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骼碎裂,咯嘣作響。破碎重鑄,鏗鏗而鳴。張赫感覺到,自己的肉身在破碎,而後重生。浴火重生,破繭成蝶,也不過如此。


    紫金色元力在體內衝擊,破碎著原本的殘軀,而後散發出一股蘊含強烈生機的能量,修複著殘破的身體。這個過程,猶如抽筋剝骨,痛不欲生。但張赫卻也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骨骼與肉體都在明顯變強。


    一次次破碎,而後重生,就會增強一分力量。最初被魔元力侵蝕的那部分肉體,已經完全修複,身上的絲絲血跡也盡數消失。如今,腐蝕性的魔元力欺近張赫,卻難以對他造成絲毫的傷害。最多隻能圍繞張赫轉著圈,無可奈何。


    “嗯?怎麽回事?”


    正在與淩傲交手的魔修,突然感覺到,進入張赫體內的魔元力失去了蹤跡。


    淩傲的臉色顯得蒼白,氣息有些紊亂。顯然,長時間的戰鬥,消耗巨大,即使破滅後期的高手,也很難承受這種巨大的消耗。反觀兩名魔修那一方,依舊麵色紅潤,氣息還算是頗為穩定。畢竟,二對一的消耗戰,人少的一方往往吃虧。


    “盡快解決這裏,那小子有古怪。”


    “怎麽回事?”


    “我的腐蝕魔霧將他困住,不但沒能殺死他。如今,魔霧正在減少。”


    ……


    兩名魔修暗中傳音,商量著如何應對這詭異的對手。淩傲如今是有苦難言,張赫卻依舊沉浸在一種神奇狀態,威能注意到外界的情況。


    “小黑,張大哥真的沒事嗎?”


    “沒事,他現在的生命波動更加強烈,很可能是得到了什麽好處。”


    “可是”


    “沒有可是,偉大的小黑大人是傳說中的是神龍後裔,怎麽會感應錯誤,難道你不相信?哇呀呀……”


    聽到夢兒懷疑的口氣,小黑暴跳如雷。一張小臉緊繃,兩隻眼睛瞪得滾圓。


    “你可以去幫助淩大哥嗎?他很累。”


    夢兒當然也注意到了淩傲的情況,隻是小黑這家夥好吃懶做,是一尊難以請動的大神,最初淩傲可以應付,夢兒也就沒指望小黑出馬。如今形勢很不好,不得不將小黑投入戰鬥。


    “關我屁事。”


    小黑直接從和夢兒身上跳下去,一臉壞笑。聽這話,淩傲的死活,和他沒有一點幹係。他也就是坐在一旁看戲的主。


    唉,夢兒輕歎一聲,無奈的轉過頭去。不再理會小黑。她修為低微,去了隻能添亂,所以即便很想幫忙,卻也沒有機會。無奈的同時,也有一絲悲涼,難道,自己就隻能躲在背後,作為被保護的對象?


    “差不多了。”


    張赫在那團黑色霧靄中沉浮,無法顯露出真容。運轉一百零八周天之後的靈煞二氣,在激烈的碰撞中徹底融合。一絲,僅有那麽一絲靈煞之氣融合,就像一條涓涓細流,流淌在張赫的經脈中,平靜溫和。


    每當這一絲紫金色能量流經丹田,或是遇到一些殘留的靈煞之力,就會毫不猶豫吸收煉化,使之壯大一分。緩緩流動,慢慢壯大,千裏之行,始於足下。積少成多,當水滴匯聚到一定量,甚至於就不再是水滴,而是江海。


    千裏之行始於足下,亦有千裏之堤毀於蟻穴。一個是成功的方法,新生的契機,另一個則是毀滅的象征。毀滅,毀滅,千裏之堤潰於蟻穴,滴水穿石,亦非一日之功。積少成多,方能成就未來。


    《衍天劍訣》第一劍,水滴石穿。


    就在張赫體內的紫金色力量逐漸壯大之際,張赫猛然間想到了衍天劍訣。那正是一種滴水穿石的意誌,是一種貴在堅持的精神。在張赫的腦海中,逐漸形成一個虛幻的影像,手持長劍,在不停揮舞……


    一杆鐵樹出現在麵前,那道身影手中之劍仿佛是一柄鈍劍,無鋒無刃,不停地向著鐵樹揮舞,一劍一劍又一劍。第一劍,如同凡人打鐵,沒有一點力量,第二劍亦是如此,第三劍,第四劍……


    終於,張赫感覺到了不同尋常之處,他發現,每一劍都要比之前的一劍威力強上兩倍。每一次都是如此。剛開始的無動於衷,變成了現如今的狂喜。張赫看到了這一件的奧妙。水滴石穿,原來如此。


    前麵的劍影威力並不大,隻是為了積蓄力量,這一劍。重在積蓄氣勢,由最初的蜉蝣撼樹之力,積累到最終的水滴石穿之功。這一切不是夢想。當初張赫認為,水滴石穿不過是日積月累的重複,消磨殆盡而已。如今一朝醒悟,才知大道如此奧妙。


    至此,對於衍天劍訣的修煉,張赫才算真正入門。


    “死吧”


    利刃割裂淩傲的左臂,露出森森白骨,血水流淌而出。兩名魔修麵色陰冷,招招致命,毫不留情攻擊在淩傲的身上。一襲黑衣染血,淩傲身體上已經出現數道傷口,殷紅的血水浸濕了那片衣衫。


    一張永遠冰冷的臉,仿佛亙古長存。無論身體受到多大的創傷,仿佛那並非自己的身體,他甚至不皺一下眉頭。絲毫不理會傷口,淩傲冷槍直麵敵手,凜然不懼。黑色的長槍閃耀著雄渾的魔元力,鏗鏗作響。


    “小黑,你就這麽狠心?”


    “管我鳥事。”


    夢兒看到淩傲流血,左臂險些被割裂而下,血水浸濕了半邊身子。沒有能力幫助自己的同伴,夢兒心中劇痛。小黑這家夥,有能力卻不出手,更是讓夢兒傷心。


    小黑人立而起,表情嚴肅,一條尾巴在雪地上掃來掃去,兩隻眼睛撲閃撲閃,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終於,張赫體內遊離的靈煞之力完全被轉化成紫金色的能量。剩餘的兩顆金丹,卻不是那麽容易做到的,張赫明白貪心不足蛇吞象,被活活撐死。眼下也不是靜心修煉的時候。


    張赫釋放出紫金色的能量,接觸到外麵黑色的魔元力,竟然不是對耗,而是魔元力直接被紫金色的能量同化吸收。張赫心中大喜,這等能力,或許可以讓攻擊強度倍增。


    “不好。”


    一名魔修大叫一聲,噴出一口鮮血。那團黑霧與他心神相連,如今被張赫吸收煉化,速度之快,讓人瞠目結舌。甚至那名魔修來不及收回黑色霧靄,就已經被張赫吸收殆盡。


    霧靄消失,張赫看到了外麵的情況,淩傲身受重傷,依舊在戰,心中閃過一絲感動。大喝一聲,衝向兩名魔修。


    “小子,毀我法寶,就算你脫困,也要死。”


    那名魔修麵色愈加陰冷,話語中已經沒有絲毫感情波動。


    原來,那不是普通魔元力,而是一件法寶。張赫這才釋然。不過,既然做賊,就要做好終有一日會被賊偷的準備,張赫冷眼掃過這兩名,沒來由的,讓這兩名魔修打了一個寒戰。就算是淩傲,也注意到了張赫的不同,隻是不明白哪裏不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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