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山的話帶著憤慨與後悔,氣力不濟的他因為生氣,蒼白的臉上憋出了絲絲血色。


    “因果報應,因果報應。”


    姚山的痛苦在這一刻,讓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命運弄人的苦楚。雖說確實是他咎由自取,可這一切如果不是張傅設套,用他母親性命設局,他又怎會上這個當。


    “所以在那一刻開始我改變了,我不止想要他身敗名裂,我還要他死在我的手裏。”姚山的臉漸漸沒有了之前的痛苦,反而有了複仇後得到的快感。嘴角勾笑,十分享受的回憶昨夜的一切:“我把刀插進他胸口時,他還一臉詫異的看著我,像是完全沒想到我會殺他一般。真搞笑,他自己做了什麽難道他心裏不清楚嗎?還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我與他對質,他明顯就慌了,開始不斷遊說我,說他不是有意的,說要把他一切都給我求得原諒。真搞笑,那些錢多麽的肮髒,他也配用。就算是讓人給盜走,我也不稀罕留一分。捅的哪些刀真是便宜了他,如果不是想給孫家軍翻案,我一定會把他的肉剁碎了喂魚,骨頭喂狗。”


    姚山的這段話裏傳遞出來非常多的信息,可這一切是真是假,看過驗屍結果的幾人,都不約而同的麵麵相覷。會心一笑。


    明顯感受到氛圍變化的姚山,臉色越發蒼白。他約莫是知道,事情已經不再可能向自己想象中的方向發展,其中出現了變故。


    可說出去的話覆水難收,隻得硬著脖子,從袖中掏出一個本子來,雙手奉上。繼續道:“杜大人,我把一切有關二十年前張傅收買在下,讓在下如何去破壞孫家軍的原尾一一寫在了裏麵,並且簽字畫押。希望您能替蒙冤的幾十萬孫家軍,主持公道。”


    孫嶠一接過,走上主位,絲毫沒有猶豫的直接遞給了杜澤珩。


    看完裏麵的內容杜澤珩用力蓋上,看向身邊的趙元恒道歉的道:“請潞王殿下莫怪,此事關係重大,您現在在重要時期,裏麵內容您最好還是不要看為好。”


    杜澤珩說得直接,話雖不好聽,可無疑給了趙元恒許多信息。他知道自己對那個位置感興趣,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更知道以現在自己的處境如果牽扯此事絕對無益。


    趙元恒有些猶豫,可驕傲如他,在所有人麵前他都可以裝的毫無建樹,毫無能力。可就是在這個從小一直出現在他最在意的兩個人嘴裏的人,他不想收斂,不想再隱藏。他想與他有個公平的較量。


    如果現在他拒絕了,等同於不戰而敗。現在就敗了,往後還能有什麽顏麵說自己不服了?


    “拿來吧。如果姚山所說屬實,本王一願意替孫家軍主持公道。”話已至此,杜澤珩也不可能再說什麽,把手中書本遞給趙元恒。


    同樣等他看完,眼裏的震驚不言而喻。杜澤珩說的沒錯,這趟渾水不好過啊。


    “這隻是你的一麵之詞,證據了?”杜澤珩看著麵前的姚山,知道他準備多年,不可能隻有這一副證詞。他多年收集的證據,他還沒看到了。


    “就在殿下,與大人的手下。”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看向趙元恒與杜澤珩中間的茶桌。這個就是一個簡易的箱子,之前隻以為張府貧困潦倒,隻能用這普通箱子做茶幾。沒想到原來是這樣的用途。杜澤珩敲了敲桌板,聲音空曠不像是裏麵有東西的聲音。


    孫嶠一上前直接把桌子提了出來,從重量來看裏麵確實有東西,而且還不少的感覺。


    “東西在地層,抽開地下擋板就可以拿出。”姚山也不再隱瞞,如實道。


    孫嶠一聽到此話直接把桌子倒了過來,輕鬆拿掉底層擋板。裏麵真就放著整整齊齊兩摞書本。孫嶠一小心翼翼一本一本拿出,簡單數了一下總共六冊,其其拿起送到趙元恒與杜澤珩手邊。


    這次杜澤珩沒有第一個拿起,而是等著趙元恒拿了第一本,自己才拿起下麵一本。兩人都是初略翻了一下,大致就明白了裏麵記錄的是什麽。


    “這些都是張傅這麽多年收到的賄賂,來自哪裏,金額多少,所謂何事,我都一一記錄了起來。還有我發現了的,所有信件往來記錄。有些我沒辦法保留原件,有些能保留下來的,都粘在了記錄那一頁的背麵。”


    說完一切,姚山像是如釋重負般整個人都鬆弛了下來。眼裏沒有了之前的瘋狂,有的是一點點淡然下去的平靜。他看向身邊的阿如,眼裏又浮現起心心暖意,溫柔的撫摸著她哭花了的麵頰。“等我走後,離開這裏。去我和你說的地方與夫人好好生活。不許來找我,照顧好自己。”


    阿如搖著頭,眼淚控製不住的往外流。但看著姚山漸漸冷下去的麵容,與失去光彩的眼神。又不再忍心讓他難受,終是妥協了下來,重重的點了點頭。


    杜澤珩看著眼前兩人,終是放下了手中賬冊。不合時宜的出了聲:“我可沒說過這把刀是殺害張傅的凶器。你們這是自己把案件給定下了?”


    姚山明顯身體一僵,但很快就平靜了下來。看向杜澤珩恍然的道:“不是這把刀?難道是這把嗎?”姚山從袖中拿出與之前幾乎一樣的長柄刀。“如果是這把刀導致了他的死,我也認。隻能說他運氣太好,一刀就沒有氣。後麵的都沒讓他感受到痛,真是可惜。”


    “哼!你說這兩把都是你的刀?你這麽聰明,怎麽能說出這般不符合邏輯的話了?”杜澤珩站起了身,眼神微眯,眼裏是對事實真相篤定的自信。“你想護她,可你不知道張傅到底是死在你手裏還是她手裏。因為不確定,所以你就都認了下來。”


    杜澤珩圍著兩人一邊推測,一邊看著兩人的神情。姚山心理素質倒是穩定,倒是阿如背脊明顯僵硬了片刻。“阿如你是知道凶手的是誰的對嗎?你說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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