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哪裏聞到過?許慕荷猛然睜開眼睛,皺起秀氣的眉峰。心情複雜的再次閉上了眼睛,心中洶湧澎湃亂作一團不知該如何。幾個深呼吸間,身邊的安樂也發現了許慕荷的不對勁。


    擔心的問道:“小姐,你怎麽了?”


    許慕荷緩緩睜開眼睛,依然沒有了之前的情緒。實屬平常的道:“沒事,就是突然胸口有些不暢,深呼吸緩解一下。”


    安樂顯然是信了許慕荷的話,趕緊端來茶水,送到她嘴邊:“可能是忙了一上午,茶水都沒能喝幾口,難受的。”


    許慕荷也不辯解,她一上午雖然沒吃什麽東西,但茶水確實是喝了不少。接過茶水,緩緩了喝下,故意清了清嗓子:“好多了。”


    “小姐,你說你又要忙醫館的事情,又要鞍前馬後的等待大理寺的傳喚。再好的精力也不夠兩邊用的。”許慕荷知道安樂這是擔心她累著,可是驗屍過程中對人體的探索與研究是她的興趣與理想。學醫有所成不實踐永遠就無法進步,不造福於民也實屬可惜。兩樣她都無法舍棄,還好大理寺事情並不多,隻有偶爾需要。也就被需要的這幾天忙了些。


    許慕荷不說話,安樂也識相不再多言。她是知道小姐心中想法的,隻是看著替她嫌累罷了。


    有王府馬車打頭,幾乎是暢通無阻般很快就到了張府。


    守在張府的孫嶠一立即上前向三人行禮,帶著他們浩浩蕩蕩進了府邸。


    不同於昨日來時,還有稀疏幾人走動。今天的張府顯得更加寂寥,整個府邸鴉雀無聲。像是根本沒人居住般,毫無生氣。


    大廳內三人坐下,孫嶠一向前稟告:“殿下,大人,根據昨日許仵作驗屍結果推斷凶器有兩把匕韌,第一把確認是大人在荷花池找到的,第二把屬下已經找遍了整個府邸並沒有找到。至於昨日大人在荷花池找到的匕首已經有人承認是自己的。”


    “哦!我倒要看看是誰承認了,把人帶上來。”杜澤珩挑了挑眉,眼裏是晦暗不明的戲謔。


    許慕荷看向他,若有所思。沒表現出多好奇。


    反倒是首位上的趙元恒有些惱,以為這兩人對凶手有了定數,隻瞞著他這領頭的摸不著頭腦。惱歸惱,麵上卻不動聲色,一副期待的模樣等待著來人。


    沒過多久孫喬一就帶著人入了大廳,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來人居然是阿如。規規矩矩跪在前廳,眉目低垂,模樣怯弱一言不發。


    還是孫喬一走上前,聲音不似以往詢問犯人般嚴厲。難得帶了點憐惜,僵硬著語調問道:“殿下,大人問你話,實話實說就行。這把刀確定是你的?”


    孫喬一拿出昨天在荷花塘找到的匕首放到阿如眼前。


    阿如略一抬眸,怯生生點了點頭。


    “這把刀已經確定是殺害張大人的凶器,你確定這把刀是你的,沒有丟失過?沒有其他人拿走過?”


    阿如沒有遲疑,繼續點了點頭。


    “那你也就承認了,張大人是你所殺?”這麽多天在張府的值守,孫喬一對阿如也算是了解透徹,無比同情這個身世可憐的女子。在他的了解裏,阿如確實有殺人動機,也有時間作案。可就是不希望是她,這個府裏有嫌疑的可不止隻有她。


    阿如一如既往點了點頭,可能是感受到孫喬一的善意,羞愧的低垂的頭顱死死磕在地麵。一下又一下,無聲又讓人感到窒息。


    就連看慣了世態炎涼的璐王,與杜澤珩也略微皺起了眉頭。不好受的看著跪在地上,一直磕著頭的承認了一切的女子。


    許幕荷有些看不下去了,目光看向上座的兩人,提醒這他們該定奪了,不要再讓這可憐的女子繼續磕下去了。


    “抬起頭來。”最終還是杜澤珩發了話。


    跪在地上頭都磕紅了阿如停下動作,悠悠抬起頭目光對上杜澤珩。眼裏是所有人意想不到的神情,沒有看試的慌亂,也沒有即將到來的宣判應有的後悔與害怕。


    就憑這樣的一個眼神,不善斷案的璐王與許幕荷都開始懷疑起這女子話的真假。死期將至能如此淡然赴死,情緒毫無波瀾。她到底經曆了什麽,才會做到如此。


    “麻煩請你回憶一下,什麽時間殺害的張大人,又是以什麽方式殺害的他。為什麽要殺他?原因?”杜澤珩也明顯對她的話產生了質疑,一一核對起時間線,殺人手法,作案動機。


    阿如明顯因為杜澤珩的問話,眼裏晃過一絲慌亂。但還是一五一十回憶起事情的種種。


    許幕荷看著她一邊回憶一邊比劃的動作,看向上座的兩人為他們翻譯道:昨夜辰時老爺叫她去幫忙洗漱更衣,趁其不備用藏在衣袖裏的刀殺害的他。原因是因為……


    沒等阿如比劃完,屋外突然傳來一聲渾厚的聲音。“姚山求見大人。凶手姚山自首求見大人。”


    一聲蓋過一聲,屋外的人突然咳嗽了起來,後麵的話斷斷續續,聽不完整。


    可整體意思卻已經讓人聽了個明白。


    阿如明顯慌亂了起來,眼神也不再是之前的枯水無波,著急的開始像所有人擺手,指著自己拍著自己的胸口。這一連串的動作,不用許幕荷翻譯,所有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在替姚山否認,在替自己承認罪行。


    兩人各執一詞,其中貓膩無法掩飾。杜澤珩不是個好脾氣的,看著兩人藐視公堂把所有人當傻子的做法,氣就不打一處來。狠狠的一掌拍在桌案上,語氣冷到極點的道:“都想進大理寺大牢是嗎?可以呀,我可以成全你們。”


    不斷想解釋的阿如,嚇得也不敢再有任何動作。傻傻的跪在地上,眼淚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嘩啦啦往下落。


    孫喬一知道,大人這是真生氣了。也不敢在心慈手軟,壓著姚山就讓他跪在了阿如的身邊。“你們各執一詞,到底誰說的話是真,誰說的話是假。你們以為隻有你們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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