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無知者無畏。


    因為雖然知道處境危險,卻還是很難將自己代入方方麵麵的危險當中。


    就像這次,他們三個踏上的的確是一場難忘的旅途。


    三人出去找路人打聽了一下附近路段的走法後,就上路了。


    邦康畢竟富裕,這段路其實很好走。


    一開始力哥還抱怨摩托走山路,就跟開碰碰車似的。


    不過三個人這會兒精神頭十足,心情也相當愉悅。開幾句玩笑也就克服了。


    路麵雖然是那種黃土路,車子開過自帶“雲霧繚繞”,僅能容納一輛摩托通過。


    但路邊有大片的農田,各種作物茂密生長的田間,很多勞作的農人。


    倒也別有一番田趣。


    三個人都沒正經在鄉村生活過,一路走來倒也覺得新鮮。


    “大好河山!可惜是在外國。”


    力哥說完開始嚎上小曲,全然不顧黃土塵沙直往嘴裏灌。


    “現在國內的錢多難賺。能有路子出來走走邊貿的,還算有本事的了。”阿傑把臉埋在力哥後背上,甕聲甕氣地說道。


    “是是是!感謝阿傑老板帶我行走江湖!發家致富!”


    力哥跟阿傑在一起的時候,倒是好脾氣。


    何垚看著他光溜溜的脖子,問道:“苗仔把你金鏈子還了嗎?”


    一開口,那些霧化黃土順著嘴巴往裏鑽,撓的嗓子眼直癢癢。


    力哥哼了一聲,“就苗仔那些烏合之眾……真不是我看不上他們。就那點眼界格局,成不了事。一條鏈子而已,不還就不還。回頭我買條更粗更醒目的,我饞死他!”


    阿傑說道:“行了行了,一條鏈子才值幾個錢。回頭整個金礦,給你打身金縷衣。”


    力哥咳嗽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黃土進了嗓子。


    再開口的時候,他說道:“阿垚老板啊,你看,咱們也算是同生共死過的人了……患難兄弟,絕對是比金子還真的感情。”


    這一點何垚沒異議。


    力哥跟阿傑兩個,至少比於哥劉滿還有苗仔那些人給力。


    “你跟大金那座寶石礦,我有所耳聞。藍寶石礦、儲量豐富、品質還高。當初要不是邦康有錢任性,這座礦要是坐落在抹穀那邊,早就聞名天下了……”


    說完他自己又嘿嘿笑起來,“不過也不一定,藍寶石最近這段時間行情才有上揚的苗頭……邦康停采那會兒,還不值錢呢……不過話又說回來,對他們邦康來說,幹什麽也沒有他們現在幹的那些買賣來錢快是真的……要不說人家有任性的資本呢。”


    力哥說著說著就跑偏了。


    急得阿傑在後麵一個勁咳嗽。


    何垚覺得他們兩個也挺有意思的。


    力哥比較勇,用來打頭陣切正題很合適。


    缺點就是思維比較發散。說著說著就不知道拐去哪兒了。


    何垚這會兒知道他們的目的已經開始冒頭。不過倒沒覺得特別反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會兒心情好的原因。


    原來他們打的是寶石礦的主意。


    這自己可做不了主。


    不用自己說,他倆也應該知道魏金才是主導。


    阿傑咳嗽完,開口道:“阿垚老板,我們沒別的意思。我們的想法是,在合適的時候,能幫我們兄弟倆遞句話就行。”


    這番沒頭沒腦的話,把何垚完全聽糊塗了。


    什麽叫合適的時候?又遞什麽話?


    但阿傑像是已經把話給說完了。後麵隻剩力哥一個勁跟何垚確認,能不能行就一句話。


    何垚:“就是帶句話的事,我答應沒問題。但你好歹把話說明白。我這還兩眼一抹黑著呢……”


    力哥卻狡詐的笑了,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阿傑,阿垚老板答應了!”


    話剛說完,嘴裏又灌進來一口塵沙。


    惹得他又是咳嗽又是吐唾沫。


    何垚想追問來著,但看這個陣仗,還是選擇把嘴閉上為妙。


    反正長路漫漫,等後麵沒這麽大灰了再討論也不遲。


    “這該死的路喲……阿傑,我後悔了……”


    力哥叫苦不迭,後座上的阿傑卻哼起了小曲。


    迎麵百分之八十的灰都被力哥這塊頭給擋住了。三個人當中最愜意的就是他。


    “哎,你別亂扭。這路本來就難走。你在後座上跟個蛆一樣幹嘛呢!”


    力哥沒好氣的譴責阿傑。


    阿傑說道:“我總覺得後麵有人跟著咱們呢……”


    力哥大大咧咧的說道:“路又不是咱們修的、樹也不是咱們栽的。這咋還不能讓別人走了呢?”


    “但是不覺得奇怪嗎……這沒頭沒尾鬼鬼祟祟的……”阿傑嘟囔。


    “擦!咱們三個大老爺兒們,怕個錘子?大金鏈子也不怕被劫了。勇往直前向前衝衝衝!”


    力哥一邊說一邊做出一個超人的手勢。


    何垚才咧開嘴,嘴裏就飛進一嘴灰塵砂子。


    這倆人在外麵是風光無限的煤老板。


    雖然褒貶不一,有羨慕的也有譏諷的。


    真情也好假意也罷。至少進出往來他們都是被眾星捧著的月亮。


    跟何垚的生活軌跡基本沒有重疊。


    如今相處起來,倒覺得挺接地氣的。


    不過剛才阿傑說的話讓人覺得有點瘮的慌。


    何垚回頭看,隔著摩托車卷起來的灰塵,能見度很低。


    視線範圍內是沒看發現什麽異常。


    也不知道是不是阿傑在疑神疑鬼。


    收回視線又趕了一段路。身後響起一連串拖拉機那種喘不上氣來的聲音。


    力哥罵了一聲,”他麽的,這得腦子進了多少水,才能開拖拉機走這路……“


    這路窄的兩邊就是排水渠,除非一頭栽溝裏,否則避無可避。


    結果話音落下沒多大會兒,後麵就蹦過來一個影子。


    何垚確信自己沒看錯,的確是蹦著過來的。


    一輛破的不能再破的破摩托。


    車子雖破,但架不住騎車的人技術不錯。


    摩托在他身下,就像有靈性的坐騎。


    路麵上每一處坑窪、每一處凸起,隻是它雀躍腳步的一個個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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