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知睜著一雙幽黑的鳳眼定定地看著她,一邊揉一邊道:“若不揉開,你明天估計連路都走不了。”


    施綰綰:“……我自己會揉!”


    謝玄知挑眉看向她:“你下得了手嗎?”


    施綰綰:“……男女授受不親!”


    謝玄知的唇角微微上揚,幽黑的鳳眸裏染上了笑意,不緊不慢地道:“我現在是你爹。”


    施綰綰:“……”


    這話她之前拿來惡心了他多少回,她覺得他這一次就給她全還回來了。


    她衝他呲牙,他唇角的笑意化開,整個人如冰山雪化冰融,春暖花開,眉眼溫和的似有春波蕩漾。


    她看到這樣的他隻呆了一瞬,然後就被酸爽所取代,她急道:“輕一點!”


    謝玄知溫聲道:“忍忍,若不揉開你接下來的幾天都有得罪受。”


    施綰綰哭喪著臉道:“在現在受罪和接下來幾天受罪,我選接下來幾天受罪。”


    謝玄知問:“為什麽?”


    施綰綰回答:“因為受罪這事,能往後拖一點都是好的。”


    謝玄知:“……”


    他的手不自覺地用大了幾分力,痛得她嗷嗷直叫。


    值守的護院這一次來得極快:“有刺客嗎?”


    謝玄知放下施綰綰的腳,問護院:“前天的刺客找到了嗎?”


    護院有些不自在道:“他們極其狡猾,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謝玄知涼涼地看向他們:“你們沒報京兆府?”


    護院的臉一僵:“呃,忘記了……”


    謝玄知冷笑:“當朝郡主在國子監遇刺,你們自己查不出來,還不報京兆府。”


    “怎麽,是覺得郡主的命不是命?”


    護院忙道:“自然不是,隻是平時國子監裏的事都是國子監自己處理。”


    “再則郡主也沒有受傷……”


    謝玄知一腳就把人給踹得倒飛了出去:“若郡主受傷了,拿你全家的命來填隻怕都不夠。”


    護院被踹在地上起都起不來,心裏慌得不行,因為謝玄知的話是事實。


    如今全京城都知道乾元帝對施綰綰十分寵愛,她若在國子監出事,他們全都得被問罪。


    他爬起來道:“我現在便去報官,請京兆府協查。”


    他說完起身捂著肚子告了個罪後,就灰溜溜地跑了。


    施綰綰看著此時氣場全開的謝玄知,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在她的麵前好像沒這麽凶過。


    謝玄知眉眼裏冰霜之意匯聚,戾氣散開。


    隻是他看見她的目光後,周身的戾氣又盡數斂了起來。


    他看著施綰綰道:“國子監裏有人想要殺你,小心一些。”


    “在我沒把人揪出來之前,你不要落單。”


    施綰綰想起那天刺殺的事,刺客雖然逃走了,但是在國子監裏放蛇之人還沒有抓住。


    這些人找了兩天的刺客沒有找到,也沒有報京兆府,便是有意想遮掩此事。


    隻怕想要殺她的人不止一人,而是一個團夥,這一隊護院就很可疑。


    她輕嘖了一聲道:“看來那天還是打輕了。”


    謝玄知看著她道:“未必就隻有他一人想要你的命,郡主在京中得罪的人可不在少數。”


    他說到這裏朝她微微一笑:“尤其是郡主最近和本王走得還挺近。”


    施綰綰沒明白他的意思:“和王爺走得近會有殺身之禍?”


    “等等,我和王爺走得也不算近吧!”


    謝玄知的眉梢輕挑:“與本王走得近這事郡主說了不算,本王說了也不算,別人看到的才算。”


    “這十餘日,郡主去過衝王府已經不下三次。”


    “且白天郡主跟著本王習武,晚上就去王府找本王,任誰看了都得生出點想法來。”


    施綰綰的臉都綠了:“問題是我們根本就不是他們想的那樣,我隻是……”


    她說到這裏看了一旁不知何時坐了起來,睜大一雙眼睛一臉八卦地看著她的田懷玨。


    謝玄知中毒快死之事不能傳開,她能替他解毒之事更不能吹。


    她深吸一口氣後接著道:“我隻是……”


    謝玄知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她的唇上:“不必多說,本王都懂。”


    田懷玨的眼睛瞪得更圓了,眼裏的八卦的意味更濃了。


    施綰綰伸手推開謝玄知一些後爆了粗口:“你懂個屁!”


    她說完又從地上抓了顆石子朝田懷玨扔了過去:“看什麽看!”


    田懷玨一把抓著石頭道:“你好看啊!”


    這一次謝玄知和施綰綰同時看向他,他往地上一躺:“我還是看天吧,天更好看。”


    他之前覺得謝玄知對施綰綰有點意思。


    他如今聽到他們的對話,再結合施綰綰對謝玄知的態度,他覺得他們之間應該沒有私情,而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


    施綰綰瞪著田懷玨:“你覺得我不好看?”


    田懷玨知道這是個送命題,於是他往地上一躺,再閉上眼睛把頭一歪:“我死了。”


    施綰綰:“……”


    謝玄知輕掀了一下眉,田懷玨這狗東西有時候就是塊滾刀肉。


    他一把將施綰綰抱了起來,她驚呼一聲:“做什麽?”


    謝玄知回答:“送你出國子監。”


    施綰綰急道:“我自己會走!”


    謝玄知不緊不慢地道:“你再叫喊我就隻能用嘴堵住你嘴了。”


    施綰綰:“……臭流氓!”


    謝玄知看了她一眼,他雖沒有說話,但是意思卻表達的十分明了:


    她再說他是流氓,那就讓她見識一下什麽是真正的流氓。


    施綰綰敢怒不敢言,這一下午的武學課上完,她也確實全身沒力氣。


    有人硬要當她的腿,她能省點力氣也是好的。


    她瞪了他一眼,便把腦袋埋在他的胸口,把臉遮了起來。


    隻要她不露臉,他抱的人就不是她。


    謝玄知看到她的表情有些想笑,卻又怕她生氣,隻能生生忍著。


    施綰綰此時臉就貼在了他的胸口,他雖憋著笑,她卻能感覺得到他胸膛輕微的震蕩。


    她頓了一下,伸手在他的腰間狠狠擰了一把。


    田懷玨爬起來看著這兩人離開的背影,他輕挑了一下眉。


    謝玄知抱著施綰綰走到國子監的門口就看見了沈弈,他的麵色微沉,心裏有些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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