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啊……哈哈!”


    這一刻,血魔王像是瘋了一樣,體內釋放出大量的血氣,盡皆流入那個血色圓球中去,那裏的血光愈發璀璨。血魔王雙手不停揮舞,變幻印訣,血色的圓球也在急速轉動著,扭曲著,終於是徹底變了形。


    “哈!哈!哈!”


    血魔王放聲大笑,這一刻,他笑得很燦爛,也很開心。仿佛是籠罩在心頭的陰雲突然散去,那種晴空萬裏的感覺美妙到讓人窒息。


    “那小子死了嗎?”


    一個冰冷的聲音徒然響起,把血魔王從笑聲中拉到了現實。這個人衣衫襤褸,淩亂的發絲掩蓋了尊榮,但是周身散發的強大氣勢卻絲毫不弱。此人到底是誰?血魔王心中大驚,竟然是被人近身而不知,若是……他不敢多想下去。


    “這股氣息?……林崢雄。”


    血魔王終於想起來,這就是剛才與他聯手的正天宗長老林崢雄,隻是沒想到,剛才那小子的瘋狂一劍,竟然是把這家夥打成了如今的模樣。想來還真是有意思。自己的仇敵竟然能有此妖孽,還好,已經被自己製服。


    “那小子已經被我活祭,現在不出意外應該是已經化作了血水。還真是一個難纏的家夥。”血魔王皺皺眉,旋即笑道。


    “死了就幹淨了,閣下可有興趣到正天宗一敘?”林崢雄也是長出一口氣,望著血魔王,眼神中甚至隱隱有一絲期待之色。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還以為這二人感情有多深厚,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呢。


    “我還有事,先行告辭。”


    血魔王何許人也,在修真界摸爬滾打多年,閱人無數,殺人亦是不可計量。這林崢雄那點小把戲,豈能瞞得過他?若是真走進正天宗,能不能囫圇出來就是另一回事了,他可不敢冒這個險。說罷,便是收起那團血氣飄然而去。


    林崢雄暗道一聲可惜,若是能夠拿下血魔王,或許能得到他這些年來所收集的寶物,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況且,還有一個神秘的少年,那一身秘密也隨著血魔王的離開一起離去。


    大陸東方,這是一處陰森的地域,各種惡鬼在空中飄蕩,一陣陣尖銳的鬼叫攝人心魄。這裏,是一出邪惡之地,但凡修為低於塑形期,進入這裏必然是有死無生,但是隻要修為達到塑形期,就可以在這裏麵安然橫行,沒有任何危險。但是奇怪的是,從未有高手在這裏發現任何異常,即便是那些死去的人的屍體,也未曾被發現……


    “嘿嘿,等我徹底煉化了這小子,或許就能得到他的秘密,從而修為更進一步。至少渡劫應該沒問題了。哈哈!”血魔王強忍著心中的狂喜,取出那變了形的血色圓球,開始重新擺弄。


    “嗯?這裏是?”張赫依舊處在血魔王的血球之中,但是現在那種刺痛的感覺卻是已經完全消失。隻有周圍濃烈的血腥氣,昭示著之前的一切都已經發生,訴說著事實的真相。


    “孩子,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之後我便會煙消雲散。現在,我就把自己所能給你的全都給你吧。”


    一位慈祥的老者出現在張赫的眼前。他白發飄飄,生命氣息若有若無,看起來有些風燭殘年的味道。就這樣站在無邊的血色中,仿佛一陣微風便能夠把他吹倒,那雙眼眸中帶有一絲渾濁的色彩。


    “老人家,您是?”


    不知為何,張赫看到這老人的身影,總有一種熟悉的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是明明又與之不熟悉,甚至是未曾見過麵。那種感覺,還真是頗為其妙。


    “現在知道的太多,對你的發展並沒有好處,等你實力達到了,一切自然知曉。”說罷,老人便不再言語,緩緩合上那雙渾濁的眸子,一雙手在空中輕輕劃動……


    伴隨著老人的動作,張赫感覺自己開始精神恍惚,一道道強大的洪流灌輸到自己的腦海中。如江河決堤,如浪海滔天。自己的腦袋仿佛是要炸開一般,如同一個皮球四麵活生生塞進去一個星球,脹痛的感覺讓人生不如死。


    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盤古開天辟地的時代,混沌初開,天地初現,萬物開始自混沌中演化,逐漸進化與成長,形成而今的世界。在那裏,天空中電閃雷鳴,罡風呼嘯,弱小的生物根本無法與大自然的力量抗衡,天崩地裂,山崩海嘯,每時每刻都會有大量的生物死去,人類隻是其中最弱小的一部分而已。


    生存,是人類的唯一目標。不屈,奮鬥,包括人類在內的各種生命開始想辦法變強大。鍛煉肉體,吸收天地靈氣,服食天地間的靈果靈藥,煉製丹藥,使用兵器。總之,一切能夠強大自身的手段,都是漸漸被摸索出來。


    終於,有一部分強大的生物戰勝了天地自然的力量,從此飛天遁地,逍遙自在。還有一部分依舊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痛苦掙紮,為生存而不懈鬥爭。與天爭,與地爭,與人爭,與獸爭。爭來爭去,爭的是一絲生存希望,爭的是不朽長存……


    張赫的腦海中出現了天地破碎的景象,一群人圍攻一個白衣男子,白衣男子手持長劍,淩空對峙,一道道劍光閃爍,與對方打得天昏地暗,空間都如同鏡子般支離破碎。雙方都在不停消耗,然而,白衣男子的劍就更是詭異的離譜。時而狂暴無比,無堅不摧,無物不破,時而又綿長柔和,如細雨般連綿不絕,無窮無盡……終於,戰鬥結束,對方的人已經消失不見,白衣男子飄然而去。


    轟!


