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蘇允之砍過來的刀,那是半點情麵都沒留。


    若不是田懷玨在關鍵時候拉他一把,他可能已經死了。


    他中氣不足地道:“施叔不至於此吧?”


    田懷玨又給了他一巴掌:“你是豬腦子嗎?事到如今,還幫他說話!”


    “要不你去死一死,成全他的計劃唄!”


    蘇允之縮著脖子不說話了。


    人生如此美好,他還不想死。


    林飛越有些暴躁地道:“前麵不能走,後麵又有追兵,難道我們在這裏等死嗎?”


    施綰綰誇他:“你真聰明!我們就在這裏等死。”


    林飛越:“……”


    田懷玨看著施綰綰道:“姑姑你就別開玩笑了,你有什麽法子說出來我們照做。”


    施綰綰微笑:“現在最好的法子就是在這裏等著別人來送死,簡稱等死。”


    田懷玨:“……”


    他從來不知道,等死這個詞還能這樣用。


    他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此時有些斑駁的陽光從樹葉上透了下來,照在她的身上。


    少女明眸皓齒,美得如詩如畫,那雙極致多情的桃花眼裏此時卻冷靜自信,眼底還泛著殺意。


    田懷玨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他之前沒少在她的麵前耍賤,還曾賤兮兮地說要娶她,那卻隻是說說而已,從未走心。


    可是此時他卻真的動了心,眼前的少女聰慧無雙,靈動狡黠,美到極致。


    施綰綰拍了他一下肩道:“愣著做什麽?幹活!”


    此時謝玄知手裏的劍已經架在古道元的脖頸上:“你到底做了什麽?”


    古道遠麵色淡定,仿佛架在他脖子上的不是劍,他緩緩地道:“我曾欠人一個大人情。”


    “所以許諾過,若他來求,我必應允。”


    “他讓我在陣法中做了些手腳,我便做了。”


    謝玄知冷冷地道:“你是以你為餌,把本王引過來,目的是殺永寧郡主?”


    古道元看著謝玄知道:“倒也不是王爺說得這般,隻是貧道聽人說王爺對永寧郡主動了心,心裏頗為好奇。”


    他說到這裏笑了起來:“貧道實在是無法想象,像王爺這樣的人,對一個人動了心會是什麽光景。”


    “因為實在是太過好奇,所以便想驗證一下事情的真假,如今看來是真的。”


    謝玄知的臉黑的像暴風雨前的天空,他沉聲道:“依本王看,你就是在找死!”


    他說完一把將古道元拽了過來:“隨本王去找人!”


    古道元被他拽到廊下的時候一把抱住了柱子:“不去,這會人應該已經死了。”


    “找屍體這種事情,貧道沒興趣。”


    謝玄知抽劍要把他的手剁了。


    他一看情況不對,立即施展輕功以極快的速度躍上屋頂道:“若她死了,貧道便將當年的真相告訴王爺。”


    “若她活著,那麽王爺就當今日沒見過貧道。”


    他的武功不如謝玄知,但是輕功卻極好,謝玄知若要追上他,不是件容易的事。


    謝玄知看著古道元道:“若永寧郡主此番出事,本王必滅你道門滿門!”


    他說完拂袖離開。


    古道元看著謝玄知的背影滿眼驚奇。


    他認識謝玄知多年,還是第一次見謝玄知為了一個女子動怒。


    他掐著手指為謝玄知算了一卦,得出來的結果讓他十分意外。


    他以為自己算錯了,便又算了一卦,還是方才的結果。


    他喃喃地道:“怎麽會這樣?衝王明明是孤寡的命格,此生注定無妻,活不過三十,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轉機?”


    一層陰霾漫上他的心頭,他福至心靈地為自己算了一卦,然後麵色大變:“大禍?我有大禍?這怎麽可能!”


    古道元修道多年,道術精深,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就好像是原本屬於謝玄知的災禍轉移到他的身上一般。


    他有些不信邪地為自己又算了一卦,還是方才的卦象。


    古道元滿臉好奇地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沒有人回答他,他修道多年,對於吉凶之事是看得開的,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麽好端端的卦象會變成了這般。


    謝玄知從古道元那裏離開之後,立即讓青衣小廝去找齊遠溪,告訴他施綰綰出事了,讓他帶人去找施綰綰。


    他則點燃了煙花,藏匿在國子監附近的衝王府暗衛齊齊出動。


    沈弈此時剛好在國子監附近,他看到謝玄知放出來的煙花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一個身著灰衣的男子站在他的身邊道:“我們剛得到消息,施梅臣調動了他的私衛,那些人進了國子監。”


    沈弈的眉頭皺了起來,灰衣男子輕聲道:“殿下,國子監裏的學子是大唐的未來。”


    “這是一個渾水摸魚的好機會,多殺一個國子監的學子,對我南湘都有益處。”


    “且這事還能推到他們的內鬥上,我們還能全身而退。”


    沈弈冷冷地看了灰衣人一眼:“把你的豬腦子收起來!”


    “在謝玄知的麵前殺國子監的學子,是你嫌自己命太長了,還要把南湘的國運也一並搭進去嗎?”


    灰衣人愣了一下,沈弈冷聲道:“我們來大唐是來探聽消息的,不是來結仇的。”


    “你此時摻和,就不怕他們事敗之後成為替罪羊?”


    灰衣人還想要再說什麽,沈弈吩咐道:“這件事情不許摻合,否則你必死無疑!”


    灰衣人有點不太認同他的話,但是他的身份擺在那裏,灰衣人也不敢違逆。


    沈弈打發走了灰衣人之的,想了想後還是決定去國子監裏看看。


    他雖然覺得施梅臣未必能殺得了施綰綰,但是她若是死了,他就完蛋了!


    那種錐心刺骨的疼痛,他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沈弈覺得以老妖怪的能力,應該能逢凶化吉。


    他此時心裏也生出幾分好奇,老妖怪在這樣的逆境之中,她要如何為自己求一條生路?


    施綰綰此時和田懷玨躲在一棵樹後,在他們的前麵,用藤條織了一張網。


    那張網的四周擺滿了木製的弓箭,弓箭削得十分粗糙,看著和小孩子的玩具差不多。


    此時手上沒有受傷的眾人都在削木箭。


    田懷玨問施綰綰:“這樣能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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