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長時間待在昏暗的房間裏緣故,一開門韓司遙就忍不住拿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等著慢慢緩過來,才悠悠然的把手移開,看向眼前的許慕荷。


    看到她的那一刻,原本哭幹了的眼眶再次抑製不住的落下了眼淚。“伊一.....”


    抱住許慕荷的那一刻,一直躲在屋裏不敢哭出聲的韓司遙,忍不住放聲痛哭了起來。是在發泄,又是在向她訴苦。


    許慕荷感受到她的痛苦,心疼的回抱住她。也不阻止,隻是輕輕拍扶著她的後背,替她順著氣,希望讓她心中的煩悶能消散一些,內心能好受一些。


    韓司遙哭得淒慘,但情緒釋放得也快。沒過多久,就不好意思的看向了周圍,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般。可沒等她覺得別扭,就發現人群中有一個讓她出乎意料人,正一臉笑意的看著她。


    瞬間,韓司遙像是意識到了什麽,快速從許慕荷身上退去。退後一步,迅速關上房門。


    開始還一副不明所以的人,在看向韓司遙之前看過去的方向。紛紛理解了她的反常。


    雖說許菘藍為了避嫌,站得離房門很遠。但是那個女子願意讓男子看到自己蓬頭垢麵的樣子,哪怕是陌生男子也不行吧。


    像是印證了大家內心猜想一般,韓司遙沒過多久就向如意吩咐道:“如意,端水進來幫我洗漱梳妝。”


    隻不過誰也不知道,他們其實都猜錯了。


    韓司遙是誰?從小就在男人堆裏長大的將門虎女,她會隨便害羞,她會因為形象感到不好意思?


    不,她絕對不會。


    隻有這個人,讓她默默喜歡了許久的人。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好看,不,好像比以前更好看了。平行雙眼皮,眉骨較高,眉眼深邃,眼睛比以前更英氣了幾分。英挺的鼻梁與線條分明下顎輪廓讓當年的少年退隱成了男子。不過眼角眉梢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微微上揚著,總是帶著溫暖的笑意。


    三年不見,韓司遙再次看到許菘藍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慌得一批。


    如意的手藝一直都是相當好的,很快就把一臉狼狽的韓司遙收拾得幹幹淨淨,絲毫看不出與剛才那個頭發淩亂,眼底淤青,麵色蒼白的女子是同一人。


    收拾幹淨利落後,韓司遙也好意思出來見人。不過眼裏的羞窘是無法掩飾的,隻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出她明顯開心了許多。


    “菘藍哥哥,剛才司遙唐突了。”


    “這怎會是遙妹妹的唐突,該是哥哥我的不是才對。不過能有幸見到如此真實可愛的遙遙妹妹,我這倒是厚著臉皮留在此也是值得的。”許菘藍向來說話好聽,特別是他心情好,又是在女子麵前時,嘴就格外的甜。


    許慕荷也是因為許菘藍比自己更會安慰人,所以才想著帶著他一起進來。沒想到這事還真是選對了,許菘藍三言兩語就讓愁眉不展的韓司遙重新振作了起來。這本事,她自問是不如哥哥的。


    “菘藍哥哥有三年沒回京都了吧?”


    “還真是。過了這個春天就剛好三年了。不過這三年,我這日子可太有意了。走南闖北,有意思的事情可太多了。你和伊一什麽時候想出去遊學,和哥哥說,哥給你們做向導。”


    “菘藍哥哥去了很多地方嗎?”


    許菘藍做出一副在說秘密般,壓低了聲音,眼神故意盯著許慕荷悄悄說道:“偷偷和你們說。我還去了大越,大理和西夏。這事就你們知道哈,特別是伊一不許和父母說。”


    許慕荷確實震驚,大宋周圍有哪些國家她是知道,雖然這幾年還算相安無事。但是誰又能知道,去了會不會有危險了。


    韓司遙向來心裏藏不住事,擔心就直接問了出來:“那邊不是很危險嗎?聽說西夏人民彪悍,各個都是身高八尺,肥頭大耳的。菘藍哥哥你沒有被欺負吧?”


    許菘藍故作之態衣袍整理了一下,像是個才學八鬥的老師般,向自己學生科普道:“非也,這都是沒見過世麵的說書人瞎說的,西夏人雖然身高確實比咱們大宋人略微高一些,但是人家也是性情豪爽的豪邁之人,對我這樣一個異鄉人也算是十分熱情的。”


    “原來是這樣。那大理,和大越不是氣候濕潤蚊蟲鼠蟻特別多嗎?菘藍哥哥,你沒被咬中毒吧?”


    “非也非也,大理晴空萬裏,溫度,濕度適宜,絕對是最適合居住的地方。我在那邊呆了許久,要不是收的藥材屯了許多,怕壓著起黴了,我可能還會在那多住一段時間。不過大越倒是和你說的那樣有點像,溫度高雨水多植被十分繁茂。之前我在書上沒見過的許多植被,都在那邊一一找到了。我還帶了幾株有意思的品種回來,如果養活了,改天給你送幾株過來。”


    “謝謝,菘藍哥哥。”


    “客氣啥,都是自家妹子。”


    兩人相談甚歡,許慕荷完全插不上嘴。喝著如意端上來的茶水,一邊聽著二人的閑聊。像是她才是那個旁觀者一般,看著兩位感情好的兄妹熱聊。許慕荷倒也不吃醋,隻是覺得司遙能重新振作起來比什麽都好。


    可能就是因為她一直是個看客,所以也隻有她注意到了,韓司遙剛剛在聽到許菘藍說她是自家妹子時,眼裏閃過的一縷不易察覺的黯然。


    司遙?


    許慕荷當時沒有多想,但是後來再想起。卻覺得有些為時已晚。


    韓司遙像是有意岔開許菘藍的話題,看向一旁看著她的許慕荷。嘴角勾笑,苦笑著問道:“伊一,韓府的事情是杜澤珩告訴你的吧?”


    許慕荷沒有否認。


    “謝謝他,替韓府做的一切。”


    許慕荷沒有明白她的意思,但還沒等她問清楚。守在院外的如意與安樂匆匆跑了進來。著急的道:“小姐,剛剛老夫人院裏來人說:老夫人暈倒了,現下府裏沒有其他主人,想麻煩你幫忙找大夫,趕緊來給老夫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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