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認為我和朝堂之人交往過於密切,甚至已經違背了身為大理寺少卿應有的原則,因此責令我父親好好管教於我,讓我清楚自己所處的位置。”杜澤珩並未向許慕荷隱瞞任何事情,而是如實地將一切告訴了她。許慕荷聽聞此言,大為驚訝,她萬萬沒有料到背後竟有如此之多的緣由。


    然而,事已至此,畢竟是杜澤珩有錯在先,接受懲處亦屬理所當然。隻是令她不解的是,為何國師會如此輕易地就接受了這個決定呢?正當她思索之際,隻聽杜澤珩繼續說道:“你不必擔心,我父親可是狡猾著了。他不過是覺得這次可以借著我的名頭,名正言順地給自己放個長假罷了。所以啊,他才巴不得把我關上更久一些,這樣一來,他便能安心在家睡大睡。”


    許慕荷聞言不禁瞠目結舌,她實在難以想象那個平日裏不苟言笑、刻板嚴肅的杜澤珩父親,竟然是個如此有趣之人。這番話使得她對這位當朝國師越發充滿了好奇心。


    “想見他?你要想現在就去見未來公公,我肯定是不會有任何意見的。”他輕輕地笑著說道。


    “我隻是單純地對國師感到好奇而已,覺得他的性格好像與你很不一樣!”女子眨著眼睛解釋道。


    杜澤珩知道她說的是何意,但還是抑製不住的酸了起來,緊緊盯著眼前調皮的許慕荷問道。“怎麽?你喜歡他那種性格?。”


    一開始許慕荷愣了愣,反應過來眉眼帶著笑意,伸手捏了捏杜澤珩的臉頰,嬌嗔地瞪了他一眼。“你別胡思亂想啦!我就是覺得有趣罷了。”


    兩人已經許久未曾這般親昵了,當許慕荷的手掌輕輕覆蓋在杜澤珩臉頰上的一刹那,仿佛一股熾熱的電流傳遍全身,整個房間的氣溫似乎也隨之悄然上升。他們的目光交匯在一起,眼中隻有對方的存在,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杜澤珩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喉嚨發出輕微的滾動聲。許慕荷的手像是受到某種蠱惑一般,自然而然地伸向了那個滾動的喉結。就在這時,杜澤珩心中湧起一陣邪惡的念頭,但他的理智讓他迅速做出反應,用力將許慕荷推開了一些。


    許慕荷頓時回過神來,臉上泛起如晚霞般豔麗的紅暈,與她平日裏檢驗男屍時的冷靜形成鮮明對比。此刻的她,心跳加速,手足無措,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沉穩。


    \"我們……出去走走吧?\" 杜澤珩的聲音略微嘶啞,帶著一絲羞澀和期待。


    許慕荷有些疑惑地看著她,一時間沒明白她的意思。


    \"是出府去逛逛。\" 杜澤珩像是知道她誤解了,趕緊解釋道。


    有了杜澤珩在身邊,許慕荷總歸是安心許多,出府的時候也不再緊張,自顧著乖巧的跟在他的身後。


    然而就在他們剛剛離去不久之後,杜鈺這邊便接收到了一則消息:“江語帶回來的人,跟著少爺離開了。”


    此刻,杜鈺正靜靜地端坐於一幅女子畫像之前,眼眸之中滿含著無盡的溫柔與笑意。他輕聲呢喃道:“師姐,澤珩長大了!似乎還找到了自己心儀的姑娘……你說,流淌著你和那個人血液的他,究竟會更像誰一些呢?”


    他的目光久久凝視著那幅畫像,仿佛透過紙張看到了畫中女子的音容笑貌。而在這靜謐的氛圍之中,關於過去的點點滴滴也漸漸湧上心頭,讓他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初夏時節,大宋境內的牡丹花期已然過去,但這並不妨礙人們對花朵的喜愛。走在街頭巷尾,仍能看到許多行人頭上插著一枝鮮花。或許是由於牡丹花期已過,如今他們所簪戴的大多是與牡丹頗為相似的芍藥。


    宋人向來熱愛花卉,而這種簪花的習俗更是盛行一時。無論男女老幼、富貴貧賤,人人都會在發際間插上一朵嬌豔欲滴的花朵。這不僅是一種裝飾,更是一種文化傳承和生活情趣的體現。


    當許慕荷走在熱鬧的京都街道上時,看著無論男女頭上的鮮花時,也不免覺得自己素雅了些。


    恰好路過一處賣花的小攤,五彩斑斕、嬌豔欲滴的花朵競相爭豔,令人目不暇接。許慕荷看得眼睛發直,徘徊良久仍拿不定主意該選哪一束才好。最後還是杜澤珩走過去,替她揀起了她視線停駐最久的那一捧花。


    \"此花名為''火齊'',狀如雲母,色如紫金,有光耀因此而得了個寶石的名。它乃是自遙遠之地引種而來的稀有品種,往昔所見多為單一色調,未曾料到如今竟衍生出如此多樣的色彩。\"


    說罷,杜澤珩直接拿起兩束,拋給攤主一錠銀子後,旋即轉過身將花束遞到了許慕荷麵前,輕聲說道:\"送與你。\" 盡管他在外人麵前刻意斂去了臉上的笑容,但那眼眸深處流露出的溫柔,依然令許慕荷心頭一陣甜蜜。


    看著手中漂亮的花,許慕荷想了想,還是轉過身又向攤主要了一束五彩斑斕的。


    “我覺得這種正紅色很適合司遙,我想單獨買一束送給她。”許慕荷特意跟他解釋,免得他誤會,更不想讓他覺得送給自己的花又被送給別人了。


    杜澤珩聽著她的解釋,心裏暖洋洋的。瞧著她費勁兒抱著的三束花,馬上把不遠處的江語叫了過來。“伊一,你挑兩支留下,其他的讓江語給你送回去。”


    抱著這麽多花逛街確實不方便,許慕荷沒猶豫就答應了。至於韓司遙的花,杜澤珩也替她想好了,轉頭對身邊的江語囑咐道:“這一束單獨送到韓府給韓家小姐,記得說是許家小姐送的。”


    江語心裏很清楚,最近這幾日自家少爺對他有些不滿和惱怒,但他並未多言半句,而是十分乖巧順從地點頭答應著。隨後,他緊緊抱住那束鮮花,腳步匆匆如疾風般迅速離去。仿佛生怕耽擱片刻,就會惹得少爺更加不悅似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京都詭案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佗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佗佗並收藏京都詭案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