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清楚喬薇的訴求,何垚開始犯難。


    這件事,對何垚來說難也不難。


    說不難,其實也就一句話的事。


    但放在一個跟自己一麵之緣的人身上,這請求多少有些冒昧。


    說難,何垚相信,這會兒夜總會的包房裏,魏金跟阿成還在談著條件。


    並且應該還沒拉扯出個結果。


    要不然,以魏金的性子,早就該打電話召喚自己了。


    阿成不是自己人,最後是敵是友還是個未知數。


    但麵對喬薇期盼的眼神,何垚隻能表示,自己回去之後就將此事轉達給阿成。


    至於對方如何答複,就不是自己所能控製的了。


    喬薇連連點頭,就差給何垚磕一個了。


    也沒心思拉著何垚繼續漫步街頭,揮手召了輛出租,扯著何垚就上車奔夜總會而去。


    喬薇不方便貿然闖進三人的包廂,將一腔希望寄托在何垚身上。


    表示自己會在門外等,不管何垚需要多長時間,她都會等在那裏。


    直到再次見到何垚為止。


    直到何垚帶給她好消息為止。


    何垚開門回到包房的時候,魏金正跟阿成碰杯。


    看樣子他們剛才相處的不錯。


    並且已經達成共識。


    “阿垚,你幹什麽去了?來,讓我們舉杯同慶接下來跟阿成長官合作愉快。”


    剛一打照麵,魏金就衝何垚嚷嚷開了。


    “那是應該好好慶祝一下。”


    何垚笑著走到兩人中間。


    阿成已經給他麵前的杯裏斟上了酒。


    “以後咱們就是自家兄弟。金老板,若你所說能成真,我往後願惟金老板驅遣!”


    阿成的話讓何垚一愣。


    不至於吧?


    就算魏金答應出麵頂替魏銀,解阿成的火燒眉毛。


    似乎也沒必要這麽感恩戴德吧?


    何垚狐疑的看向魏金。


    但魏金打了個哈哈,轉而開始勸酒。


    這倆人酒量還真不錯。


    自己緩了半晌才沒事人似的,他們喝的可比自己多不少。


    好在這會兒阿成電話響了。他看了一眼手機,起身走到包房裏帶的衛生間講電話。


    這時候魏金賤兮兮的湊到何垚耳邊開始吹氣。


    人家姑娘那叫吐氣如蘭,用在魏金身上直接是酒氣熏天。


    “阿垚,剛才我沒來得及跟你商議。我兵行險著,打算把阿成發展成咱們的人。”


    魏金臉上雖然醉意明顯,但眼神不帶一絲酒意。


    “咱們的人?咱們跟他接觸的時間尚短。很難說清楚他真實為人。況且,等他眼前的危局解除,後麵會怎麽樣也難說。”何垚皺眉說道。


    就算眼前有共同的利益,但隻是暫時的。


    魏金看好的肯定不隻是阿成這個人,更看重的必然是阿成的身份。


    “自己人”,說出來隻有輕飄飄的三個字。


    但到現在真正能稱之為自己人的,不也就那麽三兩個嗎?


    而且,阿成的身份看起來高大上。權限也不小。


    可說白了,還不是要受製於途達?


    繞開途達,就算籠絡了阿成,能做的也相當有限。


    對魏金來說,意義不大。


    扶植阿成的結局難料。


    還不如花點心思直奔主題,拿下途達呢。


    魏金嘿嘿笑了,“途達的權力早就穩如泰山。這種時候跟他去談合作,還不知道那老狗怎麽獅子大開口。不如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幫阿成幹掉途達,成功上位。先變成一條繩上的螞蚱,然後才能放心為我們所用。”


    何垚一愣,“你想幹什麽?”


    魏金的笑容愈發奸詐,“別著急,容我安排安排先。上位之路嘛,注定跟溫情脈脈是沾不上邊的。”


    說完像是想到了什麽,眼睛一橫,“你可別婦人之仁。要是如阿成所顧忌的那樣。從你嘴裏走漏風聲,看我怎麽收拾你。”


    何垚知道魏金指的依雲。


    他是成年人,自然知道事態分輕重,關係分遠近。


    要是魏金當真不放心這一點,大不了輔導依雲的事甩給袁凱也就是了。


    反正何垚就是個打醬油的。當依雲的國情輔導老師也是揣著其他的目的。


    途達做人貪得無厭,什麽昧良心的錢都賺。死不足惜。


    隻是可惜了依雲這個姑娘。


    但世界上的事,從來沒有兩全其美。


    依雲可憐,被途達坑害過的癮君子家人就不可憐嗎?


    他們沒有妻子兒女、父母家人嗎?


    縱然他們自身抵禦不了誘惑也是原罪。但也絕對無法為途達的所作所為開脫。


    天理報應一環扣一環,看蒼天饒過誰。


    “我想好了。給阿成一個見麵禮,也給他吃顆定心丸。這件事你絕對願意親自實施。”魏金壞笑著說道:“邦康的新生代裏,有能力跟資本參與du品這個利益板塊中、並且形成氣候的,據我所知就是魏銀跟趙大姐。他們兩個就是一丘之貉。如今魏銀出了事,趙胤胤保證不消停。與其等著她後麵上躥下跳鬧得雞犬不寧,不如先下手為強。你覺得怎麽樣?”


    魏金向來知道何垚憎惡du品這檔子事。


    這也是權衡在他們中間的芥蒂。


    也就是魏金對此事的態度跟何垚一致,所以他們才能相安無事的處到現在。


    但不深究不代表心裏沒想法。


    魏金的錦衣玉食,全都拜這些髒錢所賜。


    他一天不態度明確的與之對立、割裂。何垚就一天不能全然心無旁騖地全心托付。


    當然,何垚有自知之明。


    在誘人的巨大紅利麵前,自己幾斤幾兩重。


    所以他從來沒說過什麽非分之詞。


    魏金的話,讓何垚傻了眼,“你喝多了……”


    “嗬嗬……”魏金發出一聲冷笑,“我也不瞞你。邦康的生意脈絡,是你想象不到的四通八達。我隻不過是要斬斷魏銀跟趙大姐的那條路子。指望這樣就能傷及邦康的根本……阿垚,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這話很中肯,從魏金嘴裏說出來。倒是讓何垚相信他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下定了決心。


    而不僅僅隻是為了哄騙阿成,以及逗自己尋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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