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少有的讓人感到愁緒的雨,淅淅瀝瀝,將歇未歇,連綿得好像時光。


    屋子昏昏暗暗,很早就點了燈,按照丞相府的說辭,恐怕不找到當日擅闖入暗室的人,是不會放這批人回去了,童心心裏著急,在天雪的屋子走了一圈又一圈。


    走得豆豆腦袋直疼,“我說童心,你在轉悠什麽呢?”


    童心唉了一聲,順勢坐下,抿了口茶,好似坐不住,又來回開始踱步。


    “你說在暗室裏,看到一個療傷用的池子,類似於尹仲建的那樣。童戰,他也下去過那個暗室。”


    尹天雪坐在案桌前分析他給予自己的線索,“既然,國師音傅並非江湖中人,本身也沒有什麽武功造詣,那他為什麽要修建那樣一個密室在自己侄女的屋子,還有那個嬤嬤,一直守在那兒,是在等薑音,還是本身就是密室的主人?”


    “冷寒星既是國師音傅的親生子,國師音傅又為何不敢讓外人知曉?而那冷寒星,倘若一切行事都是偽裝,他的心機城府該有多深。”


    尹天雪說,“尤其,他知道你探過薑音院子這件事,為何沒有當眾揭發,反而任由那嬤嬤底朝天的派人翻找丞相府,甚至誤抓火冥?”


    “有沒有可能,他其實也不確定是不是童心下去的,隻是為了試探他的反應呢?”豆豆說。


    尹天雪皺眉,覺得這個理由不夠充分,一時又想不到其他原因,“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豆豆又道,“水銀療傷之法,似乎跟童氏一族,或者什麽遠古族群才深有幹係,一般的江湖中人,是不知曉這辦法的。”


    尹天雪說,“所以一切實際是衝著童氏一族來的對嗎?”


    豆豆點頭,“我覺得是。”


    兩人分析完同時看向了童心,卻見他抓耳撓腮,一副糾結矛盾的表情,似乎一點都沒有把她們的話聽在耳裏。


    豆豆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想什麽呢,糾結半天了,說出來,嫂子們給你分析分析。”


    尹天雪也是一副探究的表情盯著他。


    童心歎了一聲,有些沉鬱的開口,“冷寒星想娶衣衣,還讓我以兄長的身份允了這樁婚事。”


    “娶衣衣?”尹天雪一向是知道風衣衣的魅力的,隻是冷寒星突然說要娶她,倒是讓她感到意外。


    豆豆則聯想到之前冷寒星對自己的無理,氣便不打一處來,怒罵道,“癡心妄想,那色魔胚子,真不要臉。”


    豆豆挽袖,一副要再去打他一頓的衝動,“想來是當日揍得不夠狠,給他的教訓還不夠。”


    “你是如何回的?”尹天雪問。


    童心一五一十將當日的情況告之,說完忍不住道,“冷寒星,竟然告訴我,他想名正言順的娶衣衣為妻。”


    就是這句話,讓他的心亂了。


    “你,在意?”尹天雪問他。


    “自然在意,冷寒星那樣的人,衣衣嫁給他不就全毀了嗎。”童心說得義憤填膺。


    “可是童心,衣衣遲早是要嫁人的,冷寒星能對你說出那樣一番話,我覺得,他是真心待衣衣的,也是真心要娶她為妻的。”


    “天雪你說什麽呢?……那冷寒星……”


    尹天雪拉住抗議的豆豆,隻目不轉睛地看著童心。


    豆豆瞬間頓悟,連忙附和道,“莫非他真對衣衣姑娘動了心?”


    童心道,“他真實的心意如何,我們暫且不知,但衣衣,是絕不會同意這門婚事的。”


    “你這麽篤定?”


    麵對尹天雪的詢問,童心突然有種有口難言的滋味,心裏卻還是固執的相信自己的直覺和判斷,於是為了讓自己更有說服力,回道,“我可以去問她。”


    然後,他也不管豆豆天雪二人是何表情,就自顧自冒著雨出門了。


    豆豆有些石化,片刻眼睛裏閃過奇異的光,好似捕捉到什麽了不得的精彩瞬間,整個瞳孔都亮晶晶的,“天雪,你說童心是不是,是不是喜歡衣衣?我們回去是不是是不是要準備喜事了!”


    尹天雪瞧著窗外的雨,看著雨滴落到地麵濺起的水窩,歎息道,“或許吧。”


    風衣衣照顧她三年,三年間,事無巨細,如果可以,她也希望風衣衣有個好的歸宿,但是,隻怕好事多磨,風衣衣過去的事,她零零碎碎聽過一些,聰明如她,東拚西湊大概也猜到了部分,所以以她對風衣衣的了解,就算衣衣對童心心悅,她也不會同他在一起,而童心做為童氏一族的長老,也不可能娶衣衣為妻,他們完全沒有可能。


    “哎,你別苦大仇深的嘛,是不是擔心童心身為童氏一族的長老不能娶妻這件事,哎,這事好辦得很,大不了讓他退出長老會,要是那幾個老頭不同意,我就去把他們的胡子一根根都拔光。”


    “行,要是到時候幾大長老不同意,你就去把他們的胡子一根根都拔光。”尹天雪笑著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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