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唐裝的中年人滿麵堆笑地對我說道:“小友已經跟了一路,難道還沒看夠嗎?剩下的可不適合繼續讓你看了。”


    我眉頭微皺,語氣不善地說道:“你是那家夥的幫凶?”


    他繼續說道:“小友看樣子應該也是有些手段的能人吧,不過口音應該不是本地人,在下諸葛青山,是這五行縣的陰陽先生,我和那石生陽以前可沒關係,不過這兩天我有求於他,自是要攔住你的,不然這五行縣的百姓,可就要受苦了。”


    我譏諷地看著他,毫不客氣地說道:“說得冠冕堂皇,身為陰陽先生,不顧他人死活,助紂為虐,該殺!”


    我並不認為他是什麽所謂的陰陽先生,因為我見過的出黑先生,從不會自稱自己是陰陽先生,自稱陰陽先生的,全是半吊子的陰先生。


    諸葛青山還是笑眯眯地說道:“在下前幾日卜過一卦,這次的漲水不是因為簡單的暴雨所引起的,乃是傳說中的蛟龍入海而引發的水患。”


    “雖說先祖在此處河底布下過一座風水大陣用以鎮河,可若隻靠我啟用這風水大陣,也隻能勉強稍減一些水勢的洶湧,杯水車薪,五行縣的河堤絕對擋不住這等水勢。”


    “那石生陽在五行縣的影響力很大,而且本事不弱,若是得他相助,現在加固河堤,再幫我平息一些蛟龍的水勢,說不得能助五行縣逃過這一災。”


    有意思,這人還真是個陰陽先生,這漢河的水底下竟是有一座鎮河大陣嗎,若是如他所說,五行縣確實有躲過一劫的可能性,他的初心是好的。


    我雙手抱拳,對他作揖行禮道:“貧道淩霄子,特奉命前來處理這走蛟一事,卻不曾想在此處撞見這等傷天害理之事,貧道今日若是不替天行道,豈不是枉費一身修為?”


    見我如此堅持,諸葛青山臉上的笑意收斂了回去,目光開始變得深邃,仿佛要把我整個人都看穿似的,冷聲說道:“我一眼就看出你是道士了,眉似劍,三白眼,印堂亂紋,活脫一副道士樣,也隻有你們道士會如此認死理,不懂變通!”


    我直接取下背後劍匣,拇指搭在開關上,冷聲說道:“命越算越薄,相越看越慘,你若再敢用此等眼神解我麵相,我必教你下去與閻王看相!”


    諸葛青山也是毫不在意地說道:“你這修行不過幾年的小道士,怎敢口出如此狂言,真以為能殺了我?還是真以為僅憑你二人,就能在那大災麵前護住這五行縣?”


    我懶得搭理他,念在他是一心為了五行縣居民的份上,不與他計較,直接按下劍匣按鈕,打開了劍匣。


    “龍泉劍出,誅魔!”


    右手雙指並攏指出,龍泉劍應聲飛出劍匣,劍尖頂在那剛將竹筏上的女子扛在肩頭的石生陽的鼻尖上。


    “放下她,你們要如何是你們的事,今天我必須要帶她回去!”


    石生陽被嚇得不敢動彈,諸葛青山宛若活見鬼一般,神色驚恐地說道:“天師?!”


    不得不說,這家夥還挺識貨,連道家天師都知道,一般知道天師的人並不多,比起陰陽先生,道家天師更稀有,哪怕現在,全天下也沒幾位天師。


    見石生陽沒有動作,我再次冷聲說道:“我數三個數,若是你再不放下她,我就送你去見你的河神!”


    “一!”


    事實證明,在生命麵前,別的都不重要,才剛數第一個數,他就飛快將那女子放下,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不敢吭聲。


    我對小九眼神示意,小九心領神會地走上前,將那女子從地上扶起,帶回了我身後。


    我右手一招,龍泉劍重新落回劍匣,再冷聲對諸葛青山說道:“念在你一心助人,我不追究你今日的對錯,你們的合作是你們的事,我不參與,但身為陰陽先生,與這等人為伍,丟臉損陰德,言盡於此,諸葛先生自重,我們走!”


