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第一時間收到馬球賽輸贏的皇帝,氣憤的召回了剛下朝的國師。


    “國師你給朕教出了個好兒子啊!”趙曙佶的話讓杜鈺有著片刻的僵住,不過瞬間他就明白,這是陛下的試探。事情絕非他表麵上的意思。


    “謝陛下謬讚,澤珩這個孩子還是年紀做事莽撞了些。”杜鈺低著頭,微微鞠躬,語氣中帶著一絲自責和無奈。


    皇帝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你當我是在誇你了?他起止是莽撞了些,他簡直就是膽大包天,竟敢不把朕放在眼裏。”


    “陛下這是哪裏的話,打個球而已,他難道不是您的臣子嗎?他贏不也相當於陛下贏嗎?”杜鈺抬起頭來,目光堅定地看著皇帝,似乎要證明自己的觀點。


    皇帝聽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不易察覺的笑容,但隨即又嚴肅起來:“哼,你倒是會說話。這場球賽雖然是朕用來發掘人才,提拔人才的途徑。可世人都知道士兵組成的隊伍是皇家的,他們代表著朕的顏麵。就算能贏,也不會贏得這般打臉麵。”


    杜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緩緩說道:“陛下也說了,球賽是用來提拔人才的。您又怎知其他隊伍不會輸了。”


    “你這嘴。”皇帝瞪了一眼杜鈺,對他囂張又充滿底氣的話實屬無奈。“你最好保證他們都能輸,而且必須輸得比今天更難看,否則就罰你們閉門思過。”


    杜鈺汗顏,他可巴不得在家待著,隻是他這兒子隻怕是不樂意與他待在一塊的。


    杜鈺離開,趙曙佶看著馬球比賽結束後傳來的消息。嚴肅的臉上難得附上一抹笑意:“確實有朕當年的風采。隻是可惜朕已不是少年。”


    趙曙佶對杜澤珩的身世一直以來都不算清楚,隻是覺得杜鈺莫名其妙就有了個孩子,夫人又是個說不清道不明的尋常女子。不過,以當年他與那個人的關係,和這個孩子年齡的相仿。他不得不懷疑,那個被說胎死腹中的孩子可能並沒有死。會不會就是他帶走了呢?畢竟她見過的最後一個人,就是杜鈺。


    其實趙曙佶完全誤解了杜鈺,他其實並沒有有意隱瞞杜澤珩的身世,完完全全隻是考慮到他的安全,才把所有信息隱瞞下去。澤珩畢竟是要坐上那個位置的孩子,他希望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前,替他擋住所有可能麵臨的風險。無論是趙曙佶,還是那個野心勃勃的駿王。


    杜澤珩在庭院中等了許久,一本書都看得差不多了。杜鈺才風風火火回來,一邊招呼人上菜,一邊瀟灑入座。杜澤珩按照習慣給他倒了杯茶:“父親這是被陛下訓話了?”


    杜鈺的交代已經很明顯,不用猜就能大致猜到他們說了什麽。“訓話不至於,就是下了死命令,接下來的比賽你必須贏,而且還必須贏得比今天漂亮。否則你又得與老夫麵對麵思過了。”


    杜鈺喝著茶水,抬眼偷看著杜澤珩吃土的麵色,高興不已。“怎麽,和你父親待在一起不好嗎?我都這把年紀了,能有多少個日子讓你陪著了?”


    杜澤珩知道,這個人又開始是上綱上線了。每次都是這樣,隻要他無言以對的時候,他就開始奔達。


    “好啦,知道你有小姑娘想陪。算了算了,我不必跟個小姑娘爭風吃醋。”杜鈺吃著碗裏的飯菜,有一搭沒一搭的,與杜澤珩嘮叨著。


    直到發現這孩子今天話格外之少,奇怪的問:“你這是被人甩了?”


    “沒有。”杜澤珩想都沒想直接否認。


    “阿珩你有弱點了。”杜澤珩微微一怔,是啊,他好像真的因為許慕荷變得無法控製自己了。父親教導數十年,就這般輕易的被攻破了嗎?


    “阿珩,我不反對你與喜歡的人在一起。可她終究不可能會是你正妻,你和她是很難走到一起的。”杜鈺看著他,眼中滿是嚴肅。


    “為什麽?國師也有門第之見嗎?”杜澤珩皺起眉頭,不滿地問道。


    “我沒有門第之見,可你不行,你最好給我守住你的弱點,不要暴露出來。否則我會出手替你解決。”杜鈺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你感動她試試。”杜澤珩挑釁道。


    “我不想動她,除非你想要她死。”杜鈺的眼神瞬間冷冽下來。


    “你不也就母親一個女人嗎?憑什麽到了自己兒子這就要求他光耀門楣了呢?”杜澤珩不服氣地反駁道。


    “我和你不一樣。”杜鈺沉默片刻後回答道。


    “有什麽不一樣?”杜澤珩追問著。


    杜鈺卻不再說話,杜澤珩心中明白,他的父親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過去,但他並不想多問,隻當他是因為家族的地位才如此要求自己。


    杜澤珩心中憋屈,自覺的從小就聰明,學什麽都快。可是為什麽,想要一份感情卻這般難。


    從國師府出來,杜澤珩就茫然的走在大街上。身邊來來往往的行人穿行而過,突然就想到了前幾天與許慕荷逛街的情景。


    他好像知道自己最想要什麽了,確定內心而一切都將不會是問題。


    就在這時,五個洋溢著青春模樣的少年,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隔著人群向他揮手:“杜大哥,杜大哥。”


    應祖因為叫杜澤珩少卿或者大人顯得生疏,所以認識第一天就已經熟絡的稱呼杜哥,可自從一場較量後成功改了尊稱杜大哥。


    “我們正在找你了,走贏了比賽喝酒去。”許菘藍今天開心到飛起,一場球賽讓他重獲風光,那種被人羨慕嫉妒恨的感覺簡直不要太爽。於是一散場,就拉著隊員想慶祝一番。不過想到杜澤珩不在,不叫他又覺得不夠義氣,於是五人齊齊過來找他。沒想到半路上就遇到了。


    本就心情不佳的杜澤珩沒有理由拒絕,他確實也想大醉一場。


    許慕荷回到京都時,天已經暗了下去。她今天突然收到雲深村裏人帶來的消息,說雲深的母親死了。


    她有些擔心,於是停掉了所有的會診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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