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識字的挑出來,在將這些災民統計一下,身強力壯的,願意幹活的,分往水庫那邊去幫忙挖水庫。”


    那邊現在就是個大工地,有多少人都不夠用。


    火藥這種東西,說實話用來開山裂石,威力還是小了一些。


    劉升也沒有那麽多黑火藥耗在上麵。


    而現在這些人力不用白不用。


    “應州城外的雪屋還得繼續建,後麵還不知道來多少人。”


    不管多少人都得先來應州然後在分流往其他地方,這個時候想要前往朔州隻有途徑應州寰州,才能到達。


    其他地方都被大雪覆蓋,雖過了一些天,壓實了一些,但雪地行走依舊很困難。


    所有難民都得暫居應州,然後等著劉升安排。


    司馬對劉升的恐懼是發自內心的,劉升說完,司馬便趁著天色還未全部黑下去,便繼續工作。


    一百人在各自組長的帶領下來到司馬這裏登記。


    將所有會讀書寫字的人重新安排在一起,告訴他們明天要協助安排工作。


    “一天十個錢管兩頓幹。”


    眾人聽到這個消息,哪還有不應允的道理,急忙點頭道:“大人,我等都聽從安排。”


    餘下的人很是眼饞,不是發十個錢,而是管兩頓幹的。


    但也不敢開口,就這麽眼巴巴的看著。


    這時司馬又說道:“餘下的人也要幹活,你們的工錢一樣,幹一天十個錢,管兩頓幹,不幹活沒飯吃。”


    劉升的本意是不幹活也一天管兩頓稀,但司馬告訴劉升,不要小看人的懶惰。


    隻要餓不死,多的是有懶漢不願意動。


    劉升也不願意養著米蟲也就聽之任之。


    至此男人們這邊再也沒有異議,他們都願意幹活,用自己的體力去換取吃食,而不是等待別人的憐憫。


    不得不說這個時代的人三觀還是挺正的,劉升在朔州素清乞丐時就發現,乞討的人並不多,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時代養不起那些乞丐,還是羞恥心太強。


    最後司馬說道:“但凡有生病,身體不適的趕緊站出來,我們這邊有大夫”。


    劉升看了一下,沒一個站出來的,有點懵,這幫人身體素質這麽好的嗎?


    很快劉升就理解了,在這個時代,新生兒,能夠長到到成年就是一種抵抗力非常強的表現,更不要說他們在這種嚴寒天氣下,千裏大逃難,有病的,身體不好的,早就倒在了路上。


    所有雪屋錯落有致,遠處還有不少應州百姓,為了掙錢繼續搭建。


    途中不停的有軍士巡邏,目前來為止也看不出什麽亂子。


    司馬又來到婦孺這邊,有孩子的和沒孩子的都分開了住。


    “你們有福氣了,我們將軍令,所有三歲以上十五往下的孩子,明日進城去學字”。


    所有婦人臉上都充滿了激動之色,他們沒想到,到了應州居然讓他們的孩子學習,他們隻是聽說過南邊的宋國孩子可以讀書,然後考取功名,之後那就是人上人,但也不是每個孩子都可以讀的。


    讓孩子讀書,在她們眼中,就是給了一張跨越階級的邀請貼。


    往常他們想都不敢想,急忙跪下磕頭。


    婦人這邊也都分配了工作,但較男人那邊,這邊的工作都稍微輕一點,都是一些煮粥和燒火,餘下的一些被安排到了磚廠,做一些能力所能及的事。


    這個時代的婦人,個個都是膀大腰圓,從來沒有覺得以瘦為美,但凡瘦的都死在了路上,因為熬不過去。


    再加一個,男人是主要的兵員,是要去打仗的。


    餘下的婦人就要承擔起家庭的重任,劈水,挑柴,種地,為孩子出頭打架,一樣不差。


    除了大戶人家的小娘子,這些操勞家務許久的婦人,披上甲除了力量上差些幾乎和男人沒區別。


    .....


    就這樣忙忙碌碌又過了不知道多少天,年關將近。


    劉升走在應州城內已經能夠感受到過年的氛圍,很是喜慶。


    所有走在大街上的人,都麵帶喜色。


    到處都是叫賣的商販,劉升的以工代賑成了,雖然現在隻是多了一些小商小販。


    但經濟決定市場,有人販賣東西說明百姓手中有錢了。


    這幾天湧入應州的難民,比劉升和梁守一估計的多,不下七八萬,還在往應州湧入,這七八萬應州完全能夠吃下,往後就要往其他地方開始分散。


    除了一開始,是應州附近幾個州的漢人夾帶一些胡人,但數量不多。


    到了後麵幾乎全是胡人,說話沒一個劉升聽的懂得。


    漢化刻不容緩,人太多了,搞不好能被反向胡化。


    當本土民族人數不能占據優勢的時候有兩個方法,殺,將多餘的人埋了,什麽事都沒有。


    還有就是強硬的政策,劉升規定不會說漢話的胡人,工錢減半,每天一頓幹,一頓稀。


    從待遇上和漢人區分開。直到會說漢話為止。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劉升會有這麽一手。


    本以為劉升會強硬的讓所有人強行漢化,卻不料這一招更是殺人誅心,當利益不受侵犯時,百姓不在乎說什麽話,寫什麽字,讀的是哪國史書。


    但損害自己的利益時,不要劉升多說什麽,他們就會主動開始學習,至於會不會反抗,劉升一點都不擔心,城外旗杆上插著幾百個人頭會告訴他們,應州不是善茬之地。


    劉升反複在難民中,用各族語言翻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劉升完全多此一舉,他不懂在那些胡人的認知中,在占領一個部落時要殺光部落裏所有高過車輪的男丁。


    不是自己部落的,那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這是所有胡人的共識,不是自己人,憑什麽養著你?養大了在反咬一口?


    他們也明白,劉升沒意義養著他們,生活在關外的人,比關內的人更加明白現實的殘酷。


    他們毫不懷疑,如果他們反抗,劉升會把他們殺個幹淨。


    而對於這些胡人來說,隻要能有口飽飯吃,能安穩的活下去。


    至於自己被歸於哪個民族,說哪裏話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能活著,能吃飽飯,利益不受侵害。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牛大昏迷了半個月終於醒了,看見人的第一時間就大叫,要餓死了。


    劉升笑了笑,繼續讓人喂肉粥,從索拉卡那裏已經知道,這貨跟戰馬硬碰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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