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看到喬治拿著手機不知道在給誰發信息。


    “給誰發信息呢?”何垚沒話找話的問道:“我一會兒要出去一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喬治看了眼手機,才悠悠回道:“我就不去了。沒什麽意思……”


    這可跟他剛才巴巴鬧著讓何垚出點子判若兩人。


    也不符合他平常愛湊熱鬧人來瘋的性子。


    所以何垚饒有興致的問道:“這是怎麽了?都不問我去哪、幹什麽?”


    “你那電話跟漏風似的。誰還聽不出來似的……”喬治嗤之以鼻,“去吧、去吧。幫我打聽打聽那孫子在哪個醫院,我明天整點穀糠灰去看看他。”


    在緬國穀糠灰是用來填棺材的。


    這就相當於在國內買菊花去看病人。


    看看時間也確實耽擱不得。總不好讓阿成在樓下等著自己。


    何垚簡單衝了把臉拉開門走出去。


    在走廊裏跟魏金碰了個正著,“這麽巧?跟我一樣睡不著?”


    “你要出去?”何垚不答反問。


    “睡不著。可能晚上吃多了。出來溜達溜達,看看能不能找點什麽喝一喝。”


    麵對懶洋洋的魏金,何垚卻不信他有這麽好的雅興半夜遛彎。


    這番話明顯是說給自己聽的。


    很明顯,剛才喬治手機對麵的人就是魏金了。


    “行了,走吧。整這一 死出。不知道的還以為無間道呢。”何垚笑罵道。


    魏金像隻傲嬌的孔雀一樣跟上來,“別說風涼話。再過一會兒你就該謝謝我的明察秋毫了。”


    說完,反客為主拉著何垚上了電梯。


    “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麽?”


    何垚現在看魏金,總覺得有些看不透。


    神神叨叨的。


    “廢話。不是跟你說老家來電話了嗎?”魏金翻了個白眼,“收買那麽一兩個軍.政.府的人,對我們邦康來說算事嗎?”


    魏金財大氣粗的樣子有點欠打,但何垚承認是事實。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緬國這種局勢下,收了錢能辦事的就算實誠人了。


    “那你覺得,今晚這次私下會麵的主題是什麽?”何垚也不兜圈子,開門見山的問道。


    “那要看你問的是公還是私了。著什麽急,去了自然知道。”魏金老神在在的挑了挑眉。


    於公,何垚多少還能想明白。


    畢竟覺敏礦業的小礦主,是在阿成手上出了事。


    何垚沒想通的是為什麽會找上自己。


    於私,何垚就更不明白了。


    自己跟阿成有什麽私?


    不等他再問,更沒等他想明白。出來酒店就看到了站在車邊抽煙的阿成。


    何垚甚至懷疑,阿成就是在酒店樓下給自己打的那通電話。


    見到何垚跟魏金,阿成沒有一點的意外。臉上甚至浮現出幾分欣喜的神色,“兩位,請上車。”


    魏金也不廢話,拉開車門就上了副駕駛座。


    何垚鑽進後排。


    看阿成二話不說跟上來發動車子。突然有種工具人的覺悟。


    有種使命還沒開始就結束的既視感。


    也在這一瞬間,他想明白了剛才一直沒想通的地方。


    阿成找上自己,可能就是因為自己跟魏金的關係。


    要說一點失落都沒有,那肯定是假的。


    但很快何垚也就釋然了。


    有多大能力吃多少飯。


    失落,隻是對自己的認知不足。


    平白有了跟自己本身不匹配的期待。


    路上,阿成說的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寒暄話。


    魏金也很默契的沒扯主題。


    三個人各懷心事來到阿成選的目的地。


    從門外看,應該是一家夜總會。


    閃爍不斷地霓虹燈,讓內比度的夜晚看起來更符合一國之都的配置。


    門口站著幾個穿著休閑卻清涼的年輕姑娘。


    看到阿成後立刻貼過來,“長官,這麽晚怎麽過來了?今晚來點什麽服務?”


    看樣子是個熟客。


    阿成擺擺手,“今晚有貴客談事。給我安排一間安靜的包房。來點酒水小食。不用坐陪,費用照常。”


    幾個姑娘開開心心的將三人迎進去,不消片刻帶他們上了樓。


    鬼哭狼嚎的歌聲中,竟然還真有一間不聞雜音的會客室。


    魏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這地方不錯。要不是阿成長官帶著,我們這些外地人還真找不到。”


    阿成笑了,坐在魏金身邊。在桌子上拍出一張黑色的卡片,開口道:“金老板要是喜歡,隻管拿去。費用自會有人結算。你願意來,是這裏的榮幸。”


    魏金並沒有接受阿成的好意。隻是笑著看向阿成。


    阿成沒繼續顧左右而言它。開口道:“金老板既然跟阿垚老板一起前來,想必已經知道了……”


    “知道什麽?阿垚說帶我出來消遣一下。喝喝酒跟姑娘聊聊天。怎麽?還有別的安排?”


    魏金臉上的茫然,在何垚看來一眼假。


    估計阿成也是這麽看。


    但他隻能按部就班走流程,“阿金老板,那我就明人不說暗話了。銀老板的身份我們也是剛剛才知道。對這件事表示遺憾。希望……”


    魏金整個人懶洋洋的靠在沙發靠背上,“阿成長官,今晚找我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冠冕堂皇的官話?要是這樣的話,給你兩個選擇。一個,咱們悶聲喝酒;另一個,你出門左轉,好走不送。”


    不知道是不是何垚的錯覺。總覺得確認魏銀死訊之後,魏金整個人就更有恃無恐了。


    不過也能理解。


    勁敵已除。不管是私怨還是公仇都清零了。


    不管是不是笑著走到最後,活著的人才是贏家。


    阿成微微一愣,但很快就調整好,“那就請金老板恕我冒昧直言。於公,政.府.軍接下來跟撣幫有一場拉鋸戰要打。這個時候,實在不宜跟佤邦再結梁子。所以希望金老板能從中斡旋,將銀老板的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份人情我們記下。也交定了金老板這位好朋友。日後若有什麽用得著的地方,我們一定全力支持。”


    魏金不置可否,繼續看著阿成。


    阿成也沒賣關子。開口繼續道:“於私,今晚覺敏礦業出的這檔子事,可大可小。要是放在往常,也就隨意打發了。但偏巧趕上礦業聯盟這個節骨眼。想必是要給他們個說法的……”


    說到這裏,阿成長長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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