    畫麵到此為止,張赫腦海中一聲巨響,那種影像已經是支離破碎,張赫的雙眸再次回複清澈明亮。


    “啊~”


    剛剛轉醒,張赫便是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他那堪比極品靈器的身體,已經是變得千瘡百孔,肉身正在一點點融化進無邊的血色中。聞著自己的血腥氣,張赫心中不免生出一絲恐懼,若非及時醒來,可能已經是在“睡夢”中變得屍骨無存了。想到這裏,張赫嘴角微咧,掛著一絲自嘲的笑意。


    這一刻,張赫感覺腦海中不僅多了很多不知名的畫麵,還有很多感悟,那是關於衍天劍訣的感悟。此時,張赫也是明白,剛才那不是夢,至於那老者是誰,張赫現在可是沒時間去思考。


    再不想辦法脫困,恐怕是就真的屍骨無存了。


    “哈哈!如今已經煉化了七天七夜,想必那小家夥也該魂飛魄散,化作我的血海的養料了吧。”一個光頭盯著血色球體喃喃道。“不過為了保險起見,現在還不能停,再等幾天吧,誰知道那小子會不會有什麽古怪的際遇呢。”


    衍天劍訣,第五劍:寂滅。劍如其名,一劍出,萬物破滅,不留生機,這一劍是霸道的一劍,是囂張的一劍,是不留餘地的一劍。第六劍:初生。一劍出,如天地初開,甚至帶有一種生機盎然的跡象,但是這隻是表象而已。那毀滅性的劍光,卻是比之寂滅更為霸道。


    如果說第五劍:寂滅,講究的是剛猛狂傲。那麽第六劍:初生,則可以說是綿裏藏針,光明正大的陰損對手。而這,才是它的最可怕之處。


    本來以張赫的進境和感悟,至少需要幾年才能施展這兩劍,但是經過了那白衣老者的傳授,現在已經是勉強可以施展這兩劍。即便是不能發揮全部威能,也不是前麵的幾劍可以比擬的。


    張赫左手閃過一道白光,一顆散發著濃鬱香氣的丹藥出現在手中。這是司空照在龍嘯穀中煉製出來的,此刻出現的乃是隻能修為至少塑形期的修士服用的狂靈丹,這種丹藥極難煉製,司空照耗費半年時間,也才煉成十幾粒,分到張赫手中兩粒而已。


    張赫毫不猶豫吞下靈丹,頓時感覺一股狂暴的靈力在經脈中亂竄,而後湧到胸口,狂暴的靈力如同刀子一般在體內亂鑽,那種感覺可不好受。即便是張赫堪比極品靈器的身體也不願承受那種痛苦。若是一名靈衍期修士吃下去,說不得就要經脈盡斷而亡。


    盤膝而坐,開始緩慢吸收藥力,恢複自己的傷勢。


    ……時間在悄然流逝,血魔王煉化血球,張赫在其中煉化靈丹。在外界,卻是已經炸開了鍋,淩傲等人在瘋狂尋找張赫的下落,得知與林崢雄和血魔王交手的消息,便知道不妙,隨後……


    此時,陰煞老魔很淡定的呆在龍嘯穀,而淩傲等人則不同,經常會到正天宗殺幾個人。但是當正天宗高層趕過去,他們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些天,正天宗也是頗為頭疼,門中弟子已經因此損失了將近百人。


    “肯定是已經死了。”血魔王囂張叫道,同時將血色圓球徹底開放,想要取出張赫所留下來的寶物。然而,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砰砰砰砰!


    接連的爆炸聲響起,血魔王的血色圓球還未來得及放開,便已經是被炸成了一團血霧,殷紅的血水也變得有些焦黑。一道道肆虐的劍氣在血霧中縱橫交錯,如同穿行在朗朗天空,毫無阻擋。


    “噗~嗤~”血魔王瞬間吐出一口血水。


    這團精血煉化而成的血球,與血魔王心神相連,此刻被瞬間毀滅,導致他心神受損,一口血水噴湧而出,第二口血水卻是被活活憋在嘴裏,沒有吐出來,而是咽了回去。


    “你,竟然沒死,究竟是什麽怪物?”


    按照血魔王的理解,張赫必死無疑。但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讓他不得不相信,這世界上真的有奇跡。


    “你還沒死,我又怎麽能死?”張赫看著血魔王的眼神中,充滿了怨毒。這個惡魔殺了自己的親人,讓自己離開父母後第二次成為孤兒。


    “去死吧!”


    張赫手持七彩靈劍,光華閃爍之間,一道帶著無盡毀滅氣息的劍氣迅速蔓延,充斥了整個劍身。張赫高舉靈劍,就這樣一劍劈落。沒有任何猶豫,沒有一絲遲疑。他甚至沒有想過要留下血魔王一條命,用來折磨致死,以解心頭之恨。


    “殺吧,如果殺了我,能讓你心中解脫,如果殺了我,能讓你大仇得報,如果殺了我,能夠找回你的父親。那你就殺了我吧。”狂吼道。但是他似乎無視那毀滅一切的劍氣,甚至沒有任何躲避,任由這一劍斬落下來。


    “你說什麽?”


    這一刻,張赫甚至有些遲疑了。當他聽到自己的父親那一刻,他的心就有些猶豫。再看這血魔王的眼神,那眼神中充滿了無助於絕望,充滿了仇恨與痛苦;但同時,其中還帶有一絲喜悅,甚至是有一絲溺愛。


    張赫的心遲疑了,但是那一劍卻依舊帶著慣性斬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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