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好歹說說咱們這會兒要做點什麽啊?難不成就幹坐著?吃吃喝喝再上點八卦?”老黑不耐煩的問道。


    “不不不,你錯了。我們可不僅僅隻是這一一會兒,我們要在這裏待到晚飯時分呢。”


    魏玉豎起一根食指,來回擺動著。


    這一點何垚倒是並不覺得意外。


    要不然,難不成是提前來試菜的嗎?


    倒不如猜猜跟酒店老板會麵的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麽來路。


    正想著,突然酒店老板的情緒一下激動起來。


    雙手撐著桌子站起身,怒罵道:“你們還是不是人?這種時候趁火打劫,跟強盜有什麽分別!我真是瞎了眼,竟然會相信你們!你信不信我死也拉上你墊背!”


    “我勸你聽我把話說完,”女人一副跟她年齡不相稱的老練,“我既然來了,就做好了回不去的準備。你威脅不了我。”


    看樣子兩人已經處在談崩的邊緣。


    但應該不會真的談崩。因為供酒店老板選擇的路不多。


    他頹然的跌坐回座位,手肘撐桌雙手捂著臉,很長時間一動沒動。


    何垚他們這張桌子距離兩人的位置不算特別遠,但想要聽到他們的低聲私語也不現實。


    要不是剛才兩人對峙,可能連這點信息也無從得知。


    “這樣不行啊……咱們得想辦法離的再近些。”老黑低聲說道。


    說的輕巧。


    三個人集體移動,傻子都知道他們別有圖謀。


    “待會兒你們別動,我想辦法去探探虛實。”


    對於老黑的安排,魏玉並沒表示反對。


    不管是何垚還是魏玉,目標都太顯著。


    隻有老黑算是相對比較陌生的麵孔。


    何垚瞅了瞅周圍的地形。唯一能讓老黑從這邊順理成章接近的,大約就是去衛生間的路線。


    這樣就能接近兩人的桌子,而並不引起他們的注意。


    剛剛也有客人有過同樣的行為。


    女人倒是看不出什麽異樣。酒店經理在經過一開始的緊張提防。後麵再有客人接近、路過,才淡定了許多。


    當然也可能他這會兒的心情沉重到,已經不允許他再留神周圍的人事物了。


    可是,走過路過,最多也不過幾秒鍾的工夫,又能打聽到什麽。


    老黑沒著急動,一直到那兩人重新開始交談。他才起身晃晃悠悠朝著衛生間走去。


    何垚沒敢看的太專注。眼角餘光瞥見老黑也沒怎麽在他們桌旁逗留。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真是去衛生間方便的客人。


    “這女人你真不認識?”何垚問魏玉。


    魏玉聳了聳肩,“邦康再小,也是個城。我又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怎麽可能把裏麵每個阿貓阿狗都記得門兒清?換成你你能嗎?”


    一句話把何垚噎了個半死。


    但不知道是不是魏玉良心發現,她竟然主動補充道:“邦康三姓,哪家沒豢養果兒幾個不顯山不露水的死士?這種人就是留著對付自己人的。怎麽可能會被我們記住臉呢?那豈不是前功盡棄?”


    就這幾天的經曆看來,魏玉說的倒也合乎情理。


    “不過……他有張良計,我也有我的過牆梯……”


    魏玉得意的將手機放在桌子上轉了個圈,朝著何垚推過來。以確保他立刻能看清屏幕上顯示的內容。


    “想查一個人有很多途徑。這條路不行,就換一條 查嘍。”


    魏玉的聲音透著小得意。


    可惜。


    何垚尷尬的看著屏幕上的雞腸子緬文。


    腦海中響起一句歌詞:我不認識你、你不認識我……


    “呃……不好意思,忘了你不識字……”魏玉臉上露出歉意的微笑,“我給你解釋一下。是剛才我偷拍了那個女人一張照片,找人查了查。你猜怎麽著?”


    何垚回答的很幹脆,“不知道!”


    反正自己已經立住了文盲的人設,那就幹脆一盲到底。省得麻煩。


    “你也太無趣了,”魏玉嘴上雖然這麽說,但還是繼續說道:“這個女人之前曾出現在趙夫人那次事件當中。你跟我大哥都不知道呢吧?”


    至於是趙夫人死那會兒,還是前期來回路途上的跟蹤,魏玉沒說。


    何垚當然也不會閑的沒事去追問細節。


    這件事自己還是擇幹淨點為妙。


    何垚不知道很正常。


    畢竟當時他並沒有直接牽扯其中。


    至於魏金,是不知道,還是沒當回事。何垚就不知道了。


    不過這對搞清楚女人的來曆,似乎也並沒什麽意義。


    誰能保證那件事情中,就沒有手眼通天的鮑家的參與。


    隻是他們隱藏的更深。


    也許是想渾水摸魚、也許是想推波助瀾。


    總之女人依然可能是趙家派來的,也可能鮑家才是她真正的主子。


    不過聽魏玉表達出來的意思,應該是更傾向於前者。


    “那你覺得他們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地方碰頭,代表著什麽?”何垚問道。


    這個問題才是他們該猜測、推敲的。


    “這還用想?肯定跟今晚那個解石店老板要見的人、要談的事有關。”


    魏玉並不覺得自己說了句廢話。


    要不是時機不對,何垚真想給魏玉鼓個掌。


    跟魏玉是別指望能討論出什麽結論來了。


    還不如自己多動動腦子。


    其實判斷女人是哪個陣營裏的,就看她要做什麽。


    如果是趙家派來的,攪和今晚的碰麵肯定是得不償失的。


    但如果是鮑家的人,目的可能就截然相反。


    結合剛才酒店經理說的隻言片語,以及他的處境來看,想方設法接觸另外的勢力,為自己求一條活路才最符合他當下的行為邏輯。


    雖然他如今也沒什麽籌碼。


    但垂死掙紮是人的本能。


    不試試橫豎早晚是個死,試試萬一能活呢。


    關鍵是他根本沒理由繼續跟趙家沆瀣一氣。那跟送他自己上斷頭台沒有根本上的區別。


    不過何垚並沒將自己這些想法說給魏玉聽。


    一方麵他覺得魏玉不是個認真討論事情的人;另一方麵,魏玉一定會拿出何垚不了解邦康的情況這一點來說事,否決他的看法。


    何垚可能確實不了解邦康的形式。


    但他了解人性。


    在電詐園區的那段時間,讓何垚對人性有了無比深刻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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