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皇帝的傳召後,許慕荷深知自己未來在探索人體奧秘的征途上將如魚得水、一帆風順。她心中懷揣著宏偉的理想和抱負——不僅渴望成為一名傑出的研發人員,更立誌親身實踐並推動這些成果落地生根。


    然而,身處這個視身體發膚皆受之於父母、對生死之事充滿避諱且界限分明的時代,若要衝破重重束縛、破舊立新談何容易?唯有獲得當下擁有至高無上權力之人的首肯與支持,才能打破這一封建守舊的局麵。


    為人父母者,則為之計深遠。


    作為許家最有可能登頂的醫者。許哲瀾不可能讓許慕荷的才華埋沒。


    許哲瀾雖然已不屬於太醫院,但幾十年的專寵,讓太醫院不少心高氣傲的醫者不服氣,但礙於陛下的龍威,也沒有人真敢得罪他。


    不過整個京都也顯現形成了兩派,一個是以皇帝盛寵的許哲瀾的許家,另個則是以太醫院太醫李簡。兩人都是醫學世家出身,要說追隨時間,李這個姓氏在百年前屬於貴族國姓,當時隻屬於給皇親國戚看病的太醫。而那時的許氏平頭百姓一個,專在民間給老百姓看病。


    出身不同,對於名與利看待也不同。所以這麽多年過去,都已經改朝換代。李氏對於屈居於許氏之下,一直成為不了百姓心目中,大宋第一醫學世家感到不服。


    雖然現在也如同百年前,李氏掌管了大宋幾乎所有皇親國戚的看診。但這些卻遠不及龍位上那個人的一句認可。


    因為那人的認可,大宋在這十幾年裏,許氏的門庭增長迅速。早年間選拔進宮的太醫裏麵就有了近一半來自許氏。


    可一裝裝的事件發生,在太醫院的弟子們要麽是被冷落,要麽被陷害,要麽就是無故失蹤。這裏麵他不信與李氏沒有關聯,許哲瀾在那時就意識到了,進了許氏就等同於隱了許家的姓。進入皇宮就等同於羊入虎口,沒有他的照拂那些孩子除了才華被埋沒,也就隻能是被折磨後自行離開。至於消失的那兩個孩子,說是給貴人用錯了藥被責罰打死了。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向太醫院討要屍體,居然換回來的卻隻有冰冷的一句:“已經丟到亂葬崗了。”


    這件事也讓許哲瀾知道,讓他培養弟子的陛下意欲何為了!


    有了那次的教訓,許哲瀾自次不再提歸隱之事。不過從最開始的引進皇宮,到現在絕大部分去向軍營。


    這件事相信瞞不過皇帝,也算是韓家背起最開始的壓力,替許氏開辟出了新一條道路。這麽多年裏軍營一步步強盛,有了許氏培養出來的軍醫做後方保障,死亡率大大降低。


    因此想要把他逼回宮的皇帝漸漸打消了念頭,也算是從此默許了許家和韓家的合作模式。


    不過此一時彼一時。


    現在的韓家已經不是那個讓帝王信服的臣子,而是時刻擔心是否會是反大宋的奸臣。


    熹妃坐在皇帝身邊,看著兩人沉默喝茶,沒有打算開設新的話題,可陛下又沒讓許哲瀾離開。


    想想立刻反應過來,聰明的起身以安排點心為由離開了禦花園。


    “睡醒後來杯熱茶還是許大夫叮囑的,這個習慣朕今後得保持,確實舒服。身子暖了走走?這個季節的牡丹最是美豔,禦花園的幾株稀有品種這幾天正好開花,走朕帶你去掌掌眼。”


    一提到花鳥,那位名叫趙曙佶的皇帝立刻喜笑顏開,原本緊繃著的臉也放鬆下來,眼中閃爍著愉悅的光芒。


    他似乎對花鳥有著一種特殊的情感,仿佛隻要聽到這兩個字,就能讓他忘卻一切煩惱和憂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或許是因為這些美麗而靈動的生物給他帶來了無盡的樂趣與啟迪;又或者是因為它們讓他感受到了大自然的神奇與美妙。


    無論是哪種原因,都足以說明這位皇帝對於花鳥的喜愛之情溢於言表。此時此刻,在他心中,花鳥已經不僅僅是一種普通的事物,更像是他心靈的寄托和精神的支柱。


    許哲瀾自然不可能掃了皇帝的興,他知道這位帝王是位被公認的藝術天才與全才。他的書畫與繪畫作品,一直都是文人墨客奉為神壇的作品。


    許哲瀾跟隨著皇帝來到了牡丹花前。皇帝興致勃勃地欣賞著這些嬌豔欲滴的花朵,不時發出讚歎聲。


    “許大夫,你覺得這朵如何?”皇帝指著一朵盛開的牡丹問道。


    許哲瀾仔細觀察了一番,答道:“此花色澤豔麗,花瓣飽滿,堪稱佳品。”


    皇帝微笑著點了點頭,表示讚同。接著,他又指向另一朵牡丹,“那這朵呢?”


    許哲瀾再次端詳了一下,“這朵花心似火,外層花瓣如雪,猶如冰火交融,別具一格。”


    皇帝聽得津津有味,繼續與許哲瀾探討起牡丹花的品種和特點。兩人一邊觀賞,一邊交流,氣氛融洽。


    “朕也就喜歡和你聊天,可惜你進宮的次數不宜多,否則朕一無聊,想找人聊會天就想招你入宮。”趙曙佶說愛笑。


    許哲瀾沒在接茬,隻是跟著笑。


    趙曙佶見他這樣也不拆穿他,自顧自的道:“你也年紀也大了,老讓你入宮,搞得像是朕欺負老人。得,下次見過你孫女後,如果確實如你所說,今後你就想去哪裏去哪裏,找個喜歡的地方退休養老吧。”


    許哲瀾聽到此言沒有行大禮,而是微微躬身簡單作揖:“謝陛下聖恩。”


    “韓老走了,你也要離開朕了,當年護著朕的你們一個個都要離開了。”趙曙佶看著嬌豔的花朵,第一次向許哲瀾提及當年之事。


    當年的事可以說是鬧得沸沸揚揚,百姓因此發起了數地叛亂,想要推翻這位昏德無能的君主。可也就是韓老將軍在那時力排眾議,替陛下穩住了江山。而他機緣巧合下救下了陛下。


    那個過往無論是百姓還是現在知道內情存活於世的寥寥數人,誰也不敢在提及當年之事。那事之後渾渾噩噩的趙曙佶也算是清醒過來,十幾年來的勤政也讓當年的那件事讓人漸漸忘去。


    “陛下...老夫答應過您永不離京,您要是需要隨時都可以傳喚老臣。”許哲瀾說得誠懇,”趙曙佶頗為意外。“老許朕知道,以前是朕逼你留下來的,現在答應讓你離開了,怎麽著,你也學著那些假仁假義的來裝模作樣?”


    “老夫年歲已高,去哪裏都不方便了,更何況呆久了也有了感情,那是想換異鄉就能成家鄉的!”


    趙曙佶看著他沒說話,良久後看向鮮豔的花朵,眼裏卻沒了焦距。


    “好,朕絕不會虧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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