


    半個月的時間,那幫朝臣就是從開封走,現如今也走到了雁門。


    而此時種師道卻突然扣留了我應州五千多人。


    那必然是想引我前去,我斷言那傳旨的天使隊伍,已經到達雁門關內,隻要我前去,就會被扣留強行接旨,隨後直接送往京城”。


    魯岩還有一點特別好,就是不會像米興一樣問東問西。


    如果是米興他一定會說種師道不像那種人。


    而魯岩隻是點點頭道:“將軍,我派人再去打聽一番。”


    說實話,劉升並沒有準備好與宋國翻臉,至少在梁守一的兵卒練成之前。


    劉升都想與宋廷保持良好的關係,等到他們出兵攻打幽州之時,那便是他出山之日。


    可惜他沒得選,但至少此刻他不會以身冒險去賭種師道的人品。


    種師道對他的確有頗有照顧,但前提是種師道忠心於宋國,想為宋國招攬一員大將,所以才照顧他。


    如果劉升和宋國二者選其一,或者宋國朝堂有什麽命令傳來,種師道一定會毫不遲疑的執行。


    劉升想了想叮囑道:“宋國的天使,這次進雁門必然是秘密進行的。


    你看看雁門平時有哪些地方不住人,突然之間住進了大量的人員,還有兵卒保護的,重點查查。”


    魯岩點點頭,退了出去。


    劉升早已為攻打山西做準備,整個雁門說實話已經被劉升派出去的人打探的清清楚楚,連駐軍多少,將領是誰,在哪喜歡幹什麽,他都清楚。


    令劉升想不到的是整個雁門都戒嚴了,許進不許出。


    一連五天魯岩都沒什麽實質性的進展,這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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