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永望侯同老妻相互扶持才未倒地。


    隨著九千歲進來的還有一個渾身是血的女子,此刻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甚至看不出是死是活。


    君墨染剛落座,便有人遞上茶水。


    他端起茶水淺嚐了一口,淡淡道:“侯爺請坐。”


    永望侯看著君墨染一時不知當說什麽,乖乖坐下。


    “侯爺可曾聽說過,以前妄圖爬本王床的女子,都有何下場?”


    此話一出,永望侯和老夫人的臉瞬間失了血色。


    之前有過女子想要勾引九千歲,輕者直接被打殘,重者連同全家都從京城消失......


    越想永望侯頭上的汗珠越大,他抖著手擦拭額間汗水,剛看江鈺瑩時那絲不滿也消失無蹤。


    他真是越老越糊塗了,怎能覺得沈清梨嫁給九千歲,就想著再塞一個孫女進去呢?


    連皇上都不能逼迫九千歲,他怎會覺得九千歲會迫於無奈往府中收人呢?


    此刻永望侯頭腦異常清醒。


    沈清梨定是不知何時入了九千歲的眼,才被娶進門......


    “是不是本王這兩年太仁慈了,你們都有些不將本王放在眼裏了。”君墨染放下茶杯,眼神射向永望侯,聲音上調,“嗯?”


    永望侯和老夫人嚇得連忙跪地,求饒。


    老夫人帶了哭腔:“九千歲明察,這丫頭衝撞了九千歲本該死,但我侯府馬上要迎娶晉國公主,這白事若是衝撞了紅事,怕是皇上那裏不好交代。”


    君墨染淡淡看著她,淡聲道:“哦?侯夫人這是......威脅本王?”


    老夫人穩了穩心神,磕頭道:“老身不敢,這丫頭賤命一條,若因她傷了皇上和九千歲的情分,才是我侯府的大罪。”


    真不是她威脅,她說的都是事實,眼下侯府最重要的事便是娶安寧公主。還有不足一個月就到了日子,若是此時府上出了人命,婚事自是會受到影響。


    她就是豁出這條命,也要確保婚事順利進行。


    沈清梨母女搬出去後,永望侯府眼見落敗之勢——這婚事是個轉機,她們有望回到曾經的風光。


    夜風吹動燭火,君墨染的臉上忽明忽暗。


    這老太婆倒是會胡攪蠻纏。


    他懶得同這些人掰扯,冷聲道:“王妃心善,本王留她一命,帶著她滾。”


    永望侯和老夫人一聽,也不敢叫外麵的下人進來,親自去扶江鈺瑩。


    老夫人將江鈺瑩扶到永望侯背上。


    江鈺瑩早就被打得沒了心氣,全身哆嗦個不停。


    “站住。”


    君墨染清冷的聲音聽到三人耳朵裏猶如從地獄傳來的。


    永望侯定在原地,他一把老骨頭已很久不做體力活,此時背著江鈺瑩豆大的汗珠往下落。


    老夫人抬眼看向九千歲,就怕從他嘴裏聽到些什麽可怕的事。


    君墨染眼神落在地麵的香囊上,手中的帕輕抵在鼻尖:“把你們的髒東西帶走。”


    老夫人一眼便看到地上躺著枚香囊,就是剛剛江鈺瑩趴的地方。


    她忙上前拿起香囊,匆忙塞入袖中。


    君墨染意味不明道:“侯爺不妨看看那是何香囊,也不知永望侯府未出閣的女眷怎會有這種東西。”


    江鈺瑩看到那香囊本就蒼白的臉上浮起駭然之色,那香囊若是被祖父聞了......


    老夫人不敢不從,拿出香囊哆嗦著手遞給永望侯;永望侯畢竟縱橫聲樂場所多年,僅一下便屏住呼吸,這是性極強的媚藥。


    老夫人剛剛不查,此時自然也察覺到香囊的不同尋常。


    她慌張著收起香囊,永望侯這些年身體都快被掏空了,這些年也是各種湯藥吊著,若是中了這種藥,還不得丟了半條命。


    想著她抬手便打向江鈺瑩:“小賤蹄子,竟敢給九千歲用藥。”


    ——用了藥都沒能成功,還差點害了侯爺。


    江鈺瑩本就受了刑,這一巴掌直接把她打暈了過去。


    老侯爺心裏也是窩了一肚子火,這麽烈的藥都沒成功......若不是大孫子婚事在即,真想直接不管她。


    “九千歲大度放她一命,我回去必會徹查清楚,給王爺一個交代。”


    君墨染淡淡地望著他們端起茶杯。


    二人見狀行禮,急匆匆走出房門,外麵侯著的仆人立即上前接過小姐。


    一行人來得快,去得也快。


    沈清梨一夜睡的安穩,醒來時身上感覺已經沒昨日那般疼痛了。


    春華端著熱水進來,笑吟吟道:“王妃,您醒啦。奴婢伺候您洗漱一下吧。”


    她後麵跟著秋月,平日秋月活潑的很,今日卻有些畏畏縮縮不敢說話的樣子。


    沈清梨被春華扶起來,平日聽秋月說話多了覺得有些聒噪,今日她安靜下來反而還有些不太習慣了。


    “秋月,你怎麽了?”


    突然被點到頭的秋月怔愣一下,有些惶恐道:“奴婢、奴婢沒事,許是昨日沒睡好吧。”


    “做噩夢了嗎?”


    秋月雙手絞著手帕,垂著眸子,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春華笑道:“王妃,你看她平日咋咋呼呼的,結果卻是個膽小的。”


    沈清梨疑惑地看著春華。


    春華便將昨夜發生的事原原本本說給她聽,且今日清晨永望侯府便傳來消息,一切都是江鈺瑩身邊的丫頭香草慫恿。


    那枚有問題的香囊也是其所為,江鈺瑩根本不知道那是何物。


    說完,春華憤憤道:“那香草平日也是個老實的,怎麽可能慫恿主子做這種事,定是永望侯府故意包庇。”


    秋月聽得臉色有些發白,一言不發。


    沈清梨看了眼秋月,隻當她是被君墨染的雷霆手段嚇到了。


    “那香草,侯府是如何處置的?”


    “江鈺瑩在王府受了重傷,聽說香草也被重重打了一頓,然後發賣了。”


    沈清梨聽完心裏有些觸動,卻並未評價,隻淡淡道:“王爺做事有王爺的道理,你們不可私下議論。”


    二人低頭稱“是”。


    不多時,君墨染便來了房間,春華和秋月便退了下去。


    沈清梨看著他......這人總是將最好的一麵展現在她麵前,是擔心她見到他的另一麵會害怕嗎?


    “江鈺瑩的事,我聽說了。”


    ”......你可是覺得我太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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