    我話說罷轉頭就走,諸葛青山卻是在身後喊道:“淩霄道長,在下眼拙,未曾想過道長如此年輕便已修成天師,若是明日大災來時,淩霄道長願與我一同出手,應當能護住這五行縣城。”


    我頭也不回地說道:“你做好你想做的事就行,到了災難來時,我自會出手。”


    諸葛青山繼續喊道:“此處往上遊去三十公裏,是先祖曾布下風水大陣的地方,道長明日一定要記得前來!”


    我懶得和他客套,直接快步遠去。


    雖然他是貨真價實的陰陽先生,但看上去境界並不如何,看了麵相還看不出我的修為,而且他與我的想法並不相同。


    他想的是明日大蛟來時,有我這位天師在側,多了一分談判的本錢,好讓那蛟龍肯平緩一些遊過五行縣,讓縣城得以保存。


    他眼中隻有這五行縣,但我與他卻不同,我要將那大蛟攔截在此處,不準繼續東遊,否則五行縣保住了有何意義,下遊才是真正人口密集的城市。


    所以楊斌給我下達的命令就是,在五行縣截住大蛟,如若它不聽勸告,就地斬殺!


    當然,靠我肯定殺不掉它,但來的從不隻我一人,隻是我離得近,最先趕到罷了。


    我們重新回到五行縣城,找了個偏僻的地方等待後續援軍。


    被我們救下女子名叫張雨果,此時正哭得梨花帶雨的,說回不去了,一回去就會被那些人重新抓走,還會連累父女。


    唉,如果不是她,我們也不必在這荒郊野嶺的破賓館等人了,直接去縣城裏開個好一點的賓館多舒服。


    她的事隻能等楊斌來了處理,我不會他們那套官方說辭,若是強行幹預,恐會弄巧成拙。


    這一等就是一宿,直到我睡了一覺醒來,早上四點多馬哥他們才趕到,其實如果讓小九去接他們的話,早就到了。


    但是這丫頭不肯啊,用她的話來說,她身為天狐,除了自己的主人能坐,誰也不許騎在她身上,這是天狐的傲氣。


    其實我很想問,前兩天綁架區成海的時候,難道不是你帶另外兩姐妹飛過去的?


    馬哥他們是租了一輛大巴來的,似乎在車上睡飽了,到了之後小憩一會兒就全都起床了。


    楊斌並沒有親自來,帶隊的是一個看起來不到三十歲的青年,身後還跟著七個人,五男二女,張福良也在其中。


    青年名叫蕭天成,哪怕我從未見過他,也是一眼就認了出來,實在是久聞大名啊。


    749局副局長,名副其實的二把手,綽號十六先生,所以也被人稱為蕭十六,楊斌則笑稱蕭天成是他的狗頭軍師。


    被稱為十六先生的原因好像是他融會貫通了先天八卦與後天八卦,所以稱十六先生,算是749局真正意義上的第一位天師境戰力。


    不過他自身太弱了,與他在出黑一道上的實力相比,實在是可以用弱不禁風來形容,所以一般不會離開帝都總部,哪怕出來,也會有人保護。


    離他身邊最近的男子姓死,名長風,隻對蕭天成的安全負責,綽號替身,不過被749局內部稱為死士,他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我這一條賤命,隻為替十六先生死一次。


    雖然我並不知他們兩人之間發生過什麽故事,但想來也很曲折,多大的恩情,才會讓一個人心甘情願的替死?


    死長風的身形算不上壯碩,也沒有視覺爆炸的肌肉,反而是一身特別重的陰怨之氣,但我毫不懷疑他的近身戰鬥能力,因為真正的武道高手,絕對不會有那種健美般的肌肉。


    武功,是用來殺人的,那種巨大死硬的肌肉塊,隻會影響靈活性,真正的高手,都是一擊必殺,出手即是殺招,很明顯,死長風就是這種人。


    所以他和蕭天成的組合還挺和諧,一個布陣遠攻,一個貼身肉搏。


    雖然我不知為何這次楊斌沒有親自前來,但想必他也已經將749局的家底全搬出來了,就連剛收服的張福良都給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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