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老夫人輕輕拍了拍手,幾個丫鬟端著新的菜品走了進來。“這是剛做好的清蒸魚,大家趁熱嚐嚐。”老夫人說道。眾人紛紛稱謝。


    楊葉好奇地看著那魚,眼睛亮晶晶的。秦月如見狀,便夾了一塊魚肉放到楊葉碗裏,“表妹,這魚最是鮮嫩,你先嚐嚐。”楊葉受寵若驚,忙不迭地道謝後嚐了起來,“謝謝,表嫂。這魚肉質細膩,入口即化,真的”


    王建生則是喝完酒杯裏的酒,又看向一旁擺著的酒壺,眼神中帶著一絲渴望。他平時最是愛酒,這幾酒可比他們縣城裏的酒好太多了。周哲雄捕捉到他的眼神,笑道:“表妹夫來今天高興多喝點。”說著周哲雄又給王建生倒了一杯酒。


    王建生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臉上滿是陶醉之色,“表哥,這酒可比我們縣城裏的酒可好太多了。”


    而王家的兒子王福德,那雙眼睛就像是被磁石吸引住一般,時不時地就往柳芸霜身上瞟去。他活了這麽多年,自認為也算見過不少子女,但像柳芸霜這般貌若天仙、傾國傾城的女子,卻是生平頭一回見到。他們縣城之中固然也不乏麵容姣好的姑娘,可那些人與柳芸霜相較起來,簡直就是天壤之別,一個宛如高高在上的雲朵,另一個則如同低賤卑微的泥土。


    此刻,王福德的心中猶如翻江倒海般思緒萬千,暗自思忖道:“這位表妹長得實在是太過美豔動人了,倘若能夠將她迎娶過門,不僅可以抱得美人歸,而且還能借此攀附上聲名顯赫的將軍府,這可當真是一舉兩得、一箭雙雕啊!”


    與此同時,柳芸霜敏銳地察覺到了來自王福德那毫不掩飾且充滿覬覦意味的目光。她的心頭不禁湧起一陣反感和不快,但礙於場合和情麵,又不好當場發作,隻得微微側過身子,巧妙地避開了那道熾熱如火的視線。緊接著,她壓低聲音,對著坐在身旁的秦月如柔聲說道:“母親,女兒我突然想吃魚了,可是我坐在這裏夠不著。”


    秦月如聞聲,立刻心領神會,微笑著伸出手來,用筷子輕輕夾起一塊鮮嫩肥美的魚肉,放入柳芸霜麵前的碗中。


    此時的王建生已經喝的有些多,秦月如已經命小廝將其送回了客房。


    然而,王福德眼看著柳芸霜故意躲閃自己,心中難免有些失落和不甘心。於是,他鼓足勇氣,清了清嗓子,然後厚著臉皮開口說道:“表妹,小妹沁儀這段時間住在府上,多謝表妹悉心照料。”說話間,臉上還努力擠出一絲討好的笑容。


    柳芸霜聽聞此言,出於基本的禮節,隻能強顏歡笑地點點頭,回應道:“表哥言重了,照顧自家姐妹本就是分內之事,不足掛齒。”盡管嘴上說得客客氣氣,但她的眼神卻始終沒有看向王福德一眼。


    楊葉看到眼前這一幕,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起來。以她的聰慧和對兒子的了解,很快就大致猜到了自家兒子的心思,想來定是看上這位姑娘了。


    她心中暗暗盤算著,這左右也不過隻是個義女罷了,如果自己出麵幫兒子去求娶,想必老夫人應該會應允的。想到此處,她眼珠子骨碌一轉,嘴角微微上揚,故意提高音量大聲說道:“挨揍!這位可就是表哥、表嫂認下的那位義女?嘖嘖嘖,當真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啊!瞧瞧這模樣,這氣質,一看便是有福之人呐!咱們家福德如今可也是舉人在身,而且明年就要參加秀才考試,依我看呀,他與這位芸霜姑娘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甚是相配呢!”


    話音剛落,將軍府中的眾人聽到這番言語後,瞬間臉色全都黑了下來。隻見老夫人麵色一沉,手中握著的拐杖猛地往地上用力一敲,發出“咚”的一聲悶響。緊接著,她怒目圓睜,厲聲嗬斥道:“住口!你這無知婦人,在這裏胡言亂語些什麽?芸霜丫頭早已與太子殿下有了婚約,那可是當今聖上親自下旨賜婚的,豈容你們這般隨意肖想?簡直是不知所謂!”


    楊葉聽到老夫人的話後,隻覺得如遭雷擊一般,她那張原本還算清秀的臉龐瞬間變得慘白無色,毫無血色可言。她的雙腿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氣一般,軟綿綿地向下一彎,整個人便不受控製地癱倒在地,發出“撲通”一聲悶響。


    一旁的王沁儀也是滿臉驚愕之色,她顯然被眼前這一幕給嚇到了。隻見她急匆匆地跑到自己母親身旁,神色焦急萬分,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母親,您這到底是在說些什麽呀?”要知道,對於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哥哥,王沁儀可是再了解不過了。他平日裏總是眼高於頂,卻又誌大才疏、好高騖遠。能夠僥幸考個舉人回來,就已經算是祖上積德燒高香了,可即便如此,他仍舊整日遊手好閑,不務正業,甚至還常常色眯眯地往那些煙花柳巷之地鑽,實在是讓家人蒙羞。


    別說柳芸霜現在已有婚約在身,就算她尚未許配人家,以她哥哥那樣的品性和能耐,又怎麽可能入得了柳家小姐的法眼呢?王沁儀心中暗自思忖道。


    此時,楊葉依舊跪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之上,身體不停地瑟瑟發抖。她深知這次自己確實是闖出大禍來了,心中懊悔不已。她哆哆嗦嗦地抬起頭來,望著老夫人,顫抖著雙唇,結結巴巴地說道:“姑……姑母,侄……侄女真的不知道芸霜早已定下婚約之事啊!都是侄女不好,胡亂言語,惹得姑母您生氣了。侄女保證以後絕對不再亂說了,請姑母大人大量,饒過侄女這一回吧!”說完,楊葉又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額頭與地麵碰撞所發出的沉悶聲響回蕩在房間之中。


    “行了。”老夫人沉著臉,阻止她繼續磕頭,老夫人半晌沒在說話,屋裏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良久,老夫人緩緩開口道:“葉兒,你也不小了,行事怎還如此莽撞。今日幸虧是在家裏,若是傳出去,不不光你王家要被降罪,連著將軍府也會受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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