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這行情讓人看不懂啊……”


    “這他麽都什麽冤種二百五,能衝出這麽高的價格啊?”


    一片怨聲載道。


    一年比一年上漲的行情,在翡翠市場上屬於再正常不過的情況。


    要是今年也是正常的增長比例,這些客商老板的反應絕對不會這麽強烈。


    “今年足足比去年漲了一倍……可能還不止……這是瘋了嗎?”


    “要隻是一兩塊原石這種情況,也還說得過去。可到這會兒公布出來的,差不多有五十幾塊了吧?你們說…………今年該不會有什麽人在後麵操控行情吧?”


    “有也不奇怪。什麽時候都沒少了這種投機倒把分子。”


    “但今年這種也太忒狠了。還讓不讓咱們這些中下遊活了?”


    市場行情上漲看起來是好事。


    但消費者不是傻子。


    這些翡翠珠寶更不是衣食住行中必不可少的存在。


    終端消費者就像是在市場這灣溫水裏煮著的青蛙。


    逐步升溫的水可能並不容易引起他們的抵觸跟反抗。


    但從四十度直接飆升到九十度,你試試。


    他們會毫不猶豫蹦出水麵逃之夭夭。


    這就是市場現實,也是人性。


    這種情況下,倒黴的就是他們這些以翡翠原石為生,中遊環節上的商家。


    他們為了生意運轉,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吃進原石或者成品、半成品。


    一個兩個三個商家形不成氣候。但一方市場上,商家何止萬千。


    加在一起,就是這些“漁翁”們惦記收割的韭菜。


    韭菜心裏明鏡兒似的苦不堪言。心生怨懟再正常不過了。


    別看他們個頂個也是有頭臉的大老板,但在真正的資本麵前,根本沒有招架之力。


    市場商家多半心難齊。一方麵想聯合大眾之力凝聚更多影響力;一方麵又防範忌憚同行。誰便宜賺多了、自己又吃了多少虧。


    資本就是瞅準了這一點。從來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何垚聽的認真不難理解。


    畢竟他自己的主業就跟這個有關。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除了第一天表現得對公盤有點興趣,後麵這幾天一直都提不起精神頭的魏金,竟然也聽得津津有味。


    那八卦的模樣,恨不能自己也投身其中。


    何垚聽了一會兒同行前輩們的牢騷之後,也就不打算繼續汙染自己耳朵了。


    他們越說越髒,正經內容聽不了幾句。反倒罵人的話學了不少。


    何垚索性研究起魏金的反常來。


    隻不過一時半會兒還插不上話。因為魏金根本沒打算分出精力來應付自己。


    何垚隻能等他聽盡了興,才來得及插上嘴。


    “大金,你八卦也分個時候。這會兒還是專注競拍結果,才不會顧此失彼。”


    何垚是故意這麽說的。


    魏金這個人,很多時候你越是一本正經的跟他討論問題,他越是胡說八道。


    想從他嘴裏知道村東頭的消息,就得從村西頭開始嘮。


    這樣反而效率最高。


    果然,何垚的話音剛落,魏金就沒好氣的哼哼了一聲,“我雖然對賭石興趣不大,但剛才他們說的這事,我覺得還有點兒意思……我正在聽門道呢。你少打岔。”


    何垚:“……”


    行吧,他說的也有道理。


    還是一旁的喬治問道:“聽出什麽來了?”


    這幾天他逐漸跟魏金相處熟了,也會小小的開幾句玩笑什麽的。


    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琳琅要走,他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要是往常,他肯定早在一開始就湊起熱鬧來了。


    魏金說道:“門道聽的一知半解。不過這些信息挺關鍵。我覺得有能鑽營的空間。值得好好研究一下。”


    喬治:“操縱市場?”


    魏金撇了撇嘴,“應該叫做‘主導市場行情走向’。我賭石不行,但要說整活這些,我覺得我沒問題啊。”


    何垚見他越說越嗨,好心提醒道:“左右市場,首先要了解市場行情。並且這種事也不是誰有潑天的富貴就能運作的。即便不懂賭石,至少也得了解市場……”


    魏金不耐煩的甩了甩手,“了解、了解。別動不動就上綱上線的。就隨興而起,閑聊的事。倒是你,我看別人都拿個小本本記東西。你看人喬琪小礦主……哪像你,像個來打醬油的。”


    順著魏金的視線看出去。


    今天紮了個高馬尾辮的喬琪,正認真的在記著什麽。時不時抬頭看看半空中的大顯示屏。


    看到喬琪,何垚當場決定自己不跟這幾個名義上的老光棍摻和。自己顛顛奔喬琪去了。


    然而專注的喬琪並沒第一時間注意到他的到來,本子上密密麻麻又是漢字又是緬文。


    而何垚竟然半靠猜半靠看的搞明白了。


    “源頭市場也需要調研終端市場?”


    何垚訝然地問了出來。


    在求遠大於供的翡翠市場,礦主幾乎是橫著走的存在。采出多少料子都不愁銷不掉。


    了解掌握市場消費者喜好什麽的,在何垚看來,從來都是他們這些中間環節的下遊們更需要操心的事。


    喬琪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了一跳。沒好氣的說道:“虧你還是國人。難道不知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嗎?現在消費者早就過了人傻錢多的階段。市場隻是終端消費者喜好的一種體現。隻有了解這些,才能有針對性的做出相應調整。你看這些比之前漲勢凶猛的原石,都有一個特征。那就是全部都是色料。”


    何垚有些納悶的問道:“可每個場口有每個場口的石性特征。有些場口就是再垃圾的邊角也帶色。有些場口冰種也隻是白底。這根本無解。就算知道也沒什麽用嘛。”


    喬琪伸出纖纖食指,戳上了何垚腦門,“我管別家場口做什麽。隻要管好自家公司那幾個木那的礦洞不就好了?木那的色料雖然在逐年減少,但也並非絕跡。後麵我們就可以把出礦價比現在抬高三分之一。種水料暫時維持原價不變……具體的還得看看後麵更多的數據。我現在簡單記錄,一會兒還要再去現場看幾塊對應的原石情況……我都要忙得分身乏術了,你也不說幫幫我。”


    麵對喬琪的嗔怪,何垚自然非常願意鞠躬盡瘁效犬馬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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