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不巧,池騁來找秋晨的時候,大門都是上了鎖的。他到後窗看了,確實是沒人。再晚點他又有事走了,結果就是連著兩天都沒遇上。


    第三天,池騁帶著陳曉雪回家了。池爸池媽好不容易盼到兒子帶女朋友回家,心裏還是十分欣喜和期待的。陳曉雪則是離夢想的豪門更近一步,激動的好幾天沒睡好。


    因此兩邊人準備的都很充分,陳曉雪一舉一動都十分大方得體,透著股機靈勁兒,送的禮物也是輕奢品。不會讓他們覺得她物質,又不會太寒酸。


    池爸池媽也並沒有什麽架子,平易近人和藹可親的。尤其池媽,被陳曉雪哄的心花怒放。


    吃飯的時候,池維新突然來了一句,“跟小陳好好過日子,別總想著之前的那個不男不女,不人不鬼的。”


    池騁聽到前半句,下意識的以為是秋晨,小晨。在到後半句時,整個人陰沉下來,冷冷看著自己親爹,那眼神比看仇人還凶。


    踹了一腳凳子,直接就走。陳曉雪左右看看,有些為難,還是抓住要進的再說,隨即起身說了句,“叔叔阿姨再見,下次再來看您!”便拎著包追著池騁出去了。


    一路上,車裏的氣壓低的嚇人,陳曉雪想問問剛剛池爸說的是誰,竟然讓池騁反應這麽大。可潛意識裏又覺得,這個問題她不能問,問了她和池騁可能就完了。


    因此她一路保持沉默!


    到了陳曉雪租住的小區把人放下,池騁開車揚長而去。


    陳曉雪看著遠去的車,看了很久,很久,,,


    ?


    秋晨給自己添了一台3 d打印機,又在網上找了做三維模型的人,按照他的想法做了幾個模型,直到打印出他滿意的手辦,這才包裝好出門。


    郊區的房子裏,獨自趕到這裏,秋晨下了很大的決心,想到池騁拿到禮物時兩人會和好,心裏十分期待。


    秋晨試探性的推了一下門,沒鎖,看著地上散落的酒瓶,床單,上麵還有未幹透的血跡還有,,,


    怎麽會??


    突然想到是什麽,秋晨呼吸陡然加快,空氣中的酒精味道好重,還夾雜著一股腥檀,熏的他臉色蒼白。


    踩到什麽,有些慌亂的低頭去看,腳邊竟然是一個用完的 t,嚇得他往旁邊挪了又挪。鞋子不小心碰到酒瓶子發出脆響。


    池騁洗完澡,腰上裹了條浴巾,身上的抓痕,曖昧的痕跡十分明顯,都昭示著剛剛這裏發生了什麽!


    兩人都沒說話,池騁看他那副好像見鬼一樣的表情,周身起了一層寒氣。


    擰著眉,抿著唇,一雙丹鳳眼此刻漲的赤紅,一臉的肅殺之氣,語氣自然也衝,“你來這幹嘛!趕緊走!”


    秋晨緊張的咽了咽唾沫,下意識後退一步,攥緊手指,捏著禮物袋子,低頭看到自己準備的禮物,強撐著開口,“池哥,我找你,其實我想,,,”


    那後退一步的動作池騁看的真真的,眼底戾氣幾乎化為實質,口不擇言道,“你找我我就得搭理你,你以為你是誰!甭他媽煩我!你想?老子管你想什麽,老子現在心情不好,麻利兒滾蛋!”


    秋晨瞳孔驟然一縮,眼眶瞬間濕潤,手裏的袋子掉在地上,他低頭的瞬間,眼淚滴落下來,砸到地麵消失不見。


    他快速撿起袋子,說了句對不起便跌跌撞撞的跑了。


    池騁周身戾氣幾乎凝結成冰,煩躁的用力呼嚕一把臉,一腳把旁邊的桌子腿踹斷。


    ?


    那個沒送出去的禮物被秋晨束之高閣,連帶著當時做的線稿,樣品,殘次品,還有其他或多或少有些不夠滿意的成品,連帶那台花高價買的3d打印機一起。


    他想,池騁看到他那天晚上的模樣,一定覺得自己精神有問題,所以才想和自己劃分清楚!自己還舔著臉上門找他,難怪他會生氣!


    正式上課後,每天都是按部就班的上下學,因為錯過了軍訓,錯過了和同學們打好關係的機會,班上基本沒人知道有秋晨這個人。本身秋晨也比較獨來獨往,所以他並不擔心自己一個人。


    可當他回去上課時,輔導員陳曉雪特意在班級裏點名批評了好幾次,批評他總是讓家裏人代請假的行為,給她的工作開展造成不好的影響。


    陳曉雪越說越氣,連帶前幾天的悶氣一起撒,“上學就上學,整天包的這麽嚴實,又是口罩又是帽子的,真當自己是明星了。”


    “雖說是大學,可也要好好學習,整天想些沒用的。”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對我們班評分影響有多大!”


    “我不希望我們班有這種故意特立獨行的人出現,影響班級榮譽!”


    等陳曉雪說夠了離開,班級裏的其他人就開始討論起秋晨來。


    “開學這麽久,才知道班裏有這麽個人。”


    “人家都沒軍訓!牛逼的很!”


    “憑啥他總能請假啊!太不公平了!”


    “他長啥樣啊,這麽久沒見過!”


    “一定很醜,所以天天包著!”


    “哈哈哈哈!”


    秋晨坐在角落,聽著這些挖苦諷刺的聲音,隻覺呼吸困難,耳朵嗡嗡作響。


    人總是不吝嗇自己的惡意,像是與生俱來的惡,釋放出來,隨意傷害他人。他掐了掐手臂上的軟肉,疼痛迫使他保持最後的清醒,不至於當場崩潰。


    終於挨到放學回家,卻在鄰居口中得知爺爺暈倒送進了醫院。他的世界仿佛要塌了,再也忍不住淚意,鄰居幫忙把他送去了醫院。


    到醫院時,秋爺爺搶救完躺在icu裏,他趴在玻璃門外,早已淚流滿麵,胸口劇烈起伏著,卻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


    用力擦掉眼角的淚,秋晨敲響了醫生辦公室的門!


    醫生並沒有跟他溝通秋爺爺的病情,讓他找父母或者其他長輩來。


    擔驚受怕,渾渾噩噩的過了兩天,直到兩天後,遠在大洋彼岸的叔叔秋煜終於來了,秋晨終於再也忍不住,眼淚簌簌落下,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走到洗手間用力搓了搓臉,又重新回到手術室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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