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梅臣隻能跪在地上道:“臣這些年來對綰綰不敢說盡心盡力,卻也盡到了做父親的責任。”


    “陳嬤嬤是綰綰的奶嬤嬤,臣卻是綰綰的親生父親啊,又豈會害她?”


    “臣也不知道綰綰為何會有如此大的反應,陛下可以派人去查臣這些年來是如何待綰綰的。”


    他敢這麽說,是因為他不怕查。


    因為這些年來,他明麵上待施綰綰都極好,讓人挑不出半點錯來。


    私底下他也從不明著打罵施綰綰,而是從各種角度打壓施綰:


    讓她自卑、自輕、自賤,對自己失去信心,自暴自棄。


    施綰綰知道他打的是什麽主意,隻可惜他今日的算盤必定地落空。


    她似乎恢複了一點理智,輕拉著乾元帝的袖子瑟瑟發抖地看了施梅臣一眼,輕聲道:“舅舅,綰綰好害怕!”


    她的模樣原本就長得秀氣嬌柔,此時做出這樣的動作,最容易激起人心裏憐憫和保護欲。


    乾元帝反手握著她的手道:“綰綰別怕,有舅舅在。”


    “你告訴舅舅,你爹平時都是怎麽對你的?”


    施綰綰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泛起了水霧,抽泣著道:“我爹說他沒有打我罵我,那就是沒有打我罵我吧!”


    施梅臣氣得太陽穴狂跳,什麽叫他說他沒有打她罵她?


    他瞪大眼睛看向施綰綰,她尖叫一聲又躲到乾元帝的身後。


    乾元帝狠狠地瞪了施梅臣一眼,然後溫聲對施綰綰道:“你先去旁邊的偏殿歇息一會。”


    施綰綰乖巧地走了,隻是她在經過施梅臣身邊除了他沒人能看見她的表情時,她給了他一個惡心想吐的動作。


    施梅臣:“……”


    他這種在朝中浸淫多年的老狐狸,今日愣是要被她氣得吐血。


    且他此時還不能指責她,一指責她,她可能就要當場“犯病”。


    在這一刻,施梅臣已經能肯定,今日院正對施綰綰病症的診斷結果必定是乾元帝授意的。


    他雖已官至戶部尚書,但是在皇權的麵前,他依舊渺小不堪。


    他的手握成拳。


    施綰綰一到偏殿,乾元帝便對掌事太監道:“你親自帶幾個人去一趟公主府。”


    掌事太監躬身應下,帶著幾個太監離開。


    乾元帝的頭痛得厲害,對施梅臣道:“在朕把這事查清楚之前,你先跪著吧!”


    於是,施綰綰在偏殿吃香喝辣的時候,施梅臣就隻能乖乖地跪在那裏。


    施梅臣少年成名,身居高位,驕傲又能力強,他活到這個歲數還是第一次這樣受罰。


    雖然乾元帝顧及了他的體麵,沒讓他跪到外麵去,但是對他而言,這已經是個極大的侮辱了。


    一個時辰後,乾元帝的頭疼緩解了幾分,掌事太監也回來了,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公主府的幾個侍衛和下人。


    掌事太監行了個禮後道:“回皇上的話,老奴去公主府的時候,看到了一院子的血以及損壞的花草樹木。”


    “具體情況,還是讓府裏的下人來回稟吧!”


    站出來的是馮一用,他跪下行了個大禮:“昨日申時初刻,駙馬帶著人闖進公主府。”


    “他進來先是對著府裏一頓打砸,陳嬤嬤帶著臣阻止駙馬施暴,然後就能被他帶過來的人一頓暴打。”


    “陳嬤嬤怒極說了幾句重話,駙馬便說是她教唆郡主不敬父親,便將她按在板子上用了重刑。”


    “而後郡主回府,見到了陳嬤嬤渾身是血地躺在那裏,她便撲過去護著陳嬤嬤。”


    “駙馬見郡主護著陳嬤嬤,便欲動手打她,郡主情緒就變得很激動。”


    “她取了一把刀架在駙馬的脖子上,請他放了陳嬤嬤。”


    “駙馬沒理會郡主,還要用刑,而陳嬤嬤當時隻餘一口氣了,郡主情緒失控,手上的刀就傷到了駙馬。”


    他說到最後,又行了一個大禮:“請陛下救救郡主!”


    他是公主府的侍衛長,有七品官職在身,所以可以自稱為臣。


    這段話是施綰綰臨行前教他說的,話裏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真的,隻是動手的目的做了美化,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乾元帝黑著臉問施梅臣:“你要當著綰綰的麵打死了她的奶嬤嬤?”


    施梅臣知道此時越為自己辯解乾元帝就會越生氣,便道:“臣不知綰綰病了,沒想那麽多。”


    乾元帝冷哼一聲,問馮一用:“駙馬平時對郡主如何?”


    馮一用回答:“駙馬在外麵對郡主如何臣不知,但是在公主府裏,駙馬從未給過郡主好臉色。”


    “但凡郡主沒按駙馬說的做,駙馬就對郡主非打即罵,以至於郡主整日鬱鬱寡歡。”


    這話得到公主府裏其他侍衛和下人的證實。


    施梅臣冷聲道:“你們這是串通好之後血口噴人!”


    馮一用沉聲道:“陛下,臣敢用項上人台擔保,臣說的話句句屬實!”


    他說到這裏看了施梅臣一眼道:“臣隻是公主府的侍衛,公主府好臣便好。”


    “且公主對臣有大恩,臣絕對生不出謀奪公主府的心思,沒有這樣的能力,更沒有這樣的膽子。”


    施梅臣:“……”


    他覺得馮一用的每句話都在影射他!


    他想為自己辯解:“陛下,臣……”


    “閉嘴!”乾元帝原本就頭疼的厲害,脾氣也比平時暴躁:“朕沒聾也沒有瞎!”


    施梅臣心頭一悸,伏在地上手握成拳。


    乾元帝冷聲道:“施駙馬長期虐待永寧郡主,以至於她染上離魂症,著實罪不可恕!”


    “此事當以虐待皇族罪論處,當抄家滅族,朕念在施駙馬這些年來為朝廷立下不少功勞,從輕論處。”


    “杖五,罰俸一年,從今往後沒有永寧郡主的允許,不許踏足公主一步。”


    施梅臣咬著牙道:“謝陛下隆恩!”


    乾元帝看著他心煩,擺了擺手,他便退下去,自己去慎刑司領罰。


    掌事太監也把馮一用等人也帶了出去。


    馮一用聽到乾元帝對施梅臣的處置,開心的差點沒跳起來。


    郡主真的看清施梅臣的真麵目,借乾元帝的手重罰了施梅臣。


    以後他們公主府的這些侍衛,再也不用怕施府的那些人了。


    郡主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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