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慕荷把手浸在酒裏,輕輕洗去手上的血跡。等手上酒揮發幹,繼續走到第二具屍體麵前。


    第二具屍體皮肉近乎腐化,隻剩骨壁上的一些腐肉泥,骨頭已經完全裸露出來。沒有骨裂的痕跡,但骨頭的顏色呈血暈色,。她和第一具屍體一樣,也是生前遭受過非人的虐待致死。難道她也是被剝去人皮,痛死的嗎?


    人一共有三百六十五節。男子骨白,女子骨黑。女子生骨出血如河水,故骨黑。如服毒藥骨黑,須仔細詳定。髑髏骨,男子自頂及耳並腦後共八片,女子隻六片。左右肋骨∶男子各十二條,八條長、四條短。女子各十四條。


    所以說,這些都是女子。


    一個個比對骨節,胸前骨三條,心骨一片,嫩,如錢大。項與。脊骨各十二節。自項至腰共二十四椎骨,上有一大椎骨。手、腳骨各二段。手掌、腳板各五縫。手、腳大拇指並腳第五指各二節,餘十四指並三節。


    有部分缺失,牙齒通常是二十四,或二十八,或三十二,或三十六,這裏明顯少了許多。手骨,脊骨也有缺失。每具屍體或多或少都有缺失點,都不算完整。


    一一調整擺放錯誤的骨頭部位, 定神看了許久。


    走到杜澤珩麵前,聲音低低的。


    “我們出去說吧。”


    脫離那股讓人壓抑的腐臭味道,瞬間許慕荷的心就平靜了下來。跟著杜澤珩到了一間光線明亮的房間,給她倒了杯茶。兩人如之前一樣,對視而坐。


    許慕荷喝完茶,緩了緩,才開口道:“這十二具屍體都是女子,年齡不大,在十七八歲左右。身高均在五尺左右,身形纖長。


    第一具高腐的屍體根據腐爛程度和蛆蟲的長度,再加上京都前段時間的溫度,大致可以判斷死亡時間在三個月左右。根據腐肉的顏色來看,這具屍體的皮是在生前,活生生割下來的。才會出現骨頭裏都都有血液堆積。


    第二具骨頭的特征和第一具一樣,沒有任何明顯的骨裂傷,隻有全身骨頭出現血液堆積的情況。所以很有可能第二具屍體的死亡和第一具一樣,是被生前剝皮,痛死過去的。


    後麵的十具屍體,除了最後三具,有明顯的骨頭傷,其他的搜沒有。最後一具傷在頭部,淤血滲入頭骨,應該是致命傷。倒數第二具和第三具傷在腿部和手部,這兩個部位出現骨裂通常不致命,所以死亡原因不能確定。


    中間的八具都沒有明顯的骨頭傷,其中四具可以確定是軟組織損傷致死。另外四具,應該也是生前受到劇烈折磨致死,幾乎所有骨頭都有血液堆積。”


    許慕荷說到這就覺得喉頭幹涉,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停頓下來,換了換才繼續道:“還有,她們相互間隔時間在五個月左右。可說殺人凶手,一年至少殺害兩名妙齡女子。開始還是直接殺害,是從三年前開始手段變得越發殘忍。這簡直就是瘋子。”


    許慕荷情緒已經無法控製,語氣中漸漸帶上了情緒。


    杜澤珩繼續幫她斟了杯茶,送到她麵前。許慕荷看著茶,又看向他,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難道他不氣憤嗎?


    許慕荷的表情,杜澤珩總是能夠輕易看明白。


    不用她問,主動說道:“案件的進展需要冷靜思考,無用的情緒隻會讓大腦變得不清晰,很有可能還會錯過有價值的線索。從而錯過第一時間抓獲凶手的時機。”


    許慕荷呼出一口氣,他說的有道理。平時她也是這麽做的,可能今天的場麵太讓人心痛了。作為醫者,她尊重每一條生命。當看到這麽多條鮮活的生命被人活活虐待致死,她也無法平複內心的氣氛。


    茶水一飲而下,端正好平時應有的狀態。


    跟杜澤珩認證分析道:“這些屍體幾乎都有缺少的骨頭。有沒有可能在發掘時,有遺失還有沒被找到的?”


    “這不太可能,那一片區我們都找過了。沒有任何遺漏。”


    “如果沒有遺漏,運輸過程也沒有丟失。那為什麽每具屍體都不完整,有些是少了牙齒,有些是少了脊椎骨,有些是手指。”


    突然許慕荷安靜了下來,杜澤珩也看向了她。


    “人皮,手指。你說有沒有可能。”


    許慕荷做出了大膽猜測,沒想到杜澤珩的眼睛裏並沒有意外。看著她的眼神除了有些許的笑意,就像是她的一切猜測都在他意料之中一樣。


    “你在聽我說時,就猜到了?”


    杜澤珩放下杯盞,眼睛左右看了一下,有點不自然。


    “也沒完全猜到。誰又能保證不是凶手發現敗露,來混淆視聽了。”


    許慕荷沒有想到,她主動來報案,居然還讓人懷疑上了。這個人未免太過警惕了吧。


    鼓起小嘴,一時知道說什麽。


    杜澤珩看著委屈的小姑娘,知道自己錯怪人家了。雖然不知道如何安慰人,但是確實是自己失禮在先。


    大男人,能屈能伸,主動道:“對不起,我錯了。我這是職業習慣,不是不相信你。其實很快我就相信你了,要不然怎麽可能讓你加入大理寺,在讓你來驗屍嘛”


    許慕荷已經不怎麽信他了,對於他說的話總覺得不是真的,肯定背後不是這樣想她的。


    對於這樣的人,許慕荷也不慣著,很有脾氣的懟道:“讓我來驗屍,也是想要試探我吧。”


    杜澤珩被噎了,還真是被小姑娘猜對了。也不敢再次忽悠人家,隻好不做聲當著默認了。


    許慕荷看著默認了的杜澤珩更氣了,這個人心眼怎麽這麽多,時刻刻惦記著怎麽算計人嗎?不想在與他說話,氣呼呼的喝著他倒滿的茶。一口接一口,咕嘟嘟腮幫子,圓溜溜的眼睛瞪著他。


    杜澤珩嘴角笑意揚起,主動給她解釋道:“這件事,皇家那邊已經知道了。太過嚴重,我也沒辦法。消息不敢透露出去,就是怕凶手知道了,跑了。”


    “最主要的是真沒一點線索,鴻臚寺廟那邊別說三個月的,就是五個月內的人我們都查了,太多了完全無法賽選。還有就是時間快到了,很有可能凶手已經在尋覓下一個下手的對象,如果在哪之前還沒有抓到。又會有一條生命,無故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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